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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望京,春风楼二层包间中,一名身着桃粉冬装的女子正坐在窗边的打量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春桃眼看林淑清面前的茶杯见底,立刻提起茶壶又斟满了,她顺着林淑清的眼神向楼下街道看去,实在没发现有啥好看的。

    啊,难不成二小姐其实只是嘴上说说,这心里嘛还是惦记着二皇子的,可是也不对呀,二皇子早就回京了呀。

    “二小姐,你在看什么呢?”春桃终究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出口。

    “听闻燕大元帅接连告捷,燕少帅此番对战桑南表现也是颇为亮眼,以一万燕家军拖住了敌方五万援军,为燕大元帅拿下伽耶城创下良机。”

    林淑清端起春桃新倒的茶润了润喉咙,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燕家小公子,率领五千兵马深入敌后,杀了桑南统帅旗下的左将军,可真是虎父无犬子。”

    春桃闻言简直一脑门问号,怎么忽然提起了燕元帅一家了,这和二小姐今日来春风楼吹风有关系吗?

    “听闻皇上感念燕大元帅一门忠勇,且这边境苦寒,加之思念妹妹,所以特召明安郡主与少帅夫人以及燕小公子回京过年。”林淑清放下手中茶杯将眼神转向城门口“想来,也该到望京了吧。”

    像是为了验证林淑清的话一样,城门处恰好走进一队人马,看这周身气势,想来只能是燕家军了。

    林淑清是从梦中推算出的日期,由于梦境似真似幻,很多事情呈现的都并不清晰,其实她也并不能知道明确的时间,只能推出个大概罢了,不过,看来她的运气不错。

    随便一选便蒙对了时间。

    按梦中话本的进度来看,她过不久就要被赐婚给燕家小公子燕绥了,话本中她为了躲开这桩赐婚不惜自毁名节承认与二皇子有私,最终做了二皇子的妾室。堂堂尚书府嫡小姐,连个侧妃都没能当上,也是十分可笑了,不过她定然是不会按照话本中来的。

    想来只能答应这桩赐婚了,话本中提到这位燕小公子的内容不算多,所以她准备提前来看看,这未来夫君到底是何模样。

    不过,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车队刚进城不远便停了下来。

    “春桃,随我下去看看。”

    春桃还没想清楚这明安郡主和二小姐有什么关系就见她家二小姐披上斗篷往楼下去了,连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林淑清装作闲逛的样子,站在离车队最近的一家小摊前装模作样地挑选着小摊上的荷包,实际上耳朵却竖的高高地在偷听。

    “我没事,就是一路赶路累着了,还是先回府再说吧。”

    听声音这应该是明安郡主了。

    “阿娘,从这到元帅府少说还要大半个时辰,平安已经去请胡大夫去了,我们看完大夫再回家吧。”

    唔,听这声音估摸应该就是她那赐婚对象燕小公子了。

    “在城门这里堵着确实也不像话,我看那边有座茶楼,不若过去定个雅间歇息一下。胡大夫的医馆就在这附近,想来耽搁不了多少时间,阿娘,您看如何。”

    这个温柔的女声,想来就是少帅夫人了。

    要不说还是少帅夫人想的周到,说到这少帅夫人,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一样。

    到底是什么呢?

    林淑清想的入神,竟没发现元帅府一行人已经向着春风楼走去,而她所站的地方正是必经之路,乍一转身竟是差点撞到少帅夫人。

    本来护卫在旁再突然也不该有这种情况发生,可一行人进到望京,想到天子脚下都有所松散,而且又有燕小公子在,于是一干护卫人等都去整理行礼去了。

    突发事件可不就这么发生了。

    “抱歉,我看这荷包上的花样太过入神,竟未发现夫人就在身后,夫人可有被撞到?”林淑清连忙道歉。

    “无碍,也是我太过关心母亲身体,未曾注意到姑娘,再者,姑娘并未撞到我。”

    柳欣瑶被这一吓,本就因为连日赶路而隐隐作痛的腹部又是一阵坠痛,不过看着眼前满眼歉意的姑娘还是温和摇了摇头。

    林淑清看着柳欣瑶苍白的脸色,终于想起被她忽略的是什么了,剧本中好像提起过,少帅夫人刚到望京时曾落了一胎。因为月份尚浅,并不知晓怀孕的情况下高强度赶路导致胎象不稳,后来在参加宫宴时身体虚弱摔了一跤,这孩子就没了。

    “嫂嫂,怎么了?”

