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傀现

    “快看!”有弟子大喊,“有人渡海!”

    魔海湾宗门弟子队伍云集,声势浩大。玉蒲衣等人循声望去,海面上是多了魔息,不过也仅仅是数道魔息——

    是昧谷来使,且只有一支队伍。

    “不要攻击!”路长老带着灵气的声音传到每个仙门弟子耳中,“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打头的一个宗门微微后退,望了一眼路长老,其实他们也没打算直接动手。甚至说他们其实也没打算打头阵,只是因为他们集结的速度慢其他宗门一步,只有最前端的位置有空余。

    薛琢站在玉蒲衣身边微微摇头,这场战役,悬。

    这些人哪里是来除魔的?

    “魏惜是散修,得知你平安无事我就叫他离开去避一避了。”薛琢轻声道。

    玉蒲衣颔首,“无妨,我本想让你留在药王谷的。”他停顿一下,“对你来说可能还是这边安全些。 ”

    “多谢。”薛琢不再说什么,静静站在一旁眺望即将靠岸的魔修船队。

    “你们瞧着路长老会动手吗?”玉蒲衣问。

    “会。”萧锦词道,“因为对面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是龙骧。”玉蒲衣已经发现来者的身份,正是新魔头。

    有意思,魔修头领出来打第一场吗?仙门出手绝不会留情的。

    “正好,我还没试过这个龙骧的深浅。”玉蒲衣稍加思索,“不过最好还是留他一命,如果他真是傀儡的话。”

    “深浅?”萧锦词重复了一次,“反正他不是剑修。”

    “也打不过我。”

    玉蒲衣嗯嗯回应,“师叔自然最厉害,剑道第一人。”

    薛琢听出了些不对味来,他左看看右看看,“你们这是…”

    玉蒲衣微笑,眨眼。

    萧锦词轻轻点头。

    薛琢没有任何讶异,只有欢喜不断溢出来,他不住点头,“好好好,恭喜恭喜啊!”

    这是一段水到渠成的缘。

    龙骧迈着方步踏海而来,身上魔息滔天。

    “诸位远道而来,某失礼了。”他扬声道,面对仙门百派没有露出半分胆怯,“有什么事吗?”

    “前半句端的像个凡俗书生,后面倒像是个无赖。”玉蒲衣哈哈笑,“他真有趣。”

    萧锦词凉凉的目光从玉蒲衣弯弯的眉眼挪过去,落在龙骧身上,他今日未着戏服,但面上依旧画着重彩浓妆,这一点就像是他的魔主标志。

    见之难忘。

    “他是喜欢唱戏吗?”薛琢好奇道。

    “看来他今日要唱一场大戏。”萧锦词凉凉道。

    “他好像生气了。”薛琢悄悄与玉蒲衣说。

    “啊?”玉蒲衣不懂,但听劝,他以手背轻轻摩挲萧锦词的腰窝处,口中还念叨着什么顺顺毛。萧锦词一把抓住某只作妖爪,就这样虚虚牵着。

    薛琢轻轻叹了一声,他有点想回药王谷了。

    面对一队小小魔修,路长老显得格外正气凛然,“做什么?仙门弟子频频失踪,我们自然是去解救他们逃离魔窟。”

    “误会呀。”龙骧摊手,“我们昧谷也丢了数个魔修,其中少主樊仁亦在其中。”

    “不是我说,修仙之人岂能每个声响便消失了,只是技不如人在某个秘境中受困了吧?”

    “休得胡言!”路长老叱道,“人在不在,我们一搜便知。”

    笑话,丢了一个魔修就想撇清干系?什么凡人不凡人的。

    “呐,我们昧谷也不是谁想搜就能搜的。”龙骧笑容加深,有些诡谲的意味,“仙门徒道貌岸然,扯着一张莫须有的大旗就要打过来,是欺我魔门无人?”

    “看来我们的少主是着了你们的道!”龙骧哼了一声,指着路长老的鼻子怒骂,“他的尸身如今就挂在仙盟城外!你以为封锁得了我们魔修的消息?”

