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到处都是火，研究所的地面震动，还伴随着爆炸声。

    梓涵正处于这爆炸的火场中。

    但不对，梓涵明明记得，前天爆炸的时候，自己起晚了，只得到了一个结果。

    那这就是梦里。

    但人能通过梦境的脑补还原出没见过的场面吗？

    然而结果就是这样，她现在身处火场，甚至站不稳，往电梯方向跑了两步才反应过来，那简直就是作死。

    于是又像没头苍蝇一样转悠了回去。

    梓涵认出这里是更衣室，出去后便是分析和存储实验资料的电脑室，再往里间是实验台，最里间则是小白鼠和素材的“存放”处。既然已经开始爆炸，那最里面的实验体应该已经噶了，老T头……也不知道这会还喘不喘气。

    反正是在梦里，梓涵决定先不出门找逃生通道，还是是去看看老T头吧！虽然事情才过去两天，但总觉得这两天度日如年，感觉人都沧桑了唉，开门瞬间不忘内心吐槽一句。

    电脑室里浓烟滚滚，带着一股浓郁的烧塑料味和火/药味，有种熊孩子过年把鞭炮药倒进塑料瓶里，又一把子点燃的刺鼻味道。梓涵看着稀烂的一排主机，和被切断的电源线，忍不住感慨，安全意识还得看老头，这要是没断电，顺便再触发下自动洒水系统，那岂不是一步一个电火花。

    总之这绝对是梦，在充满着致死量的高温和毒烟的火场内无伤穿行的梓涵确认了。

    然后她看到了老头，老头抱着一个八个弹，正要引爆。

    “是你啊……”老头声音嘶哑，很明显声带已经被灼伤。

    梓涵不确定梦里能不能跟老头交流，也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不然呢？老头你也有今天？你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拉倒吧，老头都（梦境外事实上的）噶了，就别扎他心了。

    老头大概也在出声后发现了自己的状况，他没再多言，而是从不知道哪个地方摸出一个餐盒，砸向了梓涵。

    银色的餐盒上贴着袋鼠和考拉，是曾经在土澳的梓涵and T教授的饭搭子见证。

    然后，梓涵就被这个冲脸而来的不锈钢大饭盒子吓醒了。

    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落在梓涵的脸上甚至有点晃眼。

    这里还是那间办公室，琴酒走后，梓涵一直在天马行空胡思乱性，没想到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梓涵拿起手机看时间，却看到一封未读邮件，点开后是她代号香槟通过的消息。

    然后梓涵握着手机又发起了呆。

    她其实是不想活了的，总觉得最近的三年是一个漫长的噩梦，她却一直醒不过来。本来应该是快乐的吃空饷饭搭子不是吗？为什么突然间老头就变邪恶了呢？为什么突然间老头又噶了呢？为什么又穿到了个名侦探柯南呢？可恶还是出场就进厂，名不见经传总觉得有便当，还不如让老琴直接给我一gun。

    熟悉的人变陌生的冲击，实验室里奇怪“耗材”的冲击，累积到现在，再加上认识的人死亡的冲击，全都沉甸甸的压在梓涵心里，找不到发泄出口。

    ——直到乌丸老头给她取代号Japanese。

    口嗨痛快又小睡一觉的梓涵只觉得手软脚软，有种既然噶不了其实活着也行的感觉。

    愣神半晌，梓涵突然想起了那个餐盒。

    自从来到二毛之国，被老头和炮楼吓到后，梓涵就再也没用过那玩意——开玩笑，邪恶大本营里，谁还有闲情逸致做菜，还邀请邪恶老T头？

    梓涵乘着月色回到房间，在床底下的行李箱里的电饭煲里找到了那个餐盒，不禁感慨，这何止好久没做菜，这简直是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打开过。

    然后，梓涵就在餐盒里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好家伙！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等等！老头啥时候放进去的？！

    再等等！老头怎么进来我房间的？！

    知道肯定有瓜的梓涵，飞快的翻开了日记。

    ——好家伙！原来老头也叫Japanese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