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

    同父异母的脸上没有一处和祁延序相似的地方,眼镜下的眼睛总是藏着令米兰捉摸不透的想法。趋利避害的本能使她远离着祁知远。

    意外来的措手不及,在一个阴雨天,年迈的奶奶摔到了,送进医院后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让米兰做好心理准备。18岁的米兰独自在寂静的手术室门前站着。

    她的肩膀抽动着,一颗心狠狠揪着,整个人害怕的发抖,慢慢的她瘫坐在急救室前冰凉的椅上,无法哭出声音的艰难的呼吸。

    恐惧使她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她是浑身赤裸的人,世界将她凌迟处死。唯一收留无家可归的年幼孩子的老人,用自己一生所剩无几的钱艰难的供她上学。

    如果失去,无法想象无望的人生会破碎成什么样。

    数不清的艰难时间终于过去,在出来的时候,米兰看见了花白头发的老人紧闭着双眼,皮包骨头的身上布满了仪器。米兰扑通向医生跪了下来:“谢谢,谢谢医生啊。”

    医生看她独自一人,年龄看起来又不大:“你的父母呢?还没有脱离危险,不知要住多久的院,要让大人来缴费。”

    于是,米兰在雨中回到了记忆里的家。

    雨不断下着,米兰浑身湿透了,她跪坐着不断拍打着大门,一声又一声的用尽全身力气的呼喊着:“爸爸,妈妈开开门吧,求求你们,开开门吧。救救奶奶,求求了。”

    回应她的只有雨声。

    邻居家的门吱嘎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妇人从暖黄色光线的家里走出,撑着伞走到米兰面前,在雨声中提高音量问:“孩子你找谁啊?”

    米兰说;“我找我爸爸妈妈,他们住在这里。”

    妇人哎哟一声:“这家人啊,两年前就一家都搬到国外去了,你先到我家去躲躲雨吧孩子。”

    米兰一下子起身奔向了漆黑的雨中,妇人在她身后喊她,她头也不回。

    米兰在雨中哭着,像一个孤魂野鬼般呜呜咽咽,雨水和泪水从她的脸上流下。

    回到米奶奶家中她找到慌忙之下遗落的手机,打开手机翻到祁延序的电话,拨打了出去,嘟的一声,许久联系不到的人接了电话:“祁……”

    米兰才说了一个字,电话就挂断了。米兰失神的望着手机上的祁延序三个字,不断的拨打过去,得到的回应只有“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一遍遍的只有这一句。

    像是被祁延序遗忘了,事实上米兰被所有人遗忘了,爸爸、妈妈、祁延序。

    终于明白的米兰大声哭了出来,哀怨的哭声回荡在雨夜。如此不甘又沉痛。

    米兰又回到了医院,在医院里她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慌忙的她跑到祁知远面前,哭求着:“祁知远,你可不可以借我八万块钱。”

    祁知远不解的看向狼狈的米兰,米兰在他沉默间瞬间的跪下了:“求你,我会还的,我很快就会还的,求求你了。呜呜。”

    祁知远皱起眉将米兰一把拉起:“没有说不借给你,你跪着别人怎么看我?”

    祁知远帮米兰奶奶交了手术费和住院费,又借了米兰八万块钱,给米兰奶奶请了一个护工。

    祁知远借此让米兰答应了他一件从前绝不可能同意的事,让米兰和祁延序之间的感情发生了不可挽回的决裂。

    消失的祁延序又出现在了班级,他被控制欲极强的祁昌关了一个星期,这次是他有生以来最快向祁昌服软。

    曾经倔强的他被关在空荡的禁闭室一个月,最终选择割腕的方式让祁昌对自己服软。

    如今他无法义无反顾再次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他很想见米兰,所以他对父亲后退了一步。

    可在教室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说是已经请假两天了。

    勤奋的米兰不可能无故缺席课堂,祁延序找到米兰房门紧锁的家里,在没有回应呼喊中祁延序明白了,米兰和奶奶不在家中。

    昨天回复的信息没有回应,祁延序找到米兰的电话,发现米兰在两天前给他打过三十几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显示接通了两秒,是祁显接的,后面的全都没有回应。

    一定是出了让米兰无法处理的事,祁延序心急如焚的给米兰拨了个电话。几秒后,电话中传来了米兰疲惫的声音:“祁延序。”

    祁延序问她在哪里,得到回答后祁延序向市医院赶去,当看到米兰消瘦的脸时祁延序皱起眉。

    米兰看到祁延序眼底的一抹青色:“是没有睡好吗?”

