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今天是s大百年校庆,s大一改往年的低调严肃,这次举办得异常盛大。

    校园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各种活动应接不暇,而最让人期待的是今天晚上的end乐队的演出。

    “听说今年校庆还有乐队演出呢,好期待啊!?”

    “我也是!听说这乐队可出名了,而且听说他们好久没有演出的主唱今天也在。”

    沈青橘有气无力地从一大推文献里抬出头,眼镜下大大的黑眼圈都能和熊猫比美。

    好不容易一次的校庆,少有人还在图书馆,在的呢也大多数是为了ddl,沈青橘就是其中之一。

    图书馆底下,小猫伸个懒腰,刚想窝在树下睡下,猫眼一眯就透过绿油油的草丛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年过半百的老人端正地站在门口,旁边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想要扶着他,却被老人摇摇头拒绝了。

    那不是经常喂自己的老人吗?小猫疑惑地探出头,他不是什么院长吗,怎么还有要亲自出来接人?

    也就在这时,空荡荡的西门外,一辆轿车缓缓停下,走下一位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西装,明明是老成的打扮,却被他穿出少年感。

    他抬头看向门口,见着老人等候的身影,加快脚步走在他跟前,自觉地附身扶住他。

    “老师怎么亲自接我,这种事随便找个人做就好。”

    老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怎么?我学生回来了我不能亲自不接?”

    “没。”,少年无奈地接了话。

    他老师都年近花甲,走路都有些跌宕,可偏偏耐不住性子,他们回来都要亲自接送,劝也劝不住,更何况这次他是回来任教的,也不知老人这回又等了多久。

    老人眼睛微眯,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蓝严的脑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挤兑我。”

    “哎呀,瞒不住您老人家。”,蓝严笑笑顺着他的话应了下去。

    老人呵呵一笑,佯装生气点点蓝严的脑袋,眼底是藏不住的和蔼,“挤兑我?罚你陪我到处走走。”

    少年明了自家老师是想和自己叙叙旧,让自己的手下先离开,自己陪着老人。

    另一头沈青橘刚看完自己研究的相关论文走出图书馆,揉揉发昏的脑袋,打开开了免打扰的手机,不开不知道,一开吓一跳,一连串的消息像不要命地弹了出来。

    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沈青橘这才想起来下午还有一场排练。

    “哎,学妹你怎么在这,不去校庆吗?”

    就当沈清橘要极限冲刺,突然听见后面叫她的声音,转头看去发现是比自己大一届的学长江兮依,之前学校实践江兮依帮了她很大的忙。

    沈青橘停住脚步,礼貌地跟他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刚准备去。

    同行的看着江兮依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把他推到你身前,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就先跑了。

    学长看着沈青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颊出现奇怪的红晕,平常怼人不带卡的嘴突然结结巴巴。

    “学,学妹,刚好我也要去,要不咱两一起?”

    沈青橘礼貌地退后一步,挥挥手机,拒绝了江兮依,“抱歉,我约了人。”

    江兮依看着你疏远的模样失落地垂下眸,明明都快碎掉了,但离别时还是笑着跟你告别。

    你见他走远才松了口气,她又不是瞎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意思,江兮依人很好,但是……

    一个少年的身影在沈青橘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像下了跳似的猛地摇摇头,她只是还不想谈恋爱。

    而沈青橘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另一头的蓝严看得正着。

    等女孩匆匆离开蓝严才缓缓回神,刚一低头就对上自家老师打趣的眼神。

    “什么为了国家为了名誉,我看那女孩才是你突然要回学校任教的理由。”

    老人啧啧乐道,摸摸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笑的眼睛都弯了。

    蓝严轻咳一声,转过头推推眼镜,要不是一向没有表情的眼睛竟然有些闪躲,可能连认识他多年的老人都要看不出他一闪而过的情绪。

    看着有些心虚的蓝严,老人呵呵一笑,心里了然。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只会跟代码打交道的徒弟竟然还有个心上人。

    蓝严上学时一直独来独往的,跟人仅有的交流要么是关于金融要么是关于算法,除了……

    老人眼睛微微一动,摸摸自己的胡子,打趣道,“她不会是你之前那个乐队主唱吧?”

    蓝严聪明,跳着级上的大学,老人第一次见他也是他刚上大一的时候才十六岁,自他认识蓝严起,他就在学习学习研究研究,就当他每天惆怅着想如何让蓝严别老呆在实验室,他突然说自己加入了一个乐队。

    当时他还以为蓝严只是去当打杂的,毕竟蓝严不会吉他、贝斯、电子琴还五音不准。

    结果他发现蓝严是要上台的!!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看他们乐队演出的震惊,谁家摇滚还带小提琴的啊!!!

