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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烟火的形状

    1

    六月中旬的怡东海边还没有被夏日入侵,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可我总是固执的认为只要是去海边度假,那一定要是穿花衬衫和短裤的,我的行李箱里也只带了几件t和裤衩,当然没多久我就会为我的固执付出代价。凝凝本想着怡东一千公里的海岸线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我总觉得两个人实在没意思,说实话我也总觉的哪里不对劲,很别扭,于是我偷偷叫上了旭哥,我跟旭哥讲,怡东一千公里的海岸线,只有我们俩兄弟。我和旭哥拖着行李箱在高铁候车站被凝凝抓包时这个被我精心隐藏的谎言才被戳破,她恨不得就要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地方对我实施惨无人道的侵犯。

    “旭哥怎么在这!不是说好了就我们两个人!都半年没有见面了,你这这半年我看你什么都没学会,净学会骗人了!”她甩下行李箱冲到我跟前狠狠的踹了我腿一脚。

    “大头,你小子不说实话啊?凝凝咋也跑来了?”旭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跟眼前的成精霸王花打闹。

    “就光咱俩多没意思,再说了,我自己住一间房也是那些钱,跟旭哥平摊还能省一半呢,”我看凝凝又要朝我动手,我赶紧双手护住脑袋,跟个穿山甲一样,“你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都哥们。”

    “就是,都哥们,别动手啊,大头说的很有道理嘛!”旭哥赶紧也站起来挡在我跟凝凝之间护着我。

    “什么狗屁道理!说话不算数你等着今晚就打雷劈死你个傻β!”凝凝气不过狠狠的扭了一下我腿。

    “你先消消气嘛,你跟旭哥有什么见外的,大家都老熟人了,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大不了你每顿饭钱我给你a掉。”我唯唯诺诺的抱紧我的小书包。

    “懒得理你!”凝凝头也不回的拖着行李箱跑到离我们一个站牌远的座位上坐着。

    “哎,不是你这种事,你跟哥们讲明白了哥们还跟来瞎掺和什么啊?你是显怡东晚上路灯没咱那亮啊?让我给你俩照照明啊?”旭哥用身子撞了我一下,贱嗖嗖的。

    “滚蛋,我还能抛下你啊!我要是自己出去玩了,你自己在家憋着啊?”我好像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开脱理由。

    “你俩什么时候在一块的?不会是高二吧?我记得你那时候成天跟她在教学楼乱疯,问你你也不承认,我看你哪还顾得上什么兄弟义气,叫我来是怕自己把持不住让我当金箍捆住你吧?”

    “你滚你娘的大臭屁!我是那种人嘛我!谈锤子,都哥们!”

    “你娘放的屁才臭!”旭哥吐我一脸吐沫星子。

    “你俩说话都他妈像放屁!都够臭的!”凝凝扯着嗓子冲我们大喊,我很好奇隔这么远我她是怎么听到的。

    我们并没有选择市区的酒店下榻,即使很多事我们都有分歧,但是我们早在出发前就认定一件事,每个城市的市区都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换汤不换药,商场,夜市,还有些什么奇奇怪怪俗气的网红打卡点,我们三个简直对那些地方避之不及,有什么好玩的,我可不想跑这么大老远跟游戏新手任务一样跟着地图到达指定地点找npc拍个照完成一项指引任务一样。下了高铁我们坐上出租车,七拐八拐的又坐了一个小时车才到达预定的民宿,坐的我屁股疼的要命,凝凝和旭哥两个人早早的就断开连接,跟母星汇合了,我用力把他俩摇醒。这地方在地图上偏僻的很,是个在小渔村里的民宿街,不只我们还有很多本地车远离市区来度假的,看来我们找到了只有本地人才会来的隐藏关卡。我们拖着行李箱走进民宿的院子,院子里全都被自我繁殖的鹅卵石侵略的毫无缝隙,只有一段分叉的青石板小路连接前厅和几间独立的奶油色小房子。老板娘热情的从前厅内出来迎接我们,我们跟着她走进前厅办理入住,我一进门简直就像是进入了天堂,各种调酒器械的吧台,海风吹拂着窗边的薄纱,右侧是堆满杂志和各种小说,唱片的嵌入式书柜,左侧放置着一张长长的胡桃木餐桌,还有几把木制的藤编小椅子,中间是好多露营椅组成观影席,墙上挂着一块大大的投影布。办理完入住后我们到自己的房间里整理了一下行李,每个人的房间都是单独的奶油色小房子,房间很大,落地窗一眼就可以看到大海,有一张大床,还有靠着落地窗的榻榻米,我都不敢想每天住在这样的地方会有多幸福。

