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都全是粉色衣服的A班训练生，就华书思一个穿着蓝色班服的混在中间格外显眼。
他自己就有点不好意思。
“小华你唱歌好好听啊是怎么被公司签进去的？”有人为了缓解他的紧张，开口问道。
华书思说：“是一个歌唱比赛的视频，被星探看到了就签进去的。”
“你还算幸运啊不像我，我去公司好几轮才勉强留下来的。”有人托着下巴说道。
“你就算了吧！谁不知道你们公司也是巨头啊不好进是应该的。”有人打趣道。
“诶？不对吧说到巨头那不还是魏哥他们三个先说话？”
“对啊对啊，魏哥我对天行真的巨好奇，对你们团也巨好奇，你们的初舞台太棒了吧！”
他们团盛云倦高冷、常非言感觉对谁都留一手、阿迁和木寡言少语，好像就魏意恺看上去好相处一点。
“是吗？谢谢啊。”
“对了魏哥，你们团是成立多久了？”
“一年。”常非言说。
“那感觉你们配合挺默契的。”
“还行吧，练得多。”
明明是吃饭，就突然变成了天行三人组的采访节目。
盛云倦安静地吃饭，把不喜欢的青菜挑出来。
有人cue到他。
“云倦你学了多久的舞蹈了？你跳舞好厉害啊？”
盛云倦：“十五岁开始学跳舞的，在天行当了一年多练习生。”
“那差不多四年，我看你基本功这么扎实，还以为你是童子功呢。”
盛云倦浅笑了一下：“其实也算童子功，小时候有认识的人教我一些。”他说得漫不经心，其他人也没当回事。
要是他们知道是谁小时候教盛云倦的话，恐怕房顶都要被掀翻。
吃完午饭后一行人回到教室继续开始下午的练习。
下午吴优过来指导的时候看了一遍他们的进度赞赏地点点头：“大家都不错，不过还是缺少一点整齐度，到时候这舞咱们100个人跳需要整齐度，现在就你们七个人跳也需要整齐度。”
吴优叫盛云倦再跳一遍。
盛云倦又跳了一遍。
“那这样吧，云倦的舞挺好的，节拍力度什么的都到位，你们跟着他跳，大家统一一下。”吴优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你们都笑一笑好不好，特别是你，云倦你笑一笑嘛，主题曲应该是积极向上的，你别板着个脸。”
“嗯。”
吴优又说了两句他们的不足之处就走了。
训练生们又继续练起舞来。
跳了好几遍之后到中场休息。
“云倦，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的体力是不是太好了一点？”柯元说道。
盛云倦擦了擦汗，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还成。”
又是这种不偏不倚的话。
“对了老幺，老师不是让你多笑笑吗？你怎么还是板着个脸。”
“录制再笑不迟。”盛云倦站起来继续抠细节。
其他人对弟弟的体力目瞪口呆。
第一天的训练是冗长辛苦的，一百名训练生几乎都是练到凌晨才回去，有基础不好的就直接通宵，大家都想要好好跳好主题曲到时候重新评级评一个更好的位置。
第二天是音乐指导，vocal方面是盛云倦的短板。
Jenia是上午来的。
大家合唱了一遍之后Jenia跟每个人都说了一下不足之处，A班vocal实力最强的是司珉，Jenia表扬了他 。
到盛云倦的时候Jenia神色有点凝重：“云卷，你的音色是好听的，我知道你才十九岁吧，这么好的年纪你应该放开了来唱。”
盛云倦下意识咬了一下唇：“好。”
“还有，嗓音别这么黏，一个字一个字唱清楚，我们是男团的主题曲，主打的是青春热情，你年纪小别搞这么深沉。”
“嗯。”
“没事你多练习就行，你的气息什么的都足，就是感觉不到信心，我要看到你的信心好吗？还有热情。昨天初舞台评级的时候跳舞跳那么好看着那么光芒万丈的，不能因为vocal是你的短板就没有信心好吗？”
盛云倦：“好的。”他笑了一下。
Jenia也是当妈妈的人了，盛云倦年纪小她看着也有一种母爱，怕自己话重了又安慰几句：“加油，让司珉教教你吧，或者你认识的朋友有没有唱歌这一块儿厉害的，大家都是可以互相去学习借鉴的。”
Jenia走之后柯元自告奋勇跟他讨论起唱歌这一部分来。
盛云倦和柯元讨论学习了一整个上午，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还不自觉。
“走啦吃饭去啦。”常非言拍拍盛云倦的肩膀。
“好。”盛云倦站起来，“柯元哥我请你吃饭？”