    就这样一只不伦不类的乐队竟然还闯进了决赛,虽然只是市的,但那天蓝严很高兴,比他编程拿了国家级一等奖高兴得多。

    蓝严轻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要溢出来的温柔,他轻声应道,“对,是她。”

    是他年少唯一的叛逆。

    微风吹过沙沙的树叶,抚平夏日的严热,一如他们相遇的那个夏天。

    他和沈青橘的第一次相遇其实并不美好,那是在一次比赛。

    沈青橘再次关断母亲打来的电话,只是微信回复在s市比赛。

    s市距离她所在的城市有一百多公里,坐高铁要半个小时。

    这是她要升高三的暑假,她和母亲吵架了,原因是母亲想要她放弃吉他专心复习不让她参加这次比赛,她就赌气一个人来了,脸上还带着红红的巴掌印。

    比赛在当地最豪华的酒店举行的,有个空中花园,离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沈青橘想去那透口气。

    很不巧,遇着霸凌了。

    几个男孩围着一个男孩,沈青橘偷摸看了眼,发现这几个小孩普遍都不大,正是大人嘴里活泼开朗的年纪。

    年纪不大,行为倒是恶劣。

    沈青橘直接向前护住被围堵在角落的男孩,刚想和他们理论几句,带头的男生直接不耐烦地往她小腿一踢,沈青橘吃痛地皱皱眉,带头的男孩毫无歉意地仰起头,鄙夷地跟沈青橘说,“你赶紧滚开,不要妨碍我教训这贱种。”

    贱种?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十岁小孩能说出来的话。

    沈青橘被眼前小男孩的态度气到,刚想拧起袖子给他一个教训,就被旁边一个声音打断。

    着西装的人没有去看地上嘴角肿起的的男孩,也没再去看少年身后的沈青橘,就像只是为了过来传个话,“你们父母在找你们。”

    带头的男孩闻言望去,刚刚还嚣张的态度瞬间软和,像个天真的小孩跑了过去,“蓝哥哥!”

    沈青橘在心里咋舌,这男孩变脸比上课吃零食速度还快。

    那人让那些小孩先一步离开,带头的男孩离开时还对她做了个鬼脸。

    沈青橘本想追上去讨个说法,但被身后的男孩拉住,沈青橘看着他身上还带着伤需要人包扎也就先作罢了。

    那人还没有离开,只见他向沈青橘走来,声音冷冷地指着沈青橘的手机,“把录音删掉。”

    沈青橘闻言牢牢把手机护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他,“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可不要乱来!”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沈青橘瞪了他一眼,“管他什么人欺负人都是不对的!”

    “那要是你们才是加害者呢?”

    “怎么可能。”

    那时的沈青橘还对这句话不以为然,当时她还以为黑是黑,白是白,真相是不会被混淆的。

    那人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你拿着这个录音无非是交给警察或者发在网上,你也看到他们都是十一二岁的年龄,即使这个事情在警局闹得再大,也最多是口头警告加调解,而发在网上…”

    那人微微一笑,伸出手,“你还不如让我帮你。”

    ……

    比赛已经开始了。

    蓝严穿过人群来到最前排的观众席,他的父亲还在和身旁的人聊天,刚刚还在天台耀武扬威的小孩们正乖乖的待在旁边。

    蓝严还没有过去,他的母亲就已经发现他了,华丽隆重的妆容已经遮盖不住她眼底的憔悴。

    但她没能和蓝严说上话,蓝严的父亲冷眼瞥了她一眼,她任何想说的话就同她一身的伤痕掩进华丽的外壳。

    蓝严轻轻拉住她的手,手心的温暖让她短暂地从冰冷中缓过神,蓝严跟父亲低语几句,将手中的u盘递给他。

    蓝严的父亲神情缓和,满意地接过u盘,又继续和身旁的人交谈起来。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乐声优美却吸引不了他们,他们酒杯交汇,攀谈的声音穷出不暇。

    似乎关系要好到连音乐都可以不去欣赏,蓝严父亲手中的U盘晃了晃,里面是刚刚霸凌的视频,而霸凌者正是他身旁人的儿子。

    另一位参赛者上台,蓝严看了眼,发现是刚刚被霸凌的男孩。

    不得不说那群小孩还挺有犯罪的天赋,打的地方全部隐藏在衣服里面。

    沈青橘在后台紧张地看着他,刚刚那些小孩下手很重,他的手臂已经扭伤,她本以为他会就此放弃参赛,但这个小小的男孩却坚定地站起身。

    明亮的灯照在他的身上,照在他小小的身躯上,他标准地拿起小提琴。

    是《贝多芬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蓝严虽然不是专业人员,但也学了十几年,对小提琴演奏还是有些挑剔,但即使再怎么刻薄地评价,都不得不称赞眼前的人都弹得十分好。

