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林箫竹悄咪咪的靠到正在看书的潘明身边,凑近他耳边说到:“杨柳青青江水平。”
潘明抬头看她一眼,又回到书本上,“忽闻岸上踏歌声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那我再问你啊,如果你要给喜欢的人表白,你会写什么诗?”
这个问题似乎把潘明问到了。他直接放下手中的书,两眼直盯着林箫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林箫竹一下从潘明身边弹开,跳到距离潘明一米以外的地方。
潘明噗嗤笑道:“我不是跟你表白过很多次吗,哪次写过诗了。再说,我会是那种写诗表白的人吗?我要么直接说给你听,要么、直接用行动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
林箫竹顿时哑巴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起情话来了,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不写就不写嘛,真是的。”林箫竹嘟囔着,背过身去给潘明一个背影。
潘明见她的样子着实可爱,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凑到耳边说:“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给你写。”
“那你写啊,光说不动。”
“好啊,”潘明站直身板,走到桌前拿起墨盘旁的毛笔,“要写什么,你说。”
林箫竹看他真要写的那副架势,直接指定篇目——“就写刘禹锡的竹枝词!”
虽然是将军,四处打仗得多。可潘明毕竟是先皇的大儿子、皇位本应该的主,这写起自来豪放不羁、潇洒自如。没几下,一副《竹枝词》就摆在桌面上了。
林箫竹欣喜,赶忙拿起来仔细打量。
似乎……于收到的那张字不一样呢。莫非,真不是潘明?
“怎么样?好久没写了,差点忘了怎么写的了。”潘明看着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插着腰跟林箫竹炫耀。
结果得到了却是敷衍了事的一声,“嗯,还行。”
“就,还行?”潘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因为自己是真的写的挺不错的啊。
“不然呢?”林箫竹把那副子重新放回桌面,“我阿爹写的比这棒多了。”
“你阿爹……这个……我……“
“好啦好啦,写的不错!继续努力哟,我先走啦。“
“……“
两人如幼稚鬼一般吵吵嚷嚷了一番,这个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从那日林箫竹抱着孤婴从采茶村回到将军府,整日郁郁寡欢、没有一丝灵魂。潘明心疼,抛下一切公务,带着林箫竹去西南府各处走走。就驾着一匹马,与她一齐。
他如同孩子一般幼稚可爱的陪在她身边。
起初林箫竹是别扭的,甚至有些觉得可笑。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故作傻子,演技还不佳,真的让人看了忍不住发出憨笑。
好在这份良苦用心得到了回应。林箫竹也加入了这个孩童一般的游戏,撒娇卖萌、淘气顽皮。渐渐地,林箫竹跟本性暴露似的,活成了自己很多年前的样子。
具体是多少年呢……忘了。反正是在自己跟阿爹和阿门说要下山去寻找那个人之前。在坤晖山的茅屋里、阿门的药园子里、阿爹的书房里以及山下的镇子里。
原来以前,自己活得这么快乐的。
相比活的更自在了些,林箫竹更开心的是自己找回了曾经的感觉。虽说阿爹和阿门不在身边,可她有了潘明。这个能放任她、任她肆意的人。
月出。
林箫竹坐在房顶,撑着个脑袋。一直在想那诗到底是谁写的,终究每个答案。倒是想着想着,想起了一些很多年前的事——
“阿爹!我们今天学什么呀!”
幼小的林箫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天真地冲迎面走过来的林墨璋说。
林墨璋笑了笑,说:“今天啊,我们学大诗人刘禹锡的《竹枝词》。”
“竹子词?竹子?林间那些?”
“哈哈哈,当然不是啦!阿爹说的事,竹枝词,树枝的枝,和竹子的子是两个字哟。好啦,翻开书,阿爹先教你读。”
“嗯嗯,好!”
房顶上的林箫竹微微扬起嘴角,跟着思绪一起背起诗来。
“杨柳青青江水平,忽闻岸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