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味着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进行选择。它是还未分化的未来，是无数种可能不受加权限制的叠加态。

    从这个角度看，自由和货币极其相似。货币可以换取有一定价值的商品，能换多少则要看商品的价格；自由同样可以换取其他东西，比如财富、地位、学识、情感羁绊。

    签订劳动合同投入生产，就是用自由换取财富；遵守不同职位上规则的约束，就是用自由换取社会地位；少年时投入大部分精力学习，就是用自由换取学识；惦记另一个人的习惯、喜好，接纳另一个人的思想，就是用自由换取情感。

    用自由换来的这些东西也可能再次转化为自由。

    累积的财富可以换成各种东西，换成什么要换多少，这就是自由；一定社会地位上的权力如果有足够的能力相匹配，也会有更多不受限制的选择，这也是自由。看起来最为俗气的“名”和“利”其实都是和自由挂钩的。

    学识可以带来思想上的自由。只有在独立的人格和意识下才能够谈论自由，而人格的健全需要对世界的客观认知，需要独立思考形成自洽的逻辑体系。这些都是学识能够带来的东西。

    情感看起来比较特殊。拥有和另一个人的羁绊怎么看也不像能比一个人更加“自由”的样子。但它是自由能换到的最珍贵的东西。或者说，只有在两个完全独立的人格之间才会诞生出最真挚的情感。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用自由来换取这些东西？是为了更大的自由吗？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更大的自由，我们似乎不必舍弃自由换取情感。

    但空有自由本身，就如同空有一堆钞票。

    一个人可以发上一整天的呆，也可以把一堆钞票当柴火烧着玩。不能说燃烧的钞票或者发呆所消耗的自由完全没有意义。但自由对于大多数而言，应当是宝贵在它能换取的东西；正如钞票到手是为了花出去的，它本身是纸做的还是金属做的都不要紧，甚至可以只是一个虚拟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