    祁延序说:“你急坏了,米奶奶的医药费需要多少?”

    为了防止祁延序在出国前做出无效但让人恼火的反抗,祁显已经冻结祁延序的个人账户。祁延序如今身无分文。

    米兰的眼睛红了,她深深的望了祁延序一眼:“凑齐了。”

    祁延序和米兰在洁白的医院走廊隔着玻璃窗遥望着米兰奶奶的脸,米兰心里煎熬着,担忧奶奶的病情,忧虑着和祁知远的交易。

    祁延序把自己的车买了,所以值钱的物品全部都二手售出。当他想将银行卡交到米兰手中时,米兰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当筱迟迟带他来到学校一个隐秘的角落,他站在高高的走廊,看着地下树林里米兰和祁知远相拥轻吻的场景,头痛欲裂。

    亲密无间的行为给祁延序深深的背叛感,不断向他身体吹拂的风像无数把刀子切割着他的神经梢。

    手中握着的银行卡被捏碎成两半,裂开的声音嘲笑着他做的所有愚蠢的行为。

    筱迟迟在一旁冷笑着,讥讽的声音刺耳的响起:“祁哥,我早就提醒过你的,米兰是个讨厌的家伙。水性杨花!”

    祁延序的口中蹦出两个字:“闭嘴。”

    米兰挣扎着将祁知远推开一点,红着眼说:“我会马上把钱全部还清,我们的交易我也会对外保密,以后不要再这样子做了,只是交易的关系不包含□□上的接触。”

    祁知远看着埋头的米兰,突然,狠狠的一拳落在了祁知远的脸上,尖叫、质问、鲜血,愤怒、惊恐,乱七八糟的声音与情绪扭曲着世界。

    在这个树林,四个年轻人中,他们的关系永远不可连接的破碎。

    当米兰大哭着说出她和祁知远是情侣关系,当祁知远躺着地上嘴里流着鲜血还发出让人不解的咯咯的笑声。

    当祁延序一脸冷漠的转身离去,当筱迟迟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追随祁延序而去。

    多年后回忆起这个黏腻的下午,已经记不清以为会刻骨铭心的细节,往事都已经随风飘去,只有导致的遗憾结果,像永远摆脱不了的影子紧紧追随着往后余生。

    祁延序又消失不见了,再次看到他,他变成了第一次见到的模样,冷漠、疏离。对于米兰的一切全部置之不理。

    筱迟迟如影随形般在他身旁:“祁哥,马上就要出国了……”

    剩下的句子没能有效的进入米兰的脑袋。祁延序收拾着课桌,当他从课桌里拿出一封署名米兰的粉色信封时,他苍白单调的脸上出现了嘲讽的表情。

    他撕开信封,看了两行吐露着少女心事的信行,随即冷笑着问米兰什么时候放在他课桌里的。

    米兰惊恐的摇头,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如果她最近总是出现奇怪画面的脑子没有出错的话。

    祁延序将信轻放到她的手中:“我一个人看多无趣啊,大声念给大家听听吧,要分享啊好东西。”

    米兰只是绝望的摇头。

    筱迟迟将信夺去,兴奋的大声向全班同学宣读着,羞涩地少女心事被当众凌迟着,不知所意的笑声束缚着米兰,她缺氧般的大口呼吸。

    反应过来想去夺信,可是,看到,祁延序伸手拿过信,随意的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多么……让人恶心的喜欢。”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吗?米兰的耳边出现了雷雨声。

    祁延序厌恶的话,轻飘的如同一羽毛,却压碎了米兰坚不可摧的心。

    祁延序消失了,他从没有告诉过米兰他会去世界上的哪个国家。而筱迟迟一如既往,随着祁延序出现而出现,随着祁延序消失而消失。

    米兰时常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可是他们也不是完全的消失不见,遗落下的唯一痕迹,就是使米兰在学校成名,同学们把她当做了消遣的对象。

    常常有人在她耳边歌唱着情书的内容,使她熟悉到发自内心的认为,那封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造成她被霸凌源头的情书,是她亲手而作。

    试卷、书籍被破坏着,身上总是冒出的淤青伤痕,羞辱的话一下一下敲碎米兰的人生,唯一的精神寄托是看到仍旧呼吸的奶奶。

    常常在黑夜里睁大双眼,痛苦的泪水一滴滴滚落,嗓子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睁了一夜的眼,在第二天红肿着去兼职,紧绷的神经,不知何时会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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