    “旭哥,这一晚上七百块钱花得值,晚上睡觉你可别打呼噜。”我躺在柔软的床上好像就要陷下去。

    “你起来,我睡床,你嫌我打呼噜你就去跟凝凝睡一块啊。”旭哥一下躺在床上差点把我弹飞。

    “行,你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你在那每天一睁眼就是大海,起的早还能看到日出,多浪漫。”我指了指榻榻米。

    “谁在屋里看日出啊?我凌晨四点就把你薅起来去外面沙滩。”

    “滚你吗的,好不容易考完试睡个好觉还不行?”

    我忽然想犯贱,弹起来狠狠的锤了他肚子一下,赶紧往屋外跑,他骂骂咧咧的就追了出来,我跑到了凝凝的房间门口疯狂的敲她的房门希望她能拯救我。“滚。”凝凝开门骂了我一句后就绝情的把我关在门外,我绝望的转过头对旭哥傻笑,可还是免不了被掏一顿。等凝凝收拾完东西我们准备出门觅食,但是三个人都懒得一批,想着都已经三点钟了,熬到晚上吃饭也就算了,凝凝来到我们屋子里三个人抱着手机打了会游戏,但是饥饿难挨,本想点个外卖,可是这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有些高兴的太早了,这有些偏远的小渔村哪有什么能吃的外卖。

    “靠!我说怎么这里都是本地车牌,人家来这休假,肚子饿了就开车去附近镇子上吃了,他妈我们连个外卖也点不到。”我把手机扔床上懊悔不已。

    “熊和鱼掌不能兼得啊,哎不对,是熊掌和鱼,你看这样僻静的地方,晚上繁星点点的没有城市的吵闹,楼下的沙滩都被礁石隔开,就好像是我们的私人领地,有失必有得。”旭哥好像看的很开。

    “那我们打个车去镇上吃不就好了,再说了离市区也就半个小时车程,只不过是离高铁站远了一点而已。”凝凝躺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

    “打车,打的着吗,不多加个十块二十块的谁来这种鬼地方接你。”我真是个失败的计划制定者。

    “哎对了,我记得订酒店的时候上面写着晚上前厅会供应烤鱼啊,吃完饭还会放烟花呢,”凝凝坐起来把手机递给我看,“楚昀你就是个傻子,草率的很,旭哥你去前厅问问老板娘,今晚上在这吃得了,坐车坐的都累死了,不想来回瞎跑了。”

    “那我去问问,你们两个没长脑子没长嘴的家伙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别让大灰狼抓跑了。”

    “成绩出来说不定谁比谁高呢。”我白了旭哥一眼。

    旭哥出门后凝凝好似在盘算什么坏事一样,老是偷偷瞄我,也不说话,怪瘆人的,我抱着手机也玩不到心里去,总感觉她要暗杀我,我实在忍无可忍就拿起床上的枕头砸了过去,perfect!命中头部!一下把凝凝砸了个踉跄,她立马捡起枕头砸了回来。

    “你有病啊!?怎么老欺负我!我真后悔跟你出来玩,嘴贱手贱,你简直无可救药,你上大学肯定交不到朋友,大家都讨厌你,跟个痴呆一样!”她气呼呼的看着我。

    “你才有病,你老往我这看,多瘆人,也不说话,鬼知道你又在谋划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真是!哎呀!!烦死了!”她的尖叫声很刺耳,搞得我快要疯掉,也不对,是我好像把她搞疯掉了。

    “哎,你是不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应该,好像,大约想把我们纯洁的革命友谊升华一下下,自从高考前那晚她要约我出来时我就有些怀疑,但是我又不敢肯定,我也实在害怕我们挑明之后会是怎样的下场,我对她好像就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我不明白她是怎样,谁敢确定。

    “什么是不是!你话讲清楚点!”她盘着腿双手插在胸口咄咄逼人的样子让我有点恐惧。

    “没事,我想问你是不是脑子忘家了。”我把想说的话憋回肚子里。

    “是!我是忘家里了!但至少证明我有!不像你一样从娘胎里滑出来的时候脑子长胎盘上被医生一刀切了!”