柯元笑了一声：“好啊，哎呀云倦你真乖，没想到就唱一上午歌还能换来天仙弟弟的一声哥哥。”
盛云倦又不说话。
“走啦，还磨蹭什么。”
晚上。
十二点的训练室依旧灯火通明。
大家抓紧最后的时间去练习去一遍一遍巩固。
盛云倦下午的时间全用来练舞，晚饭也吃得草率，十一点的时候洗了个澡准备今天晚上再好好琢磨琢磨唱歌的部分。
“小倦！”阿迁出来接水看到了盛云倦。
“迁哥。”
“嘛呢？”
“练歌，你们呢？”
“练舞呗，下午被老师批评了，我和木木都要被这个舞逼疯了。”里面有人在喊阿迁。
“来了来了！那我就先进去啦，小倦加油！”
“嗯，加油。”
他找到一间小教室，大概是位置太过于偏僻没训练生往这边走。
盛云倦拉开小教室的窗帘，今晚月色很漂亮，轻轻柔柔的月光洒到夜晚的城市里，乡野间，能把人心中所有的急躁都抚平了。
盛云倦背靠着墙坐在地板上，没开灯就听着mp3里的主题曲。
听到不知道第几遍的时候外面闪了一下灯。
他被突然刺到眼睛，站起来看下去。
这个窗户看下去是“少年间”的背面，一般这里没人，现在下面站了一个人。
他穿着白色的T恤和黑色牛仔裤，仰起头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是程纵。
程纵冲他招手。
盛云倦怀疑这么暗的夜色里他能不能看清自己是谁。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还是抬脚往外面走。
大门被锁了，他只好从窗户出去。
程纵什么掩护也没做，看到他从窗户跳下来快步走过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不等程纵开口，盛云倦先问道。
程纵：“来抓小树林早恋的小情侣？”
盛云倦：“……”小情侣这方圆几里外就雄性最多了好吗？
程纵看他手里还拿着歌词单，伸手接过：“还看呢？”
盛云倦点头。
程纵把手机扔给盛云倦：“手电支着。”
“哦。”手机是黑屏的，点开需要密码。
“密码。”
程纵没有一丝犹豫就说出口：“492423。”
盛云倦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怎么了？”程纵见小朋友没有动静，问道。
“没什么。”盛云倦解锁后打开手电筒。
程纵：“笔？”
盛云倦找了只笔给他。
程纵在给他改音阶和节拍。
在月光下，程纵就那么低着头拿着歌词单写写画画，他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半长发扎起，侧脸温柔沉静，仿佛时光一下回到了好多年以前，程纵好像还是那个披着校服叼着豆浆的少年。
改好之后程纵把歌词单和笔还给他。
“给你。”
“给你。”
时光重合了那么一瞬间。
盛云倦接过，把手机还给他。
“主题曲词我改过几句，旋律不算难不需要过多技巧，你放松唱就行。”
“知道了。”
如果他人得到了程纵的一两句指点恐怕会兴奋得睡不着觉，盛云倦就只是点了点头。
程纵看着他下垂的眼尾，欲言又止。
“这么晚了你到底过来干什么？”盛云倦憋不住，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程纵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你猜啊？”
“你……”盛云倦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我走了，后几天还有行程，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程纵想了想盛大小姐的叮嘱短信，说道，“对了食堂还吃得惯吧，睡得怎么样？”
盛云倦声音闷闷的：“都行。”
“那就好。”
程纵走了，外面公路上有一辆他的保姆车，想必是赶完通告回来的。
盛云倦抿了抿唇，看着车灯闪烁闪烁，最后在路的尽头消失才回去。
他对着路灯灯光看歌词单，上面是程纵画的音阶，还有一些音符，程纵字写得好看，张扬放肆，他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又想到了那个密码。
他还记得。
旁边的玻璃窗被月光浸润，上面显出少年人挺拔的身影，精致的眉眼间，是比月光还缱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