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办理完入学手续后我没有参加新生座谈会，也没有兴趣看什么文艺表演，旭哥说真是孤僻的很，难不成大学四年里一个人朋友都不交往了吗，可我早早的就认识了一个不是。我给黄雨桐打了个电话约好傍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没想到的是，迟到的竟然是我。

    我远远的就隔着窗户看到了她，我看了眼手机时间，明明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呢。我推进门，她的背影还是那么很熟悉，虽然我们才见过两次面，但是她早已把自己的模样画在我手心里，不过我这次她把头发簪了起来，头顶的斑点狗发卡格外扎眼。

    “小刺猬，迟到了啊，呐，给你点了杯馥芮白。”她见我来放下手机，冲我微笑。

    “喂，为什么这次我还是没有选择权，你也太专横了吧，大独裁者！”我装作赌气的跟她耍小性子，不过我知道这招对她来说并不起作用。

    “我可都等了你十分钟了，我本以为像你这样的纯情男高跟人约会会提前到，我还怕我晚来你会耍小脾气，好嘛，这下你迟到，你倒还耍上小脾气了，简直没有天理了！”她冷笑一声。

    “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我本想着你今天会帮我搬行李来着，可四处都找不见你人影，你是比我还恶劣，你是失约了！”

    “要你管，扎起来好看，”她用手摸了摸头发，“你就为这事生气啊？我跟你讲，不是我不想去，你说你快到了，我就去了，可谁曾想遇见瘟神了，倒霉透顶！你当时跟我打电话说被调剂到哲学系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真是糟透了。”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什么啊，哪跟哪啊，讲清楚点好不好。”

    “你别急啊你，我这不喝口咖啡缓缓。你也知道的，像你桐姐这般温柔知性的女子是不缺追求者的，”说到这她竟然还臭美起来了，摆出花枝招展的姿势，“我大一的时候就跟你们哲学系的男生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first love呢，就你们系出来迎新的那个流浪汉，你见到没有？”她凑近问我。

    “他？不是你眼瞎了吧姐，我看你眼睛也挺明亮的啊，不像是白内障那样啊？”我一下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黄雨桐怎么会喜欢上那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不修边幅的家伙，我甚至对黄雨桐的白月光滤镜都有些破碎掉了，咦，我简直不敢想象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画面，简直就是人猿泰山的翻版。

    “不是，他当时很帅的好不好，一看你就没有仔细观察，姐的眼光可没有这么差劲！当时我记得我特别特别喜欢他，他人也温柔，谈吐也很有教养，跟我三观也很合的来。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做了一个怪梦，我梦见我睡着的时候一只鞋被一条大黑狗叼跑了，然后我去追，它反过来追我，给我吓醒了，真的我特害怕，然后我就在网上搜梦见被一条大黑狗追是什么意思，可也有说大吉的也有说会有坏事发生的。然后第二天我就发现那个该死的狗东西出轨了，这小子是真盘算好了我跟你讲，那天刚好下雨，我刚好还没课，我刚好还给他发消息说想多睡会，也多亏了我舍友没长脑子打电话把我吵醒，我舍友没带伞，我去给她送伞，正巧撞见那对狗男女从教三楼出来，噢哟，那伞可小了呢，非得要贴贴不会被雨淋。当时我都不敢相信你知道吗，人有的时候就喜欢自己骗自己，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我就偷偷跟着他俩，你猜怎么着，这俩人在15栋女生宿舍下抱着啃，我当时气的要死！恨不得手里的伞变成中世纪的佩剑，冲过去跟那个女生一决高下，当时我想肯定不是我男朋友的原因，是那个女生勾引的他，回到宿舍我跟我舍友讲的时候我好处处维护他，真是有够傻的。”黄雨桐说完摊在沙发上，都过去两年了，好像气还没消。

    “然后嘞，他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虽然跟他讲话的时候他表现得很正常。”

    “他就是活该，他后来也被那个小女生绿了，蛇鼠一窝，臭味相投，沆瀣一气，要不她俩能在一块呢。再后来他死不要脸的找我复合，当我是傻白甜呢，再以后就没联系了，听人家讲是学哲学钻牛角尖学疯了，该！”她双手交叉在胸口，撇着嘴还没撒完气。

    “你说的我都害怕了，要不我赶紧转系得了，省的到时候变成他那样，太不划算了。”

