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无不是大吃一惊,夭夭一把扶住赵悦,惊呼道:“公主,您怎么了?您和娘娘都只喝了茶,莫不是这茶……这茶有什么不妥?!”
仁宗闻言,神色一凛,厉声道:“快宣太医!”
翰林医官院的医官使,太医王惟一正巧小跑进来,见仁宗在,刚要行大礼,被仁宗一声喝住:“快看看贵妃与公主!”
“先看贵妃,龙胎要紧!”赵悦面色惨白,半坐在地上,靠在夭夭怀里,声音听着似乎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还不忘关心着贵妃的肚子,听得仁宗是一阵心疼,一阵欣慰,奈何只有一个太医,只得一迭声地催促他:“快快快!”
明珠早已垂下床帐,拿了一块丝帕垫在贵妃手腕上,王太医放下药箱上前,两根手指轻轻搭上脉,半闭着双眼,半晌,眉头略有舒展,收回手,回身向仁宗躬身禀奏,道:“圣上放心,贵妃许是忧思过度,身子一时不快,无甚大碍,臣稍后开个安胎的方子,请贵妃服两日,便可大安。”
“快去看看公主!”仁宗听得贵妃无大碍,稍稍松了口气,不待王太医回完话,便着急催促。
“臣遵旨臣遵旨……”可怜的王惟一,一路跑来已经要了他半条命,此时因着龙胎无恙,刚刚松了半口气,又被仁宗催着接下一单,慌慌忙忙来到赵悦身边,跪下搭脉,手指刚刚搭上去,眉头便开始蹙了起来。
仁宗瞧他面色变化,心中一紧,又不敢打扰他的,只得按捺住性子,耐心等待,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最后都落到一句话上去:“悦儿,你可不能有事!”
半晌,王太医方将手抽回,思索了片刻,方回到:“公主她……她似乎……”
“公主如何?快说!”仁宗见他吞吞吐吐,不由着急,声音也高了几分。
仁宗向来宽厚,极少见这样高声,在场之人均是吓了一跳,立时乌泱泱跪了一地。
“公主似是心脉有些受损……”王太医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答道。
“心脉受损?”仁宗眼睛都瞪大了,“却是为何?”
“臣……臣不知……但是圣上,您别忧心,公主所受的伤不算很重,臣这便为公主施针,护住心脉,之后只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定会痊愈!”王太医口中回着,手上不停,手脚麻利地开了药箱,拿出金针开始针灸。
听他这样说,仁宗悬在半空的心忽忽悠悠地下来了一点,却还是没有着地,想了想,又吩咐道:“你为公主诊治后,再去看看那些茶水,可有问题?”
王太医依言操作,检查完茶水,回道:“回圣上,壶中的及贵妃的茶,本身无甚问题,只是公主的那杯里,味道有些不同,臣所估无误的话,应是被加了一定量的雷公藤粉。”
“雷公藤?有何作用?”
“雷公藤可祛风除湿、活血通络、消肿定痛,但是,若用量不当,可致人心脉受损,故此,又名‘断肠草’。前些日子,公主身体不适,臣当时也是去了南清宫会诊的,算下来,公主此时勉强算是初愈,哪里能扛得住断肠草的药性……”王太医越说声音越小,因着他此时方想起来,这是在何地,公主是喝了谁的茶,才会中毒的。
满屋寂静,只有仁宗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陈琳!”
陈琳此时早已赶了过来,候在仁宗身侧,见唤自己,立时躬身道:“奴才明白!”转身便要去唤宿卫禁军。
“陈公公稍等!”
床榻上传来贵妃的声音,有些急切,却是有些听不出方才的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