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高一下学期，四五月份不算热，但足够闷。我和理应的关系说不上是暧昧，很微妙。我们好像都察觉到了那一丝丝的异样，在我们互相试探着、计划着迈出第一步时，她收到了隔壁班一个男生的情书。

    “王铉是不是跟理应表白了？”酥航问我。

    “我不知道，好像是吧。”我把从货架上拿起来的旺仔牛奶又重新放下，转身拿了一盒柠檬红茶。

    “不知道理应答应了没，你不觉得他俩挺配的吗？”酥航见我拿了柠檬红茶，她也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盒。

    “我今晚放学不和你一起走了，我跑快点回宿舍洗头。”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踩着上课铃回到教室，刚坐下我看到理应的桌兜里放着一瓶旺仔牛奶。我不久前意外发现理应爱喝旺仔牛奶，后来我去超市偶尔会给她带一罐。我有些后悔刚才没把那罐旺仔带出来。

    理应看着我回到座位：“去超市啦？”

    “昂，觉得口渴去买了饮料。”我看到她眼神落在我空着的左手上。

    我拆开柠檬红茶的吸管，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理应刚好还没回头，看到我的反应问我：“怎么了？”

    “有点涩。”我咽下饮料回答道。

    酥航听到我说涩也拆开喝了一口，“没有啊，这不跟之前一个味道吗。”

    “你多喝两口。”我说。

    之后一下午我再也没动过那只喝了一口的柠檬红茶。理应也没碰过那罐放在她桌兜里的旺仔牛奶。

    我们好像在互相置气，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和她冷战，不想不和她讲话，也不想柠檬红茶是涩的。

    晚自习课间休息时听到班门口有起哄声，我的眼皮跳了一下。接着就听到酥航说：“王铉又给理应纸条了，不知道写的啥。”

    “那你去问问呗，我也想知道诶。”我说。

    但没等酥航离开座位，理应走过来了。她还没站定，酥航就问她：“啥情况啊你俩现在是？”

    “谈了好了。”粥萌均和她一起进来站到我们跟前说。

    “没有，我还没答应。”理应看着我说。

    “那他写了啥呀，给我们看看呗，季忆好奇死了。”酥航说。

    “你很感兴趣吗？”理应还是看着我说。

    我知道她是在问我，我回望着她：“只是有点好奇，想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你觉得呢？你希望我答应他吗？做他的女朋友。”理应仍旧没有移开目光。

    我不想，我一点也不希望。

    但我没办法说出这样的话。

    我努力学着酥航、粥萌均她们的样子，只装作是好奇，只当个吃瓜群众。

    我说：“这种事情不是看你嘛，你觉得合适了或者你也喜欢他那就谈呗。”

    不是的，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理应没再看我了，她把那张纸条摊开给我们看，我看到：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我又听到周围人在起哄，我好讨厌他们起哄的声音。

    下午那一口柠檬红茶的酸涩感又涌了上来，我试着压下身体的不适，我努力融进起哄的声音里。

    后来她和我讲，那时问我的意见的确是在试探我，和王铉在一起也是赌气。

    我无数次弃唾自己的懦弱，但我不会埋怨理应的试探和赌气。因为我知道这是我不勇敢的后果。

    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不仅仅是我不够勇敢。同样的，理应也没有给我能让我坚定地走向她的底气。我们都是别扭的人。我们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