    “那也不一定，你跟他不一样，小刺猬最乖了，我还特地搜过呢，小刺猬是一夫一妻制的。”她双手托住脸嘟着嘴装可爱，我真的毫无抵抗力好嘛，感觉就像是被淋了一场巧克力糖霜雨。

    “我说的是学哲学学疯掉，不是谈恋爱。”我不自然的碰了一下脸，不想让她看到我害羞的样子。

    “你就没在高中的时候谈过女朋友啊？哎，我给你看看当时给你拍的照片，好帅的！”她拿起手机翻阅着相册。

    “没有，只顾着学习，哪有时间男情女爱的，你呢，就再没有过男朋友？现在没人追你？”我很想知道她的现状，我们除了通话过几次，就没有过联系，我没考上玲师的时候也不知道用何种理由去加她的绿泡泡。

    “哎呀，男朋友倒是没有，追求者呢，如果把你算进去，那就有一个喽，你瞧，我给你拍的多好看。”她把手机递给我，我真的受不了她这样的言语的挑逗，这让我感到很我们之间的距离很模糊。

    “那也不是你拍的好看，我本来长得就好看，还有，谁是的追求者，你别自作多情。”我看完后并没有把手机还给她，我擅作主张的打开了她的绿泡泡，加了她。

    “哎！你干嘛啊你！隐私好不好，你这样很在我心里很掉分的，”她一把抢过手机，吧嗒吧嗒的打字，“脑残刺猬！一点没有边界感！”她把手机凑到我面前，我看到她给我的备注是脑残刺猬。

    “我高中同学是你学弟哦，他是小学教育，你见过的，第一次见面跟你去拿笔记，路口那个。”

    “别插开话题好不好，我看看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手机拿来，扯平！”她的手恨不得伸到我的脸跟前，好像要给我一巴掌似的，我把手机递给她，她手指来回划个不停，“喂！给我备注就只是黄雨桐嘛？真是够了你！真的，怪不得你交不到女朋友，傻里傻气的真是，小刺猬，你这么笨还怎么学哲学！”她一下把手机扔到我怀里。

    “喂，什么啊，你真的很莫名其妙，怎么就一路货色了？再说了，不用名字那用什么备注嘛，刘欣凝，张兆松...这不除了袁旭本名叫袁会旭，我小时候就叫他袁旭，哪还有什么特别的。”我纳闷的拿起手机，没什么嘛。

    “哎呀，你是真的榆木脑袋，那我把你的备注改回楚昀，我还要把我的聊天背景换成我的偶像，还有壁纸，通通都是别的男生！”黄雨桐撅着嘴，用力的点击手机。

    “等等，我好像发现盲点了，你先别着急，这样总可以了吧。”我快速的修改，拿起手机给她看。我活十八年来第一次明白原来备注这种东西也会这么重要。

    “最最最可爱的桐姐，还有颗小星星，哎呀，俗气死了，勉强合格吧。哎，我其实有两个名字，还有一个名字是黄茜茜，你喜欢哪个？”她鼓起嘴，眼神向上瞟。

    “我喜欢黄茜茜。哎！不对！”我的脑子不如嘴快，想收回的时候我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我中套了。

    “我不喜欢小孩。哎呀，黄茜茜这个名字多土啊，打小别人就叫我黄雨桐，你以后也叫雨桐，不许提茜茜这两个字。”

    “好的茜茜姐。”

    “哎呀！你欠不欠啊！”

    2

    我们吃过晚饭后漫无目的的在商场闲逛，我们有时靠的很近，会自然的碰到对方的手，有时我跟不上她的步子我们又会离的很远。她总是会毫无征兆的拐入一家店，把各种新奇古怪的小商品拿起来观看后又放下，我看过的浪漫爱情电影和各种小说教给我说要买下来！买下来！可是每次我们逛完后我抱着怀里满满一堆的手办发卡化妆品到柜台结账时她就会惊讶我为什么要拿这些，然后非常不好意思的跟收银员道歉。这样持续了两次后她有些忍无可忍，郑重的对我进行科普教育。

    “楚昀，我并不是拿起来的东西就要买单，我也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就只是拿起来看看，没有别的想法。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拿起的东西就要买走的话，那整个商场的人不出一个小时就都会变成穷光蛋。好啦，从现在开始，你就老老实实跟在我的屁股后边，我想买的东西我会跟你讲，我会询问你好不好看，如果你回答好看，但是我觉得不好看，你也不要反驳我，也不要怼我说为什么觉得不好看还问你，这是一种情绪价值，你能懂吗？小刺猬，我现在，真的真的怀疑你怎么考上玲师的，笨死了！”她看着我有些呆滞的样子无可奈何，只能不断地叹气。