    “你怎么还会拐着弯的骂人,哈哈哈哈哈哈。”我脑子一下想象出来那种画面简直了。

    “你们俩吵什么啊!真是,我在前厅就听见你俩咋咋呼呼的,人老板娘都笑话你俩,”旭哥推门进来,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们,“我跟老板娘说我们刚高考完,她说今晚烤鱼不收费,吃完饭还要把压箱底的烟花拿出来给我们庆祝呢!”

    “人这么好?多不好意思的,无功不受禄啊。”我脸皮薄,有点不太适应这般热情。

    “哎呀,我就说你没长脑子吧,这种好事别人求着还不一定遇到呢,大头,你说人家为啥叫你大头,长这么大个脑袋,没什么用嘛!楚昀,我越来越觉得你就是个纯种的傻β。”凝凝走到我身边朝着我脑袋拍了一下,我想要回击,她一缩腰就躲了过去,还冲我做鬼脸。

    我们当然不打算一直再屋子里憋着,来到海边不沾点海水怎么能行。我从行李里翻出那条最扎眼的花裤衩,随便抓了一件花衬衫就打算去沙滩上嬉水。我跟旭哥被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引导着顺着楼梯一点点的探索着还被黑雾笼着的地图,楼梯旁贴心的安置了铁扶手,不过茂盛的灌木早就把扶手包围,它的作用更多像是指路牌,楼梯的尽头是一处水泥平台,我站在平台上眺望无垠的大海,海风轻柔的在我耳边回旋,好像讲述了上一位来到这里的旅行者的故事。我坐在平台上听着海浪的声音感觉心里平静了很多,我环顾四周,想要下到沙滩上去还要踩过好几个礁石才才能到达,海水不断冲击着礁石,有些滑,我担心等凝凝换完衣服下来时能不能安全的下去。

    “喂,走啊,上沙滩上玩去,我给你扎个猛子!”旭哥拽了拽我。

    “你先过去,我等凝凝来了一块,我害怕她滑倒摔死。你也别扎猛子了,这边不像那种长沙滩,全是礁石,万一你被海水拍到暗礁上砸到脑袋不就玩完了。”

    “哎呀,你懂啥,你看到远处那些漂浮球了嘛?我游到那里回来就没事,都给你划好安全区了。”

    “是这么用的嘛那些球,你死了我可不管,我不会游泳。”我不太相信他,满嘴跑火车。

    “旱鸭子,怂包。”

    旭哥说完就踩着礁石下了沙滩,下水前还冲我做了个手势表示ok,慢慢走到海里一下子就钻进了水里,我只能时不时看见他上浮的脑袋确定他的安全。等待凝凝换衣服的时间我用手机录音录制着海洋乐团首席海浪和海风的二重奏,我想等回家的时候听着这样的白噪音入睡会让我很安心,我闭上眼享受着这样的过程。不一会我听见背后传来拖鞋嘎吱嘎吱的声音,但是我装作什么没都没发现,凝凝从背后捂住我的双眼,玩着幼稚的游戏,我浑身上下忽然洋溢着莫名的幸福感。

    “猜猜我是谁?”凝凝压低声线,好像这样我就猜不出是她这个鬼马精一样。

    “谁没长脑子是谁。”

    我轻轻扯下她的手,回头看向她,我忽然觉得她很美。海风把她的头发吹的散乱,她用手撩开眼前的头发,笑着看着我,她换上了一件米黄色亚麻波点连衣裙,对于她来说衣服有些大了,也有可能是海风无赖的钻进了她的裙子里吹的蓬蓬的,说些俗气的话我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一样,确实是这样,我不自觉的向她微笑,注视着她的双眼,像是有无数具象化温暖的洋流想要把我轻轻的拉进去,我的身体好像不听使唤,只能任凭海水将我包围。她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些我的脑袋,我有些害羞,赶紧把头转了回去,还是忍不住傻笑了一声。

    “喂,你怎么不跟他去游泳,等我啊?我可不会游泳。”她扶着我的肩膀坐在我的身边。

    “礁石有点滑,你这么傻,我怕你自己下去时候磕到脑袋。”我不敢看她的脸,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

