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门外寒暄声起,林子悠正在与江洄说话。

    屋内。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言兄,他眼睛可真大!你没看见他那个眼神,就好像看的见我一样。”缩小版林子钦伸着缩小版的手轻轻拍着自己的缩小胸口道。

    “他发现你了。”言芠平静道:“还有,你已经死了。”

    “什么!!”林子钦一惊,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因为他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你又看不到,怎么知道他看到我了?”

    言芠:“……”

    这还用看的吗?这真的还用看吗?

    “他不是凡人,但也并非修士。”具体是什么言芠现在还无法判断,需要个机会。“不过,他当下似乎也没有要揭穿我们的意思。有何目的,还未可知,要小心。躲着为妙。”

    林子钦脑海里忽然出现了昨晚江洄抱着言芠回来的那一幕的神情,心中忽然闪过个诡异的念头,“什么目的嘛?好像也不是很难知晓。”故而对言芠说的躲着他为妙,并不十分赞同。

    偷偷道:“人家……毕竟救了你嘛……”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言芠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你真的觉得,他这是在救我?”

    ……

    “论心不论迹嘛。”忽然想起什么,林子钦语气也弱了下去:“救你,更是救了我娘啊。”

    言芠心口一噎,并未答话。半晌忽然没头没尾的道了一句:“你娘,很疼你。”

    林子钦轻叹一声,才回:“是啊,言兄,这世上,太多的母亲,拿孩子的命比自己的命还珍视。我娘,尤重。”

    言芠没说话,门外江洄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哦!救命之恩吗?”

    言芠:“……”这个哦字,就让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岂敢岂敢?哪里哪里!林公子有情有义!通情达理!知恩图报!这样一说,让我很是惭愧呀,我这辗转不安,战战兢兢,忧思难耐,当真是怕有人觉得我多管闲事呢?”

    屋内林子钦点了点头,砸吧出滋味道:“嘶,这话一接到这里,听起来倒是像是在说你。”

    言芠虽看不到却也翻了一个白眼:“不是像。他就是在说我……”

    屋外林子悠也有些尴尬,顿了片刻才道:“先生见谅,堂兄他如今身有残缺,缠绵病榻多年,心内郁结,如今方醒不久又陡生变故,一时半刻接受不了……轻言死志乃是境遇所逼。若言语上有得罪,还请先生见谅。子悠在这里先带堂兄向先生致歉了。”

    这一番说辞,说的屋内屋外都寂静十分。

    言芠不住轻声道:“堂弟好,堂弟说话好听,堂弟大大方方。”

    林子钦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应和言芠。

    屋外一声哼笑,“那是自然,医者仁心,我当然不会介意。”

    言芠听罢不禁腹诽,这哪里是不介意的样子?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林子悠来到了言芠的床前。一阵衣服摩挲的声音,有什么东西递到了言芠的面前,一股淡淡的桂花甜香,飘到了言芠的鼻尖。

    “况逢街老陈头家的桂花糖,堂兄要尝一颗吗?”

    言芠:“……”闻着丝丝甜意,言芠喉间动了动——很可惜,他从小,就不爱吃甜的。

    刚欲开口就听到林子钦在他耳边幽幽道:“卖糖的人变成老陈头了?老陈头不是打铁的吗?”

    这话其实问的突兀,言芠本不明白,可一醒来就被江洄搅地一团乱麻的脑海,忽然闪过一丝清明,他迅速明白了林子钦的意思,这人在试探他!这人在江洄面前俨然一副为兄着想,通情达理的模样,转身就来试探他。

    不至于吧,难道这整个林家,除了林夫人,都巴不得林子钦是个被邪祟俯身的怪物。

    似是听到了言芠在想什么,林子钦接着道:“另外,他不大好骗,早些年他一直出门游学,见识广泛,也通晓一些阴阳术法。”

    言芠:“……”

    林子钦忙道:“但你放心,他会的不多。但……”他顿了顿,欲言又止,似不大好解释,“他比别人难打发。”

    言芠:“???”

    林子钦:“他从小就轴。”

    言芠:“……”

    林子钦:“他还心思敏感,爱多想,所以,在他面前,最好少说话。还有我们关系……不好,之前算是水火不容了,你可以表现的,生气一点……别搭理他。”

    言芠眉间微聚,偏过了头,躲开了桂花糖的甜意。生气嘛,这个还是很简单的。

    他感受到拿糖的手一顿,“堂兄……”

    未等他说什么,言芠怆然一笑,打断他道:“既然如此,你们救我做什么?何必不成全了我?你觉得我如今这个样子活着很有意思?”

    一阵很细微的吸气,面前的桂花糖拿了开,“堂兄这是何意?可万不该这般想,大伯母,素来爱重你……”

    言芠还是那句话,堂弟的确大大方方,自己试探人被人家揭穿却能泰然自若的装不知道,便提醒他道:“何意?你最应该知道是何意……”

    此话一出,效果竟是出奇的好。对面的呼吸不仅开始乱了,竟然还乱得有些夸张,半晌,林子悠才道:“就是为此,兄长才更要好好活着……”

    为此?为啥?为老陈头?

    言芠这下有点明白林子悠乱什么,这怕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至于有意什么,他单手摩挲着酒樽,突然消停的林子钦已很能说明问题。

    林子悠没有再说其他的,起身告辞。

    接连几日,言芠见了一堆的人,也终“得见”了林子钦的母亲,大滴的泪水低落在衣衫上的声音如同一记又一记的闷锤,锤在了言芠还伤着的心口,他想起来那晚,他好像真的听到了那声撕心裂肺的“子钦”。

    只是当时林子钦已然不在,即便是招魂阵,也只能滋养鬼魂十二个时辰,一旦过了时辰,再留在阳间,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阴魂,成了阴魂不散。

    故而他在嘱咐一堆如何让言芠不露陷儿的事情后,便回了阴府。

    “言兄啊,多谢你答应我此事,你放心,到时候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但你也不要太着急过来陪我,你要是过个三五十年,也不是不可以?”

    三五十年……

    言芠唇角上扬,露出一个没有感情的微笑,“林兄,素来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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