这份消息看起来很多,实际上现实也没过多长时间。
“很抱歉以这样糟糕的方式引你进来,先生。”那声音清透温柔,“但我们确实很需要您。”
哦,白星洛听出祂话里的怠慢和骄傲。
若是真的尊重,又怎么会用这样的方式。祂又不是一无所知的傻子,不知晓污染致疯。但凡祂有一点尊重,都不会选择污染他的精神来达到百分百成功的目的。
但他露出一个笑来:“我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吗?”
“更准确地说,这件事只有您能办到。”祂说,“想必您已知晓,命运之主降下神谕,会有一位【命运】知式的天绘者成为祂的喉舌,祂的得力膀臂,传播祂的仁慈与威能。”
“而您,作为伟大的至高太阳所选定的使者,必将承担起这份使命,让太阳照耀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声音越来越激动,
白星洛根本不信神,也不相信什么天命,神选一类的词语。
人定胜天。
虽然在现在这个明显神秘活跃的世界很可笑,但这的确是他的思想基底,更是无数代人坚定的信仰。
他心里觉得这些很无聊,面上不露声色:“哦,这样啊,那我该做什么?”
“让这座驱逐太阳的城市好好品味绝望的滋味。”声音变淡,透着彻骨的杀意,这一刻,所有不信太阳,漠视太阳,厌恶太阳,驱逐太阳的人都是他的敌人,“末路荼蘼,将作为他们生命最后的见证者。”
“而你,将作为最后的幸存者生活下去,传播太阳的威名,太阳的仁慈。”
“到时,我会让他们坚信:唯有向阳之处,方能获得救赎。”
“如何,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保持自己活下去,并配合我等即可。”
“啊,听起来挺有趣的。”白星洛笑了起来,笑得连眼神都在发光,“可你又怎么相信,我不会反悔呢。”
的确,这种情况下先稳定下来这个明显精神不正常的家伙为好。但白星洛就是想试试,试试他的底线,试试他的信仰程度,这很有趣,不是吗?
他向来是个疯子,不在乎他人的命,更不在乎自己的。
“你会的。”那道声音很肯定,“只要你见证过祂的神迹,你必将参拜于祂。”
世界上能让我参拜的神明?从来没存在过!白星洛心里笃定。
他坐在圆桌的一席,右手撑起自己的脸颊,打了个呵欠,眼睛有精光闪过:“好啊,我会配合你们的。”
配合你们将水搞得更浑,他想,混乱才能滋生信仰,也只有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能有最坚实的信仰。共谋互利,双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要兴奋起来,脸上漫上淡淡的,浅浅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红晕。
他心里有团火在烧,烧得心痒痒的。
那声音停顿一下,然后说:“远离荼蘼。”
“另外,老者,你去带他真正的,系统地了解一下天绘者。”祂接着说,祂很清楚如今的白星洛究竟需要什么。
那老者又笑了起来,慢慢点头。
“情人,医生,你们可以开始安排了。”老者点头后,那声音接着下令。
情人浅笑,宽大的贵妇帽遮盖住她的眼睛,看不清神色,只能看见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林星野,也就是医生,将手放置胸前,眼神平静,姿态祥和。
声音消失了,良久没有声音传来,白星洛意识到,人走了。同时,他来时捕捉到的那缕天空中浮着的蓝色也消失无踪。
“走吧,小子。”老者说话很慢,却表达的很清楚,“就让老头子我来带你真正的认识一下只属于天绘者的历史。”
那股厌恶的感觉消失了。白星洛心想,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一直觉得老者身上有一股怪怪的,腥臭无比的气息,尖锐刺鼻。但现在,这股气息不见了,就在那道声音出现的同时。
他轻微皱眉,随即舒展开来,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那就辛苦您了,非常感谢。”
卖乖谁不会啊,恰当的礼貌往往能让生活,让事情更顺利,这可是经验之谈。
果然,老者的神色越发和蔼:“过誉了。”
他咳嗽两声,自然的领着他踏过重复旋转的空间。
同时,情人和医生离开。白星洛注意到,医生离开时扫视在场的几人,眼神复杂。
走进另一个空间,这是一个类似图书馆的地方。
“喏,给你。”老者扔给他一块手表,“这是每个协会成员都会有的东西,平时通讯和各相空间的钥匙都在其中,你先自己研究吧。”
说完就离开了,一点都没犹豫,好像屁股后有什么东西在赶他,晚点就会被咬掉屁股一般。
白星洛粗略看了一番功能,把手表随手收到口袋里,准备待会让系统看看这东西,既然都是神秘浓度高世界的“系统”了,处理这种不知道是正是邪,但刚加入的成员都能拿到的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哎,那家伙呢。白星洛这才想起来系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声。自从他无视系统在他大脑里的高声尖叫与怒骂之后,它就沉寂了,似乎也明白自己做的是无用功。
他感到脚边痒痒的,低头一看,系统用它毛茸茸的身体使劲蹭他,白星洛失笑。
“刚才你怎么一直不理我。”系统鼓起腮帮子,气鼓鼓的模样倒是让白星洛笑了起来:“哎呀,那不就太明显了。”
…………
“真君,”穿着幽蓝色袍子,浑身遮得严严实实的人在宏伟的雕像前跪下,压抑了的激动和虔诚,“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布下,您令我们关注的人很快就将参与到我们的计划中。”
这是一座巨大的龙的雕像,每块鳞片都栩栩如生,熠熠生辉,在光的照射下反射七彩的光。头顶威严的龙角通体晶莹透白,看上去就令人心生畏惧的同时又不得不敬。值得一提的是,两只巨大的翅膀在它的两侧张扬,每根羽毛看起来都能迎风飞翔,好像下一秒便要展翅飞去,更显气势昂宇,非凡神采。
“嘻嘻,真有意思。”那雕像“活”了,与庄重的外表不同,声音清脆活泼,又带些阴谲感,“就让我来看看,他能给我带来什么有趣的东西。”
最后拉长语调,声调高扬,爆发癫狂笑声。
那人深深的跪下,将自己的头低入尘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