    “什么?”路长老直觉不好,但他的声音却被龙骧的声音盖了过去。

    “少主死于仙门!”龙骧悲悲切切的声音无限放大,像是某种功法,使闻者头脑发昏。

    “杀了仙门狗!为少主复仇!”龙骧振臂高呼,身后的小队犹如一柄利剑扎进仙门队伍中,登时一朵巨大的血花绽放在海岸上,许多人的悲鸣还卡在嗓子里没发出来便没了声息。

    像是传递了某种暗号,龙骧向后退却,许多红了眼欲为师门复仇的弟子拼命冲上去,不聊龙骧猛地向上飞去,弟子们不及转弯,直直撞入海水——

    海面忽然跃起数道黑影,还有桀桀笑声以及刀剑入体的噗噗声响彻得此起彼伏。

    “海水里有埋伏——”

    有喊声传来,但已经冲上前的弟子已经来不及回转,纷纷死于潜伏在魔海中的魔修爪下。

    “他们这是早有准备。”玉蒲衣面色一寒,三日前盟主令初发时他们便已赶赴此地,那么这些人在三日前便已经藏匿于海底。

    “我们,歪打正着了?”萧锦词苦笑一声,看来魔修的确抓了仙门中人,不然为何能提前预知并布防?玉蒲衣去仙盟寻盟主讨伐昧谷魔主一事也是临时起意,那禾鹭真的骗了他?

    “禾鹭不像是努力为他人卖命之人。”玉蒲衣摇头,“她应当真的不知晓。”

    “从薛祝的身份看,还是离青泥抓了他的可能性大。”玉蒲衣暗示薛祝的半兽血脉,“他定不会犯傻,只要老实呆着离青泥不会动他。”

    “这群魔修实力恐怖,竟能潜伏在魔海中这么久!”薛琢叹道。

    “我们的目的不是生灵涂炭,虽然打起来在所难免,但这些魔物,必除。”玉蒲衣蹙眉,挽起剑花攻上去。

    “他们已经没有灵识了!”薛琢撤回了精神力攻击,这意味着这些魔海伏兵已经失了神魂,沦为魔息滋生的傀儡。

    精神力攻击无效,薛琢基本便是派不上用场,所幸仙门人多他在后面勉强自保,但也只能眼看着龙骧潇洒离去。

    “竟未乘胜追击?”薛琢纳罕道,“这是何意?”

    即便是这些魔傀厉害,但因为数量仍旧不占优势,仙门之人手握利刃,厮杀许久方才结束。

    “这下可真就得打起来了。”玉蒲衣遥望魔海,阴云重重,似乎下一刻便要卷起惊涛骇浪,将凡生界搅个天翻地覆。

    “前世可没有这样的事情。”萧锦词也皱眉,他前世往返昧谷数次,昧谷老魔一直蛰伏,“也没有魔傀。”

    “不管怎么说,这场战争老魔早有预谋,即便是我们今日有意挑起一些小火花,但对方也早就备好了干柴,见我们起势便将此柴提前点了。”

    “那怎么办?”

    “事情岂不是脱离掌控?”

    萧锦词与薛琢不约而同道。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好像有人通晓全局。”玉蒲衣轻轻擦拭沾在面上的血迹,“这是个变数。”

    ……

    ……

    “变数尚存。”暗室里有魔声喑哑,“我必须要留一条后路。”

    “是,父亲。”刚刚还在仙门众人面前叱诧风云的龙骧恭敬道,“那个人就在对岸,混在仙门百派之中,恐难以接近。”

    “你刚刚所为足以震慑这群蝼蚁。”老魔嘎嘎大笑像只难听的乌鸦,“吾儿做得极好。”

    “能得父亲一句赞,不容易。”龙骧面上依旧带着笑,话音却凉飕飕的。

    “你这时不时抽风的毛病要是能改,父亲早就将昧谷彻底传给你了。”老魔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何至于搞个什么惩仙君?”

    “父亲教训的是。”龙骧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那我先回去唱戏了。”

    老魔气得哼了一声算是应答,龙骧径自离去。

    ……

    ……

    由于此次伐魔并非仙盟盟主带队,只是委派一个路长老,仙门百派自然也未选出多少高手出动。经历白日的一场腥风血雨,各家纷纷开始向宗内传讯,听闻魔傀之事各家也难免心惊,当即增调弟子进行增援。

    玉蒲衣独自一人行走在岸边,观察着魔海的动向,思考魔傀该如何破局,大多仙门弟子已经后撤千里,不敢靠近魔海生怕魔傀再度降临。

    “吵啊。”玉蒲衣揉揉眉心,人心浮动,各种糟糕的情绪他都感受得到,搞得他也颇为烦躁,这修仙者的心绪力量比南关那群凡人可怕得多。

    玉蒲衣闭目试图驱散这恼人的思绪,颇为烦躁的背过身,没有注意到斜前方的海面上波光一闪,一个黑影悄悄浮出海面——

    幽光朝他的心口刺来。

    玉蒲衣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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