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迟矢,一个超级倒霉蛋。”
“我每时每刻都在遇见不同的人,有些人一生只见一次,有些人会相伴一段时间。但无论如何,他们最后都会忘记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猜想,我可能就是一个【见证者】,不断见证他人的人生。”
“那我呢?谁来见证我的人生和故事?”
“我找不到这样的人。于是,我开始拍摄这条纪录片,由我来为我自己见证。”
“然后,然后我要开始说……”
黑色的老式相机面前,二十岁的年轻人坐在一张高板凳上,着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他今天换上了新买的花衬衣和西裤,难得打扮了一下。但无论事先准备得有多好,他在面对镜头、将要开始讲故事的时候,想起的永远是别人,主角从来不是自己。
真要命,难道他就是一个不配被【见证】的人?迟矢有点崩溃。
在镜头前焦躁了三四分钟,迟矢一句屁话都憋不出来。
他走过去把摄像终止了,想了想,又再次打开,回到板凳上坐好,整理了一下衣服:
“好吧,如果我说实在说不出我的故事,那就让我来说说我所【见证】的故事。”
“不管怎么说,我【见证】了故事的发生,是否也在侧面证明我的存在?也许说出那些故事的同时,我的存在也可能被关注和记录。”“首先,我要说的是最近发生的,一个关于【角色扮演逃生】的故事……”
……
……
幽暗的古堡里,圆形木桌散发着腐旧的味道。
迟矢忍不住趴在桌上,闻了一下,又闻了一下,他住的地方不会有这种味道。
然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一抬头,就看见圆桌旁一圈人都盯着他看,仿佛再看一个有奇怪癖好的变态。
“……”我就闻闻,怎么你们了?
迟矢无言以对,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一套黑色的衣袍,有点像电视上看到的大法官。而其他人的打扮形形色色,面前的桌上都摆着一本薄薄的书。
为什么他们都有,我没有?迟矢有点疑惑,但只有一点而已。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常,别人发东西忽视他、不给他。
在他左手边第二位,是个三十来岁的成熟男性,一身正装。他推了一下脸上的金丝眼镜:
“主持人先生,我们是不是该开始了?”
他在喊谁?
迟矢左右一看,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应该就是那个“主持人先生”:
“啊?啊!这样吗?”
“好的,那我们开始吧……呃,你们先做一下自我介绍?”
那个金丝眼镜皱眉,又说话了:
“你在诓骗我们吗?居然要我们自我介绍?”
“这是新来的主持人吧?看着像个白痴,之前我见过的主持人都看起来超可怕的!”这是右手第四个女人在说话。
【哦,忘了说,这里加上迟矢一共只有九个人,迟矢是他们的主持人。】
“不,等等,你还忘了说我到底是来干嘛的……”迟矢从椅子上蹦起来,站在桌子上朝天大喊大叫。
“这个主持人是个一无所知的疯子吗?也是,会有那这种被抓来滥竽充数。”左手第一个是名身材娇小的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娇娇滴滴的,但说话也不太好听。
“算了,我们自己去探索古堡吧。”金丝眼镜男对少女说。
这个提议不仅得到了少女的认可,圆桌的另外几个人也认同这种方法。很快,他们就三三两得离开,只剩下茫然的迟矢。
不是,你们干嘛都把我丢下啊……迟矢无可奈何地瘫在桌上,心想要不然睡一觉好了,也许睡一觉就能回家,这时,他一翻身,却感觉黑色衣袍的口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压得响。
他掏出来一看,是一个折了两折的塑料纸片,被他压得更加皱巴了,上面有一行字:
分清楚他们的身份
哦,这是我要做的事情?
迟矢从圆桌上坐起来,把塑料纸翻来覆去地看,盯了半天也没盯出第九个字。最后,他把塑料纸闻了闻,没有奇怪的味道之后,又把它放在嘴里嚼嚼嚼。
塑料的味道是没有味道的,咀嚼不出任何水分的,迟矢想起了自己在寝室里吃过的一桶泡面。不知道是因为他泡久的缘故,还是那个牌子就是很难吃,反正他吃塑料的时候会想起它。
yue~迟矢把它吐出来,这不是可以吃掉的东西,但是他有点饿了。在分清那些人的身份之前,他要去厨房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