    一首曲完,他得体地向观众和评委鞠躬致谢,观众席热烈地为他鼓掌,在明亮的舞台,蓝严在帘布后看见了个激动得快要起舞的人。

    那个把录音给他的女生。

    “我可以把录音给你,我不管你想用它做什么,但我要你帮他,如果你没有我会将它发在网上。”

    “我想你也不想让我打断你的事吧。”

    女孩镇定地跟他谈判,似乎以为这样就能限制住他,可她还是太单纯了,把世界想到最黑暗都没有真正的世界可怕。

    但是……

    蓝严看着舞台上接受属于他掌声的男孩,起码有一句话她还是说得很好,漂亮的花朵终将遇到他的春天。

    平时大家都各自在各自学院,互见不着面,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才让沈青橘意识到原来学校有这么多人。

    她急匆匆绕过人群,还顺手薅了杯舍友摊上的奶茶,刚发完消息,心满意足地想把奶茶塞进嘴里,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江挽一把拿走。

    沈青橘看着背着贝斯留着狼尾的女生,杏仁眼都猛地睁大,骂人的话吞了回去,乖巧地站在原地,像一只做了坏事任人宰割的猫。

    “你怎么来了??”,沈青橘小心翼翼瞅着她,眼睛还时不时望她心爱的奶茶望去。

    “来找你,我就知道你会过来喝奶茶,要是上台喉咙哑了,我看你怎么办。”

    江挽没好气地戳戳沈青橘的脑门,沈青橘心虚地摸摸自己的鼻尖,底气不足地嘟囔,“就喝一点点。”

    说着,沈清橘眨巴眨巴地看着江挽,手还做作地抓着她的手臂。

    江挽冷冰冰地看着她,脸上写满铁面无私,要是她抓着奶茶的手能忍住不送到沈清橘面前就更好。

    “挽挽最好了。”

    沈清橘拿走奶茶,得逞的笑容明晃晃写着小样,就你还跟我斗几个字。

    当然沈清橘也没敢喝多少,刚喝了几小口解解馋,瓶子都没放下就被江挽拉去排练。

    可谓是刚出ddl的虎窝,就进了乐队的狼穴。

    还没进被他们征用拿来排练的阶梯室,沈青橘就听见里面熟悉的吵闹声,她抽抽嘴,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果然一开门就看见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真是的,沈清橘无奈地扶扶额,怎么这两人能从认识就打到现在。

    胖点的男孩一见进门的沈青橘,脸上气势汹汹的神情马上变化,不知道得还以为是哪被丢下来的奥斯卡,拿着药水就熟练地往眼睛一滴,一个滑铲扑到沈青橘面前,指着另个发愣的男生就是顿哀嚎。

    “沈姐——你看你一走,凌泽他就欺负我——?”

    “沈姐啊——这个乐队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上没人爱,下被人欺啊,连凌泽都敢在我面前叫板子了——”

    很好,声音很洪亮,台词很过关,就是吵着她脑瓜子疼。

    沈青橘揉了揉被吵着发痛的太阳穴,瞅着地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有模有样的小胖,又看向不远处无语的凌泽。

    两人视线一对,达成共识。

    “埋了吧。”

    “我赞成。?”

    最后还是旁边看戏的程武浩受不了小胖向他求救时油腻的眼神,拦住准备把小胖拉出去的两人。

    程武浩无奈地用手抵着想以身相许的小胖,跟其他三人说,“排练吧,不然等会时间可能不够。”

    然后又指指还想把他抱住的小胖,“我后悔了,埋了吧,吃席我请。”

    “得嘞!”

    这动人的建议,闻言的两人立马开心地同意,只留下悲痛欲绝的小胖。

    小胖小小的眼睛努力睁大,神情由不敢置信变成绝望,拿着不知从哪来的手帕捂着嘴,伤心地趴在地上,“程武浩,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三人看着戏精的小胖,脸上只剩下嫌弃,转头叫来江挽,准备来场轰轰烈烈的战斗,让小胖清醒点。

    在这场绝对公平的群殴,呸,战斗下,小胖顶着张一块青一块红的脸终于老实起来,泪汪汪地抱起自己的架子鼓在角落蹲起蘑菇来。

    看着其他人都拿好各自乐器的沈青橘迷茫地从一堆七里八的东西里抬起头,呆呆地指着自己,带着三分不解五分疑惑和两分呆滞地开口,“我吉他呢?”