    “切,关心我就关心我,你怎么老是这么嘴硬。”

    “要是我死你前头,我火化的时候肯定烧不干净,剩张嘴,还有几颗功德圆满的舍利子,我就大慈大悲赏给你泡水喝,延年益寿呢。”

    “我不要,我嫌晦气,到时候我把你的骨灰分成三份,一份埋在你的坟墓里,一份撒进海里,一份塞进烟花里炸到天上,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凝凝歪过头冲我笑。

    “呦喝,你别说,整的还挺浪漫,我恨不得现在就死了体验一下呢。”我微微侧过脸偷瞄了她一眼。

    “走吧,别坐着了,我想趟水。”

    凝凝扶着我肩膀站了起来,伸出手,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接受她的好意,我有些害怕这会像我看过的爱情小说里一样彼此手指接触的瞬间就会连电,让我的心酥酥麻麻的,这样可不好,那我一碰海水浅水区的虾兵蟹将不都死掉了,到时候肯定会被警察叔叔定个非法捕鱼的罪名关上几年才算得了。不过我脑袋里还有一个声音:楚昀,牵住她的手,不然干嘛在这里等她,让她自己踩着礁石走下沙滩不就好了,当时想要在这里等她一起的时候不久想好了要牵着她的手一起下去嘛,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啊就是太拧巴了,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那可真要有人设立一科《暧昧到爱情》的大学必修课程了。我好像个木讷的傻子。

    我牵起她的手,止不住的傻笑,她也笑出了声,好像是远古海洋里浮上来令人发笑不止的病毒随着海风把我们感染了一样。我慢慢的踩在礁石上,站稳后看向凝凝,她心领神会的蹦跶到我跟前,一步,两步,三步,我心中这样默数着,第九步的时候我踩到了柔软的沙滩上,凝凝轻盈的蹦了下来,撩了一下头发。我想到这就该松开手了,我自然的把手从凝凝的掌心抽离,她冲我微笑了一下,转身走向大海。海浪冰冰凉的,我看向远处漂浮球,旭哥正往回游着,那颗圆润的脑袋在海面上一上一下的,每一次海浪的拍打都有很多的沙砾冲进我的拖鞋,免费的足底按摩。凝凝拎起裙子在海边来回跳跃着,她很开心,她放下裙子也不管会不会被海浪打湿,弯腰手捧起一捧海水就扬在我的脸上,这次我不想骂她,对啊,也不能总欺负她,我也捧起一捧海水,凝凝吓的赶紧用手挡在脸前,可我要泼的人是自己。

    2

    吃过晚饭,我们想着总不能理所当然的白嫖,凝凝跟老板娘刷洗餐具,我跟旭哥把前厅好好收拾了一下打扫了一遍卫生,老板娘接到电话有事要出去一趟,可是还没有忘掉答应我们烟花的事情,她很信任我们,说库房钥匙就在前台的小抽屉里,库房里的烟花并不算太多,如果喜欢就都送给我们好了,我们想出钱买下,可她却说不用,我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的好意。

    “没什么大不了的,买了烟花总要有人看着它们绽放不是?一直放在库房都长霉了要!”

    她走后我们把烟花搬到楼梯下的平台上,坐在平台上静静的看着天空从钴蓝色逐渐被黑色侵蚀,我跟旭哥点燃一支烟,这是我们周围唯一的亮光,凝凝虽说讨厌烟味,但还是跟我们坐在一起。我学着旭哥吐烟圈的样子也想要吐出一个接一个的圆环,再把手里的烟当作魔法棒从海平面上变出一只海豚华丽的越过,可是我笨的怎么也学不会,凝凝和旭哥看着我笨拙的样子一个劲的笑我,到后来我们不知道为何而笑,只是笑个不停。我指着夜空中出现的第一颗星星给他们看,旭哥开始摆弄学问说那是金星Venus,不论昼夜都能在地球上看到的最闪亮的行星,我跟凝凝都装作白痴一样听着天文学大师讲者来自遥远星空关于宇宙的秘密,他说他认为太阳系里最浪漫的行星就是土星,它那纵横二十万公里的星环是整个太阳系最壮观的场景,如果站在环绕它的卫星土卫六的南极点会看到千万年来从未停止过喷发的数百米高的羽状冰屑,那些冰屑会被扭曲成卷须状逐渐被吸入那绵延千里的薄弱的湛蓝星环,那是太阳系里最纯净的蓝。旭哥讲完亘古宇宙中无数星海奇观中最渺小的一个后提议就现在让烟花绽放。

