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孑文的状态好了不少，但还是一直吐，临近中午还去了一趟墓地，照片上的戚霄堰很严肃，身上穿着防护服。

    江洵对此没有多说什么，却还是给他买了点药。

    将过年关，唐南天还是没有消息。

    某一天晚上，他收到了唐南天的短信，地点是李晓茳的孤儿院。

    沈孑文应约，一个人前往。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环境，只是灯开着，貌似是在等他。

    正对着门的椅子上，唐南天悠然的坐着。

    桌子上摆着满是血的解刨刀和针线。

    “二叔…真的是你？”

    “如假包换。”后面的话却是“现在你可以逮捕我了。”

    沈孑文：………

    “这半个月，你…”

    他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一直都在这。”

    “你…”沈孑文还想说什么，却被唐南天打断：“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可以。”他迫切的想知道武月的下落，也想知道他二叔是清白的。

    “几十年前，有一个小男孩生活在这个孤儿院，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天真善良，跳舞特别好看，几乎每个人都喜欢她，可男孩却不那么幸运。”

    “为什么？”

    “有可能是长的丑？有可能是脾气坏？谁又知道呢？其实每个人都不明白。可女孩不讨厌男孩，他们互相感染，一直到初中，他们意外知道了这是一个黑心孤儿院，他们逃跑了。那些日子他们提心吊胆，后来，他们遇见了一个警察，那个警察帮助了他们。到了高中，小女孩出过留学，去了半年，男孩就等啊等，他们终于结婚了。可女孩患有先天性疾病，男孩很心疼，就想着治好女生，那三个月他们花光了所有攒下来的奖学金。最后他们去了一个私人医院，那一次女孩没有从手术台上下来。后来的后来，男孩知道了，那个医院的院长就是孤儿院的院长。同年，孤儿院的一个小女孩跳楼了。你说可笑吗？”

    “小男孩是你，警察是…我爸？李晓茳是…”

    “对。”

    “那她长什么样？”

    唐南天并没有回答，而是道：“你想的没错，我确实看到了小卿，我放过了她，她们很像。”

    沈孑文突然明白了，他今天叫自己来没那么简单。

    “所以那些人都是你杀的？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为了一件艺术品。”

    沈孑文听的有些懵，只见唐南天走到舞台上，扯下上次他没有扯下的幕布。

    沈孑文眼底闪过一瞬的错愕，转而红了眼睛，他再熟悉不过了不是么？

    台上，木头做的十字架上吊着鱼线，鱼线下面绑着一个右碎尸块拼起来的人，目测最少由七个人组成，而那头…便是武月。

    “她们真的很像。”沈孑文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而后直接扑上台子，和唐南天打了起来。

    “唐南天！”

    沈孑文觉得身体有些软，不同于酒精，而是连着骨头都有些软。

    “怎么回事……”

    唐南天推开沈孑文，沈孑文躺在地上，眼前浮现出武月的样子。

    “小月……”

    “故事不长，却是她的一生，痛苦的，不应该只是我们……”

    沈孑文确实听见了这句话，只是他陷在梦里无法自拔。

    他的意识告诉他，这是致幻剂。

    迷迷糊糊的，他睡了过去，梦里，武月给他做了一桌子的饭，他们两个逗着沈琦玥，一家子其乐融融。

    而窗外，下着雪…

    沈孑文再次醒来时是第二天的中午，他已经回到了刑警大队。

    他的第一反应是昨天晚上的情景，冲出办公室，措不及防的撞进了江洵的怀里。

    “师父…”

    “别忍了，我都知道了。”

    沈孑文很少哭，这一个月却是哭尽了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江洵轻拍着他的背，并不想催他，这半个月他受的打击太大，武月的尸体他看到了，但唐南天…

    沈孑文的疑惑，江洵自是知道的。

    “唐南天后来给刑警大队发了恐吓信，我们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你，在舞台后面我们发现了武月的…（残肢）当时你昏迷了，尸体也交给了新调过来的法医，尸检报告我看了…武月怀孕你知道吗？”

    怀孕？沈孑文怔了怔，摇了摇头，他早就已经说不出话了。

    “已经够六个月了…现场没有发现孩子，应该还活着，具体下落不明，你……”

    就在这时，李梓曦跑了上来：“江顾！唐南天出事了！”

    “什么情况，慢慢说。”

    李梓曦缓了口气：“就在那个孤儿院下面…我们今天回去做痕检的时候…发现了碎尸块…DNA检测…确实是唐南天。”

    也就是说，他们的最高嫌疑人唐南天，以同样的方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