    “我们是从原来的大本营出发的,你的吉他在新训练室不好拿。不过……”,凌泽这才想起这事,指指旁边调琴的程武浩,“程帮你拿了你之前那把吉他。”

    沈青橘看向那把浅蓝色吉他,有些愣神,她已经好久没用过这把,连她都快忘记它的存在。

    程武浩见沈青橘没有拿那把吉他,把自己另一把递给她,“你要是不想用那把,可以用这个。”

    “不用了,就这把吧。”,沈青橘拿起自己的吉他,被睫毛遮住的眼睛看不清思绪,“反正都一样。”

    她指尖轻碰琴弦,简单试了下音,清脆的琴声在脑海里回荡,像少年飘远的声音。

    “我相信你。”

    “沈姐沈姐,回神啦,彩排开始啦。”

    沈青橘一惊,猛地抬起头看见在自己面前晃手疑惑的小胖,小小退后一步,不让他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她简单回应小胖几句,等人一走就揉揉头做了个深呼吸,把自己涌起的思绪压下去。

    看着身后准备就绪的队友,沈青橘轻笑,被扰乱的情绪也渐渐平复。

    起码他们还在。

    她转过身,张开手臂,指尖的拨弦片划过琴弦,排练正式开始。

    鼓声,钢琴声,吉他声,还有比她弹得还要嗨的贝斯声,琴弦与琴弦的相碰,音乐声间的对撞,才组成了他们,end。

    这个乐队是她高中时候办的,当时光凭一时兴起,完全没有想到会变成如今有名的乐队。

    当然这个功劳不在她,她称不上是位合格的队长,在乐队渐有名气的时候,都是由其他几人在管理,自己却当了甩手掌柜。

    到现在,她这个不称职的主唱也不过是偶尔过来参与编曲,参加几场比较重要的演出。

    熟悉的音乐在沈青橘的耳边响起,指尖久违的触碰让她都快被学业压焉的灵魂重新跳动,她闭上眼睛,感受心脏与琴弦的共振。

    那一刻,她像挣脱锁链的鸟。

    她嘴角微微勾起,不自觉的笑意涌上嘴尖,头发在灯光下打上一层柔光,长长的睫毛宛如在钢琴上跳动的蝴蝶。

    一首歌结束,沈青橘缓缓睁开眼睛,她望着没有人的台下,吐了口浊气,露出灿烂的微笑。

    久违了,我的舞台。

    “哇哦,不愧是沈姐,这么久没弹还是一样牛逼。”

    排练刚一结束,小胖就屁颠屁颠过来,举起双手恨不得把所有赞扬的词都用一遍。

    沈青橘轻笑,没好气地弹了下小胖的头,“就你会吹。”

    这时门外传来负责人的催促声,“end乐队好了吗?就要到你们了。”

    江挽也回头催促他们,打闹的几人迅速地收拾好东西,跟上江挽的步伐。

    没有预备没有告知,只是互相对视一眼,几人就心有灵犀般异口同声,“end加油!”

    喊完,几人相视一笑,都忍不住笑了。

    S大演出,我们来啦。

    其实他们谁也没想到会有一天他们能大火,有时候连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搞场街头演出还要和城管大爷玩躲猫猫的不入流乐队。

    舞台设立在S大露天大堂,在候场区的小胖悄咪咪掀开一点帘帐,看着外面人山人海的学生,猛的又把帘帐合上。

    上了无数多台的他竟有些紧张,他围着后台左走走右走走,绕的凌泽眼都花。

    凌泽摇摇脑袋,把小胖一把拉住,“你干嘛?你转的不头晕我看的都头晕。”

    “我紧张,我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学生还有站在前排的老师,我就想到我高中没做完的作业和教导主任核蔼的笑容,我ptsd。”

    “p你个头,怎么当初高中元旦晚会不见你这样,那时你可还老激动了,一个打架子鼓的在后面跳的比弹吉他的还要欢。”

    “当初不是沉浸在沈姐战胜教导主任的胜利中吗,别说,一想到我沈姐潇洒的英姿,我都不紧张了。”

    小胖嘿嘿一笑,凌泽看着他那副傻样,嫌弃地松了手。

    坐在他们旁边的沈清橘被牵引情绪,想起高三那场在鸟巢的演出和那个身影。

    那是他们最盛大的表演,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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