    “可是...”我刚开口就被她叫停。

    “嘘！没有可是！又笨又不听话！走吧。”她拽了拽我的胳膊。

    我们彼此手不小心触碰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偷看她，可是她却毫不在意，好像已经习惯一样，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这好像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正式的像大人一样正式的约会！我们走进一家服装店，她突然议题互相为对方搭配一套衣服，我觉得可行，我对自己的衣品有着莫名的自信。我面对琳琅满目的女式服装看晕了眼睛，我的选择恐惧症突然在这一刻被放大，同时我忽然觉得女款的衣服怎么比男款的衣服好看这么多？我的首要目标被改变，现在我是要找到自己喜欢的衣服，再问问理货员有没有我合适的码数，我转来转去相中了一件短款米黄色的摇粒绒夹克，很适合秋天嘛，我跑去问理货员有没有像我这样的码数。

    “最大码才175，你女朋友是篮球队的？”她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

    我很失望，不过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桐姐肯定可以找到更适合我的衣服。我开始专注于桐姐的搭配，我的脑袋里努力回想起她着三次见面时候穿的衣服，第一次我记得外套是一件驼色大衣，版型很宽松，内搭是一件同色系的格子衫里穿了一件微微米黄色的微微高领的卫衣，裤子是很宽松的深色牛仔，鞋子是一双永远不会出错的德训鞋，整体很复古，是冬天。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五月份，她穿的穿搭很简单，一件灰色连帽衫，没有过膝的格纹不规则裙子，还有一双高筒皮靴，好混搭，是春天。今天见面已经是秋天，气温还是有些高，但好在秋风知我意，还算凉快，没什么好说的，浅色直筒牛仔裤，宽松米白色的羊毛针织衫里套了一件同样有些宽松的衬衫，鞋子就是一双白色板鞋。我的大脑急速运转，想要从中发现什么共性，啊哈！盲生发现了华点！她并不喜欢那些看起来成熟的可以把身材展现的凹凸有致的性感服装，她更喜欢那些有自己设计语言，随性的，看起来有些离经叛道的衣服，松弛的精致感！她喜欢穿宽松衣服说明她虽然总是嘴上逗我，但是并不喜欢过多的肢体接触！我简直就是天才！可是要从商场服装店千篇一律的衣服里怎么才可以找到她喜欢的那种衣服，我一下没有了头绪，突然我看到坐在休息区刷手机的男生，对啊，我可以从电商平台上购买，不出一会我就给她挑选了一套时候她的衣服，立刻下单！我兴奋的找到她，想要告诉她我到底有多厉害，我还不是那么笨嘛！

    “衣服呢？”她手里拎着一件黑色外套，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拿出手机给她看，把我那如同福尔摩斯般机敏的发现全都告诉了她，我满脸期待的等着她对我的夸夸。

    “你鞋子都买好啦？你知道我脚多大码嘛？”她愣住了，她肯定是被我聪慧惊讶住了。

    “你跟我妈妈一般高，怎么也有一米七了，三十九码，肯定不会出错，嘻嘻。”我伸出手比量着。

    “你真是，哎哟！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她揪住我的耳朵，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我40码，我脚有点大，她们都叫我黄大脚！”

    “啊？不好意思，嘿嘿，但是这些衣服总的来说是好看的喽。”

    “净耍小聪明！当然喜欢啦，我跟你讲，即使我说让你给我挑衣服，你也要询问我的意见以后才可以买知道嘛？”她很开心的样子，但是跟我一样嘴硬！

    “你不要老是kfc我，你这叫什么来着，对，煤气灯效应，我可不会随随便便被你拿捏！”我装腔作势的哼了一声。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是在交给你女生的想法，你傻里傻气的对女生完全不了解，唉~我真害怕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什么啊，树又不会长脚乱跑。”

    “呆子！你去试衣间试试这件外套好不好看。”

