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德来到阜通。晓晓带着一众工作人员去迎接。在一下高速路口，远远就看见陈林德的劳斯莱斯。晓晓嗯喇叭示意。为了撑门面，陆三爷把自己的迈巴赫借给晓晓。尾号四个八。陈林德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车，是陆三爷的座驾，自己高傲的心气，也稍微收敛了些许。

    晓晓他们前面领路。这两辆车别提多拉风了。路上遇到的车都为他们让路。其实是怕碰了赔不起。在主要路口，也多了些警车维持秩序。一路顺畅，就来到了市中心喷泉广场。

    鹅黄色大理石水池，如一个巨大圆型花盆，高出地面30公分。水池中央是一个巨型雕塑，仙女飞升。

    向外有一圈加气喷头，喷出层叠的乳白色水柱，再向外是蒲公英球形喷头，与旋转螺旋喷头，组成的“丛林”。最外侧是一圈喷射喷头，按顺序依次出水，一股股水柱形成起伏的曲线。喷水池掩映着各种颜色的霓虹灯。尤其是到了晚上色彩绚烂，瑰丽无比。成了阜通一道几户最靓丽的风景。

    喷泉北面是万豪凯越酒店，规规整整一座5层黑色长方体楼房。大理石墙面砖，闪着无数白色小亮点儿。市政府六层。就在离酒店不足1公里的地方。楼顶紫色幼圆字体，四个大字“万豪凯越”。灯光流动，几个紫色的字体，部分亮部分暗，流光溢彩，别有风情。

    车到了旋转门口。迎宾以军步，跑过来，着紫色礼服，肩头流苏肩章，胸前斜挂着黄色丝绳绶带。头顶带着拿破仑时期的头盔，脚上穿着黑色军靴。一敬礼。“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声音洪亮。车门自动开启。迎宾左手搭起，至于门下。

    晓晓弯腰低头，从车里下来。后面陈林德也从自动门里探出头。两人下车，相视一笑。司机把车钥匙交给两个，穿黑色西装带白手套的，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子手里。他们熟练地把车开进地库。司机一欠身，把领导手里拿着的包接过来。迎宾回到门口，一边小门一个，为进出的客人开关门。客人们都礼貌点头“谢谢。”彬彬有礼。

    转门相当于“正门”当然是领导走的。司机们迅速从小门穿过，一溜小跑，进大厅，走在领导前面。晓晓也是从小门进入的。陈林德一人昂首挺胸，走旋转门，西服敞开，双手扽了一下西服衣角。昂首挺胸，走进大堂。两边工作人员鞠躬示意。陈林德趾高气昂，“嗯！列尾候，列尾候（大家好，大家好）。”他也招手示意，频频点头。露出了一丝商业笑容。秘书在前面引路。晓晓比她稍微靠前半步。

    和秘书一样“姿态很低。”弄得陈林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陈林德众星捧月一般。自是美滋滋的。晚上晓晓举办宴会，为陈林德接风。晓晓插空来到后厨。双手合十。“陈师傅劳烦您远道而来，真不好意思。”晓晓一脸愧疚。“母的，母乖塞(sei一声)，嗯母，撒本粉。（没有，没关系，我的本分。）”人家意思是我本身就是个厨师，就是給人做饭的。承蒙您看得起，还惦记着我。

    人心换人心。人家自是会卖力气。宴会非常成功。“嗯！责个似，噶桑滋味，噶桑滋味。（家乡滋味，家乡滋味）”秘书“翻译”。陈林德赞不绝口。“陈总您看这酒。”晓晓微微一笑。“母啊！候大ne(一声) nan（二声），母候擦拉。母候痕。（好啊！很多年没有喝过了，你有心了。）”

    大家无碍乎互相吹捧。陈林德被捧的似云里雾里。第二天，一大早晓晓就等候在大厅。陈林德用过早餐，从二楼下来。晓晓单独给他雇了一辆商务车。里面有各种办公设施。好似一个小办公室。

    头车引路，来到隆德公司办公场所。有人问为什么有钱人爱成立一个又一个公司。很简单，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公司都是有限责任。拿这次深水港项目来说。如果大家不成立新公司，一但有问题，可能会连累到自己，之前的公司。

    而成立新公司，便于统筹资源不说。也是承担有限责任。即便业务失败，也只是一个公司破产。不会影响其他公司。晓晓他们组建的“工艺品公司也是，叫弘宝工艺品有限公司也是如此。”

    晓晓现在算是，两家公司法人（四季青文旅有限责任公司，后来改成了股份制。隆德建筑工程有限责任公司），一家公司出资人（弘宝工艺品有限责任公司）。

    晓晓坐在旁边座位，给陈林德介绍工程进度情况。“辣个，塔丟，工，折累多嗖？（那个塔吊工赔了多少）？”“赔了***。”“嗯！钉子副，争该累多嗖？（钉子户增加了多少）？”“增加了***。”“累个，怎么损？（这个怎么算）？”“您放心，这部分不会让您承担。以后的利润我们会补进去。也不会少了您的分红。”