    这时,见嫂嫂未跟过来的燕绥,让侍女扶着明安郡主先去往春风楼后回身走了过来。

    林淑清只见得一位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的俊美少年向自己走了过来,果然是武将家的公子,长得十分英气。

    唔,不过当务之急不是研究这人长相的时候,林淑清一脸歉意地看着柳欣瑶说道:“虽说夫人胸怀宽广,并未责怪于我,可我见夫人脸色苍白,想来还是因我受了惊扰,若不能看着大夫为您请脉,证明您无事,我怕是无法安心。”

    “无事,我与这姑娘皆未注意周遭环境,差点撞上。”柳欣瑶先是对着走过来的燕绥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看着一脸坚定的林淑清无奈道“正好我母亲身体不适,请了医者过来诊脉,姑娘若实在是不放心,不如跟着过来,我也让大夫诊个脉好了。”

    林淑清闻言,眼前一亮。

    “如此,再好不过了。”

    沉默听完两人对话的燕绥并未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向春风楼走去。

    林淑清随着柳欣瑶进入春风楼雅间的时候,大夫已经在给明安郡主诊脉了,燕绥正一脸严肃地站在一边,看着两人进来,并未有人说什么,想来是先进来的燕绥已经解释过缘由了。

    “胡大夫,母亲身体如何?”柳欣瑶看胡大夫收回诊脉的手立刻上前问询道。

    一旁的燕绥虽未开口,但是神情也是颇为担忧地看着胡大夫。

    胡大夫接过一旁药童递过来的纸币,边不急不缓地写着药方边沉声道:“少夫人不必担忧,郡主就是一路奔波,受了累。近期饮食上注意些许,再将我开的这药方喝上两日便无事了。”

    “我就说我没事,偏你们这两个孩子一惊一乍的。”明安郡主说着责怪的话语但是语气中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看着两人的目光满是慈爱。

    明安郡主想到刚刚小儿子进来传的话,再一看大儿媳妇这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忙转头跟胡大夫说道:“反倒是瑶儿这个脸色,确实不太好看,胡大夫,你快给她看看,可别是路上光顾着照顾我去了,把自己累出了个好歹来。”

    柳欣瑶本想说自己没事,可想着这几天肚子确实总是隐隐坠痛,再加上旁边还有个一脸歉意的林淑清盯着在,便还是乖乖坐下将手伸了出去。

    胡大夫号完脉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并迅速从药箱中拿出一颗药丸递到柳欣瑶面前嘱咐道:“快服下去。”

    这通变故让雅间中的几人心都吊了起来,胡大夫曾经跟随燕元帅做过随军大夫,所以柳欣瑶一丝犹豫也没有便听话地将递到眼前的药丸吞服了下去。

    明安郡主焦急问道:“胡大夫,瑶儿身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夫人莫急,说来倒是件天大的喜事,少夫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就是一路舟车劳顿导致胎儿脉象不太稳,隐隐有滑胎之象。老夫刚刚已经将随身携带的天香丸让少夫人服下,只是此药丸主要是调理身体的,虽能稳住一时,但终究不对症。我现在就开一幅保胎药,让人赶紧抓了药立刻煎了让少夫人服下。接下来,在胎儿未满三月之前,少夫人保胎药都不可段,定要在府中好生修养才是。”胡大夫说完便连忙将开好的药方递给了一旁候着的侍卫。

    那边,听完胡大夫的话,元帅府三人皆是一脸不可置信,主要柳欣瑶进门三年肚子都未曾有啥动静,一时之间竟未有人往那方面想过,本还以为是身体累出了啥好歹来,谁知竟得了这样的喜讯。

    送走胡大夫后,明安郡主拉着林淑清的手一番感谢自不必言说,初时未曾在意,如今仔细观察,发现此女仪容举止皆是大家风范,想来定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小姐。

    “虽说是阴差阳错,但姑娘此番的确与我有恩,还望姑娘告知名讳以及家中住址,改日定要登门道谢才是。”

    柳欣瑶此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她与夫君成亲三载未曾有喜,虽说婆家人厚待无一人因此而对她有过只言片语,可越是如此,心中便越是愧疚。

    “原就是我冲撞了夫人,万万担不得夫人这般感谢。且,家长长辈规矩较严,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天色渐晚,便就不打扰夫人了。”林淑清向着柳欣瑶以及明安郡主微微拂身,没等两人挽留便带着春桃离开了。

    林淑清此番倒不是为了啥刷好感,而是想到话本中少帅与其夫人一战死一殉情的结局多少有些不忍心罢了。

    “罢了,都在望京,总有遇见的时候,若是有所需要,记得帮上一帮。”明安郡主笑着道。

    盯着柳欣瑶喝完一碗保胎药,再将马车车厢多垫了几层软垫后,几人便护着柳欣瑶回了元帅府。

    这边,林淑清带着春桃偷偷从侧门溜进府中,一路朝着自己住的小院走去,显然运气极好,竟然没碰到尚书夫人手下的任何人。

    然而,还没等她高兴,推开院门便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坐在她最喜欢的那颗梅花树下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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