    3

    第一天上课我到教室的时间很早，只有零星的几人，大多是帮同学占座的，快到上课时间时，教室座位已经被占据的满满当当，我很奇怪，蹭课的人怎么这么多，今年招收的哲学系学生不过才二十人，我偷听他们小声讲这位哲学教授好像很有威望。第一堂课讲的是西方智慧与文明，从希腊米利都学派一直延展到近代哲学，那些复杂的人名说实话如果让我复述一遍我未必可以说的清，我原以为毕达哥拉斯只是钻数学的，哪会想到他也是为哲学家，便从哲学中带出数学，物理，在之前我哪会想到哲学会跟数学物理扯上关系。这位教授讲课时风趣的很，但随着课题的深入我发现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我的思维很发散，不断的从他的讲义中抽离思考他说的每一句话提出的每一个问题，他好像也看的出我们有时会对一个问题有些疑惑，会用把我们代入一个个幽默的故事帮我们理解，引得同学们发笑，可是我真的极讨厌他们的笑，让人心烦，我恨不得从扯开衣服从肚子上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像是机器猫一样从中掏出无限的胶带封住他们的嘴，又或者拿出一个神奇的小物件，让我只能听见教授的声音。索性到了课堂的后半段他们再也笑不出来，都愈发的沉默，知道结束时都才松一口气。

    上课时我总是想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烟点燃，好放松我的大脑，学校规定不许在路上抽烟，我便快走了几步跑到厕所，呼出第一口烟雾的时候才好像同课上讲的一样散了气。之前迎新时的长发男，桐姐的前男友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本厚厚的素皮书，他看到我热情的对我招呼，还麻烦我帮他拿下书，我实在不想理他，可放了别的地方见还好，在厕所总觉得尴尬，不得不应他的请求。

    “怎么样，林教授讲的课可还听的懂？”

    “说实在的有些吃力，第一堂课就这样够呛，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不适合这门课程，”我随意翻了翻他的书，“什么书，好看吗？”

    “《卡拉马佐夫兄弟》，我自认为好看的很，等我看完可以借你。没事，万事开头难，多读些他课上推荐的书，总会理解的。”

    “但愿吧，你该刮刮胡子了哥。”我摸了摸下巴略有嫌弃的看着他满脸的络腮胡，都打卷了。

    “嗯，好久没刮了，是有点邋遢了，谢谢提醒，”他上完厕所没还没洗手就拍我的肩膀，混蛋，“有什么事情可以在群里联系我，走了啊。”

    正巧临近中午，下午还有课，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消磨时间，便约了旭哥一起在食堂吃饭，虽然大学食堂的饭菜也并不怎么好吃，但不知道比那破高中好吃了多少倍，我之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吃过饭后旭哥要回宿舍睡午觉，我又不知道去哪，这一方小天地好像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叫住了旭哥，想同他一起回宿舍，想着就算不能霸占他的床，但挤一挤还是可以睡个午觉的。虽然规定不允许走读生进宿舍，但是并没有人在意我，我跟着旭哥进了宿舍，我真的分辨不出跟高中有何区别，只不过八人间变成了六人间，地面都还是水泥地面，这些校领导到底把拨款花在哪里了。宿舍里只有除了我们，只有两个原住民，其他人不知道去哪了，我见到的打过招呼后就爬上了旭哥的床铺，一点不见外，旭哥懒得理我，坐在床下打开电脑整理起了笔记。

    “喂，你就不能休息会，上来打两把游戏呗。”我拍了拍床板。

    “谁跟你一样，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你课上不都做过笔记了，还记电脑上干什么，多此一举。你就是没我聪明，你就承认吧，我从来不记笔记，知识如同流水已经从我脑袋里淌过，每一丝细小的波纹你爹我都能刻印下来。”我趴在床边的围栏上往下瞅他。

    “你高考考了多少？五百七十八，废物点心，比你高十一分。”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实在是无聊就躺床上睡了，宿舍有些吵闹，床板也很硬，我迷迷糊糊的睡的很浅。到了一点半左右的时候旭哥把我叫醒，我迷迷糊糊爬起来跟他去上课，我们从广场分别，我自己跑到教一楼上猫猫概念，走到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位子，我只得坐在靠后的位置听课。还有一节费大劲抢到的影视鉴赏课今天可算是完成目标，虽说喜欢电影，但对课上讲的那些什么拍摄手法文化内涵什么乱七八糟的意义毫无兴趣，我只不过是想着这门课学分好混，再者说我看电影从来不会去追求什么特定的意义，这简直是在吱吱解电影。我不会去想这个画面想表现的什么，我只是专心的沉浸在故事里，体验不一样的人生，我看小说也是这样，所以我最讨厌的一种人群就是那些评论家，他们说的话简直就是放屁，我实在看不出他们跟我们这些平常观众在平台上留下的或赞美的或粗暴的评论有何区别，这些评论家全都没有存在的意义。