    “怎谋，球吧cei(三声)谋，（怎么瞧不起我）。谋呀塞ce（一声）资尹。累应层担。（我也是出资人，理应承担）。责样几，谋经加出机，谋呀吧荤机母撒。（这样吧，我增加出资，我要占50%）。”晓晓一听真是老江湖，漂亮话说了。最后是追加了投资，因为塔吊事故，包括钉子户出的，这两笔款算额外支出。虽然齐步欣那么做实际上是为公司省了开支。但人家不那么认为。还是会认为，那是额外支出。

    其实让他们做未必比齐步欣做的好，这就是权利倾轧。说不定日后还会算在齐步欣头上，一笔“黑历史”。陈林德的意思是“反正多支出了，我呢追加投资，稀释出资比例。”以前他只占了百分之30%。最早嚷嚷要占一半的也是他。但看到“计划不完善时，提出退出得也是他。”

    最后他占了30%。也没出承诺的50%。不过对于商人来说无可厚非，毕竟没有白纸黑字之前，任何话都可以不作数。现在看到“快瓜熟蒂落”了。又想占50%。晓晓心里虽有不屑。但也没有露出来。仔细想想，都想承担最小风险，获得最大收益。这本身无可厚非。

    这样一来，他所谓的承担与大家一样的责任，就是一句空话。晓晓眉毛上纵。眼睛一睁。无奈一笑。“范总似乎是不太愿意。”秘书“翻译”说。“不，我只是，无法决定，需要召开会议。”晓晓礼貌地说。“那齐总也没有经过大家同意，就支付了额外拆迁款，不知道范总做何感想。”

    “这点我同意了，从某种角度来说，齐总为我们节省了开支，这一点，我想陈总是可以，可以感受到的。”晓晓礼貌地解释。“我们是不会同意的，涉及重大决策，您应该，征求出资人百分之多少同意，我想这一点，您也是有责任的。”秘书继续。“陈总，我说句不该说的，即便决议，您觉得，您有多大胜算。”晓晓也开始学起厚脸皮了。

    “呕！”陈林德身子向一旁一闪。晓晓内涵一笑。陈林德没有言语，也回以微笑。只是有些诡异。“陈总，海边环境不错，景色优美，完事可，我带您去转转。”晓晓转移话题。“候。”“陈总对我们入世，怎么看？”晓晓不想放弃任何请教的机会。“嗯！谋们忒！责次，呀等尾层公！（没问题，这次一定会成功）。”

    “你有这么大信心？”“吧撒，母喽，需疑宗薄len（二声），一尾喽！（不是我有，所有中国人，都，一起有）。”他攥起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改革开放20十年，我们有足够得底气，和实力。”秘书“翻译”说。“陈总最近都投资了什么项目，可不可以和晚辈透露一下？如果方便的话。” “母啊！吧狗，也于露四kuo（三声）累层高，辣个烙len（四声），呀尾层高。洪花cun（三声）雅，尾有洪咂花攒，累几欸尾来罗。”秘书说“没有，如果入世成功，那奥运会很有可能会一起成功，文化产业也会有很大发展，你的机会来了。”

    “多谢陈总提点。不知道累有谋有鬙（seng三声）起？（不知您有没有兴趣）？”“母啊！谋个len（二声）撒于，吧高，ca（二声）怎（zen三声），尾吧高鬙（seng三声）。（我是没什么，不过齐总可能会不高兴）。”晓晓一想两人都是做投资的，俗话说同行是冤家。“没事，虽说同行是冤家，不过我想多个冤家，对于齐总来说也没什么。毕竟不是一般的冤家。”晓晓打趣到。

    “多个冤家多堵墙，他不会介意吗？”秘书传陈林德的话。“不会我们是愿意撞您这堵南墙的。”晓晓嬉笑。“累啊！”陈林德用食指指点晓晓。意思是你这张嘴。陈林德有些苦笑不得。晓晓的年纪快和女儿差不多了。面对“女儿”的调侃，他也是只能受着。忽然他想起了女儿。于是把电话打过去。“尾呀！啊荷，累喽，起哪狗辣，吧以喽逗讲哇！（你又去哪里了，不与我通电话）。”

    “母啊！累撒咋岗尹，喽脏吭岗，喽意绪哇！（不是，你是浙江人，老装香港人，有意思吗）”“喽逗，习语的哇！谋西于，曾舱，起吭岗。（老爸，需要经常去香港，有需要。）”晓晓隐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谋的修nv(一声)，够岑活。（我的小女，叫陈荷）。”陈林德打完电话，稍微表示歉意。“没事，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想必您非常疼爱。”

    “我，让我头疼还差不多。”秘书微笑着说。晓晓也一笑。陈林德一脸无奈地说。陈林德是个挑剔的主。晓晓小心伺候。还落了一堆不是。这里也不足，那里也要修改。晓晓认真用脑袋一一记下。回来赶快整理出来。“齐总，我有个事向您汇报一下。”晓晓给齐步欣打电话。“什么事？”他先把陈林德来的情况汇报一遍。“他说的问题，我整理了，已经发你传真了。”“呕！我看到了。”

