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网络状况不好,维修的老陈这两天也没空跑到郊区来专门为我修网络。多出来的时间就让人有了拿起纸笔创作的欲望。秉持着非必要不拿手机的原则,我尽量潜下心来,把一些故事娓娓道来:
寄养,我对这个词绝不陌生。从前,我不懂其是何含义;再大些,我大概知道,寄养就是住在亲戚家;如今想来,不过是父母遭遇的一场意外,带我来到世间却又无力抚养的代名词。
“徐子旺,你烧个水磨磨蹭蹭,饭都白吃了。我喂条狗它还知道对我摇头摆尾,要你做个事你还不情不愿。”那是舅母的声音,隔着一层厚墙,却如雷贯耳,直直的劈在我的天灵盖上。我本来已经打好了水,正放在铁皮桶里烧呢——以前烧水用的铁皮桶,是双层的。水放在铁桶的夹层里,柴火放在铁桶的内圈——烟从内圈飘出来,飘到天上,变成了云,我那时以为,云就是这么来的。
幻想的间隙,舅母已经走到我的面前,手迅速伸向我的耳朵。我向后一闪,老练的避开她的攻击:“舅妈,水还没开。”声音像是蚊虫嗡嗡时发出来的,但是我俩的距离很近,足够让她听见。
她瞪我一眼。那时我只比家里的桌子高一点,舅母要高我四个头。所以无论心理还是生理上,她都是长辈,是强者。只有顺从,我才能保证今天晚上吃的上饭。
看见她的攻击没有奏效,她放下举起来的手,还是瞪着我:“我早就喊你烧水,你烧到现在还没烧开。你肯定是躲到哪里玩,忘记了烧水。听到我和王婶说话,才假模假样的来做给我看。你和你那个爸是一个德行。”她再次将手伸向我的耳朵,这次我没来得及闪躲,被拧住耳朵,越是想要后退,她手就越是拧的用力。
我在舅母家,只相当一个21世纪的丫鬟。我的父亲从来没有过问过我的事情,有时候他回来办事,也都没有与我见上一面。甚至我的名字,都是舅母为了我的表弟今后事事顺利,擅自为我取的“子旺”二字。
这样的日子,虽然算不上煎熬,只是偶尔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吃不上饭,或者挨上一顿毒打,于我而言,这都算不了什么——毕竟我爸把我丢在这里,可没有付过一分钱。我逐渐也在时间的消磨中,忘记了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