    下课后我跑去图书馆借阅了几本国学书，听教授的话，学道家是要放的下，虽然我都没有真正进入哲学的不朽世界，还没有拿得起，但是早做点准备也是好的，我可不想变成像长发男那样的精神病人。快要到校门口时候碰见了黄雨桐，我开心的朝她挥手，小跑到她面前。

    “哟！你家小刺猬来找你了，弟弟，别忘给姐也介绍一个，”她旁边的女生我抛了个媚眼，“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先回宿舍了大脚。”

    “你滚啊！赶紧滚！”她气呼呼的推了那个女生一把。

    “桐姐，你们下课怎么这么晚。”我凑到她的跟前。

    “帮老师送了点东西，喂，你可别听她瞎说，她有男朋友，就是单纯的嘴贱。”

    “我今天碰见你前男友了...”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对我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甩开我往宿舍方向走，我不知道哪里惹到她，赶紧追了上去。

    “怎么了啊？我没惹你生气吧？”我实在是纳闷。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都没有提那个傻β，你提什么？你难道都不觉得很尬尴嘛？”她停下步子，瞪的我有些心慌。

    “可是，我只是想跟你分享一下啊，我没有招惹你吧？如果你不想提起他应该早些跟我说一下啊，我跟他一个系难免会见面啊。”我有些委屈，明明是昨天她先提起的，竟然发这么大火。

    “楚昀，不是这样的好嘛？我提起他是想让你多了解我，我并不想对你隐藏什么，这并不能说明任何人都可以提起他，我很讨厌他，我不想知道他的什么。就像你，如果你之前有一段失败的恋情，你会希望我们两个相处的时候我突然讲给你听破坏你的好心情吗？”

    “对不起，我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想找个话题跟你聊天而已。”我很羞愧，无地自容。

    “傻乎乎的，真是，如果换成其他女生，谁会有耐心跟你讲这些，还有我之前教你的那些，你可都要记好了，”她摸了摸我的脑袋，好像是原谅我了一样，“你跟我分享日常我当然很开心啦，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很美好的那些事情，你自己稍微动动脑袋思考一下也会知道我并不想听，这会让我伤心。”

    “知道啦，对不起嘛，那今晚你有没有时间，我想约你出去吃。”

    “没有，这是对你的惩罚，而且你哪来这么多钱，每天都跟我约会，你会变成穷光蛋的！”

    “可是我喜欢跟你在一块玩啊，我不住宿，每天上完课就走，也不一定总能像今天这样遇见你，总不能每天泡在图书馆等你，太无趣了。”

    “哎呀，傻子，你当真是没有谈过恋爱啊！你的手机是干嘛用的，遇见有趣的事情，就像今天我跟你发的小猫啦，老师的小孩啦你可以拍下来分享给我啊，我看到了就会回复，等下午下课的时候如果你早一些，你就等等我，我早一些我就等等你，然后送我回宿舍，没课的时候就在手机上聊啊，这样每天也可以见到啊，傻子一样！”

    “我想着见到你时候一股脑告诉你来着，不然见面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过期的分享我可不要，再说见面的时候自然就有话说了，即使两个人什么都不说，一起散步那也很浪漫啊，”她拽了拽我的胳膊，我们往前走着，“再者说，我们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就算是情侣也不是要每天都黏在一起的，这你可明白？”

    “你真像我小学老师一样，打一棒子给一颗枣，不过我喜欢这样。”

    “当然啦，我肯定可以成为很棒的老师，我已经大三了，要预备教资考试，还打算考研，忙的很呢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但是我向你保证，一有时间，我肯定会回复你的。”

    “我超听话的啊！约会的事情，那周六可以嘛？”

    “当然可以啦，那如果有时间的话，每周六我们都约会，但是我警告你哦，我可不去什么酒吧KTV什么的，乱糟糟的，我的耳朵受不了。”她说起酒吧双手捂住耳朵，情景再现一样，可爱死了。

    “我都没有去过酒吧，连清吧都没有。”说实在的我也很反感那种地方。

    “你最好不要骗我，听话的小刺猬才不会浑身是刺到处伤人。”

    送她回到宿舍后我们互相道别，我脑袋里一直在想她之前说的那句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确我有些木讷，面对男女情感是真是个榆木脑袋，可是树又不会长脚，只要她不走，我怎么会随便跑掉，即使她要转移作战地点，把我也挖走不就好了，刚栽种下去的小树苗哪里会那么快就长十几米高，便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