    “还有，”他把拿齐步欣开玩笑的事，说了一下。“呵呵！那他脸色一定不好看吧！”“那倒没有，只是食指指了指我。”晓晓轻松地说。“唉！他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堵南墙，南面来的吗，太讨厌。”齐步欣打趣到。“嗯！”“不过你也够损的，女孩子嘴太厉害，小心将来嫁不出去。”齐步欣调侃晓晓。“你接着我不就得了。”“我呀，怕你把我砸坏了。”两人都笑了。而且是各怀心事。

    晓晓撂下电话。齐步欣若有所思，他双臂抱肩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马路上车水马龙，点点灯光一闪一闪，如万星璀璨。他抽出一支雪茄烟，点燃，远远地闪烁着“云端”二字，那是一座类似小提琴的建筑，豫阳市音乐剧院。晓晓也伸个懒腰，凝固在窗前，端着咖啡。一手托着另一只胳膊的肘部，咖啡杯轻触唇边，旁边速溶咖啡的袋子，斜撕了个了个大口子。咖啡粉星星点点的点缀在桌上。

    齐步欣能感觉晓晓离自己越来越远，董丽华和她提过，齐步欣想和她结婚的事，但齐步欣一直没正事求婚。董丽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想也许齐步欣就是随口说说。她晚上也睡不着，沏了杯梅花茶。三个人在三处不同时空。同时站在窗前，心境却截然不同。“云端”“烟火”“梅花”。

    晓晓临走。带着副总请李主任吃饭。“李主任我隆德的范晓晓，有些事情向您汇报，您方便吗？”“方便，你下午14点到我办公室找我。”“好的我们下午见。”晓晓挂断电话。下午二人来到李主任办公室。“啪啪啪。”“请进。”“您好李主任，”“呕！请坐，请坐。”李主任欠身，抬屁股，右手前伸。一脸堆笑。

    “是这样，李主任。”晓晓边说边坐下，“上次的事多亏您了。这段时间也忙，没抽出空来，晚上您方便吗？”“欸！这不是应该的，不用客气，再说我怎么能参加宴请呢，这不是违反原则吗！

    他起身续了一点儿水。“啊恨！”办事员从外面进来。“看茶。”“好的。”晓晓和副总欠身点头，然后双手接过茶杯。微笑。“谢谢。”“不客气，您二位慢用。”她欠身，伸掌，“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再叫我。”她冲李主任施了个“侧耳听”礼。

    “好，去吧。”“茶怎么样？”李主任客气地问。“嗯！不错。”二位微笑。“沂蒙山茶。”李主任“侧耳听”礼。——就是下属说完“您有事在招呼我，”之后“领导说去吧。”下属欠身，双手交叉握，置于腹部。头微偏，侧耳的那种礼。当然李主任只是头“侧耳听”。“嗯！不错。鲜香甘爽，好茶。”晓晓扫了一眼，“九坊回春”。

    她用胳膊肘轻触副总。眼睛一瞟。副总心领神会。“好，那多谢您的茶，我没什么事，主要是感谢您的帮助，那我们就不叨扰您了。”晓晓起身，鞠了一躬。和副总离开。“齐总九坊回春是，有什么寓意吗？”“嗯！我还真没领会，你问一下，你干妈吧。”晓晓上来就问，把齐步欣问懵了。他毕竟是领导。虽说现在名义上晓晓和他不相上下。为了“保住面子”他随机应变。“把球踢出去”。这是做领导的“基本功”。

    “九坊回春，九坊回春？”陆园也没明白。她想刘子童去阜通时间较长，应该明白，可是这话怎么问呢。

    她皱着眉，咬咬牙关。拨通了刘子童电话。“陆女士，找我有何贵干？”“上次的事多亏你了。”“没事小菜，再说市民不见了，我们理应出份力气，这不是人民警察份内的事！”“我给李湖路派出所捐的电脑，您，”“呕！嗨！多谢陆总。那里设备老旧，无奈经费不足，实在是，唉！多谢啦。”刘子童皱着眉头，不好意思地说。

    “嗯！我想你们的系统估计，快该升级了，我有意警民共建。不知，”“诶呦！那真是太感谢了。太感谢了。”刘子童感激不尽。“我请您，九坊回春？”陆园试探。“嗯！这就算了，你知道我从不参加宴请，你要是这样，那您的好意，就变味了，我可不敢违反原则。”说完，刘子童挂掉电话。

    “陆涛。”“夫人。”“去查一下，九坊回春，到底是什么？”“好的。”过了三个小时。陆涛回来“夫人九坊回春，是九点，坊是土方桥，回春是四五月，刚热，又寒冷的清明时节。代表土方桥，清明酒家。”“呕！九点土方桥清明酒家，这个老狐狸。通知晓晓。”

    “好的陆总。”晓晓知道后也觉得，太绝了。晚上她自己去了土方桥。“一位姓李的先生，来了直接请到405号房间，你就说一位姓范，”晓晓略微思索，眼珠一转，“不，”他一扬手，“你就说三光先生，有请。”晓晓嘴角微微翘起。“好的。”“范总真是雅兴啊，差点给我糊弄住。”李主任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