    “看,这是我们制造的星星,虽然能存在霎那片刻,但仍不输于头顶这片璀璨星海。”旭哥踩在烟花上指着繁星点点的天空。

    “你说的还怪浪漫哩,早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这么浪漫,早表现出来早就有女朋友了。”我轻轻捶了他一拳。

    “你还不了解他啊,典型的闷骚,旭哥你自己说对不对?”凝凝朝旭哥做了个贱贱的表情,不过天这么黑,我觉得旭哥很难看清。

    “喂,你要不要点一个试试?”我掏出火机递给凝凝。

    “我不敢,我从小就害怕这东西,我只喜欢看。”我们凑的很近,她对我微笑。

    我跟旭哥把烟花摆成一排,我在左边,他在右边,我们好像心有灵犀一样比赛谁可以把中间的那一个点燃,引线慢慢燃烧,我输了,这小子动作飞快,我们退回去望着漆黑的天空期待着星星从这些小箱子迸发出来。随着一声声清脆的爆裂声,烟花从地面腾空而起,划破夜空的宁静,它们不顾一切的冲向天际,在它们所能到达的最高点绽放,层层重叠,我终于理解旭哥说它们是人类制造的星星的原因,它们绽放的时刻就像是神秘宇宙中某颗爆炸的超新星一般绚烂,洒下无数光点,坠落时留下一道道流星轨迹,它们的生命很短暂,就像是星星面对宇宙,而我们对烟花就是宇宙本身。随着最后一颗烟花的消逝,我看向凝凝,她的脸颊上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被烟火的余光照的发亮。可夜空的宁静并没有恢复,我们好像是点燃了其他人心中爆裂的火焰,周围的民宿,远处的海滩,忽然也出现一束束向着天际飞跃的火光,随即绽放,旭哥突然蹦起来欢呼,我们都情不自禁的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群星肆意的欢笑。

    “喂,你说烟花的侧面什么形状的?”凝凝突然向我们抛出一个问题。

    “当然是圆形了,你说凝凝是不是傻了,”旭哥拍了一下我的手臂,对着天空呼喊,“呜呼!好爽!”

    我侧过脸看向凝凝,我发现她早就在看着我,我忽然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回想起那个凝凝曾推荐我看过的电影,那部电影里也有相同的问题。烟花的形状不管是圆的,还是扁的,就算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形状,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我跟你在一起,什么形状都无所谓。烟花的侧面,是爱人的侧脸。

    我点燃一支烟。我没有问出的那个问题也同样在此刻有了具象的答案,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说我拧巴也好,自私也罢,感情这东西谁又能说的清楚呢。我怕,即使我没有经历过爱情,所有对爱情的认知都是从别人口中的表述,小说里细致入微的描写,电影里朦胧的热烈的画面定格,所以我怕的要死,我怕我们如果真的会走到一切我们的感情最终会变成一场悲剧,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的悲观,我不想失去,我想起曾读到书中的一句话:短暂的关系需要燃料,点亮,烧干净就行。长久的关系需要理性与克制,是一种运行,一种完成。我怕我们之间会像今晚的烟花一样一霎那就熄灭,烧的一干二净。

    香烟燃尽,烟火也停止了。

    我看向凝凝,她痴痴的望着漆黑的海面,我感到她有些虚弱,随时都会被上涨的海水冲走,这一切都是我导致的,我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几个耳光。我们回去时,凝凝在楼梯口拉住了我,我示意旭哥先走。

    “什么事?”我装作什么都不懂。

    “我只想亲口听你讲出那个答案。”她抓住我的胳膊,有些颤抖。

    “我不知道。”我在她的面前没有办法伪装,她轻易的就可以刺透一切。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答案?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凝凝的泪水一颗颗在脸上滑落,最终汇成一条苦涩的河流,“楚昀,明年秋天我就要去英国了,我希望在那之前你给我答复。”凝凝甩开我的手臂,转身离开。

    我知道如果我没法对她说出那句我爱你,她脸颊的泪水将永远不会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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