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赵南星已经在在王府里待了两年了,这期间虽然程柏鸿夫妇对她还不错,但赵南星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正当赵南星坐在窗边发呆的时候,小兰进来了,“小姐,王爷下朝回来了,在大厅等您呢,说是让您过去一趟。”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王府大厅内。
“姨夫,听说您找我。”
程柏鸿见赵南星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南星来了,快坐下,姨夫有事和你说。”
“南星,今天姨夫进宫的时候,太后娘娘和我说,想让你进宫做公主的伴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进宫呢?”
赵南星微微颔首道,“既然是太后的安排,南星自然是愿意的。”
程柏鸿大笑起来,“好,南星,那你这就去收拾收拾,明天便随姨夫进宫。”
第二日,王宫太后的寝宫内。
“太后,柯王爷在门外等候。”一个宫女进来通报。
“让他进来吧。”
“臣弟给太后请安了。”程柏鸿双手作揖道。
赵南星也微微曲膝道,“臣女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看见赵南星马上高兴了起来,满脸笑容,“南星,来来来,到哀家这儿来。”
太后拉着赵南星的手对程柏鸿说,“王弟啊,你这个侄女真是明艳动人,姿色天然,哀家甚是喜欢。”
程柏鸿谦虚道,“太后过奖了。”
太后向一旁的宫女吩咐道,“你去把公主叫来。”
没过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一个轻快的女声,“母后,母后,我来啦。”
程曼宁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脸色晶莹,肤色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甚是清秀绝丽。
“儿臣拜见母后。”
这时,程曼宁也注意到了坐在旁边的两人,“王叔也在。”
程柏鸿微微点头。
程曼宁看着赵南星说,“南星姐姐,你也来啦。”
赵南星莞尔一笑道,“拜见公主。”
太后走到公主身边,“宁儿,南星以后就来宫里陪你,做你的伴读,好不好。”
程曼宁立马喜出望外,眼里跳跃着愉快的光芒,手立马挽上了赵南星的胳膊,“那太好了,以后有南星姐姐在宫里陪我,我就不无聊啦。”
太后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呀你,马上就及笄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好了,你们姐妹俩自己出去玩会儿吧。”
“好诶,南星姐姐,我带你去看看过两日我及笄礼上穿的礼服吧,可好看了。”
说罢,姐妹俩手拉手笑着出了太后的寝宫,花裙子迎风摆动,活像一对活泼愉快的花蝴蝶。
柯王府内。
“王爷,南星一个人留在宫里我总归有点不放心。”
“怎么,夫人,做了人家两年姨母,就入戏这么深了。”
柯王妃眼里泛起了泪花,“如果咱们的女儿没有早夭的话,也该像她这般大了吧。”
程柏鸿瞥了一眼柯王妃,“哼,妇人之仁,你可别忘了,我带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柯王妃刚要说什么,就被程柏鸿打断了,“好了,你下去准备一下过两日送给公主及笄的贺礼吧。”
过了两日,公主的及笄礼到来了。
太阳西沉,夜已入暮,晚风轻抚阶边的翠竹,火红的的灯笼也给夜宴带来了更加热闹的气氛。
席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那两列席位坐的都是各位显贵和诸位大臣。而那金漆龙椅上,自然就是当今王上程景荣,大约三旬的年纪,双眉如剑,一双黑眸,平静时温煦如水,深敛时沉稳莫测。他身着一袭玄青色锦袍,袍上用金线绣着龙纹图案,透着难以掩饰的奢华之气。
赵南星看到眼前的盛况,惊讶不已,真真是东洛国唯一的公主,及笄礼竟办的如此纷华靡丽。
因为不习惯太过热闹的场面,赵南星在席间待了一会便出来了,一边在湖边散步,一边抬头看着那一轮圆月,心里不免有些泛酸,我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失去记忆的我,总感觉心里空空的。
正在赵南星还在发呆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南星。”
赵南星转过身,“姨夫,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南星,你一个人在宫中还习惯嘛?”
赵南星淡淡地笑着说,“多谢姨夫关心,在宫里太后和公主对我都挺好的。”
“南星,你说,这两年在王府姨夫姨母待你如何?”
赵南星盯着他的眼睛,他那深邃的黑眸里,仿佛有着另一个宽阔的世界,令人难以洞悉。
赵南星回过神来,“姨夫姨母待南星自然是极好的,自我父母双亡后,全靠姨夫姨母收留照顾我。”
“姨父,南星还有一事相求,我在王府已经两年多了,一直还没有去祭拜过父母,我想回一趟家去祭拜父母。”
“你家远在边关的丰州城,路途遥远,等姨父得空了,和你姨母一起带你去。”
程柏鸿握着赵南星的肩膀,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南星,只要你听姨夫的话,姨夫一定不会亏待于你。”
“好了,姨夫离席太久容易惹人怀疑,我先回去了。”
现在就只剩赵南星一个人坐在湖边发呆,他今天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噗通”,一颗石子儿被扔到湖中,水花溅到了赵南星身上。
赵南星转过头,“程景尚,你干什么?”不由得一股怒火“噌”地一下蹿上来。
眼前这个男人身着月牙色锦服,锦服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再看他的脸,双眉如剑,目似春星,鼻如玉梁,唇若涂丹,小麦色的肌肤和棱角分明的轮廓,又给他的脸增添了几分英气。
赵南星心里暗暗吐槽道,这样一张丰神俊秀的脸长到这个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身上,真是可惜了。
程景尚过来坐到赵南星旁边,“哎,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发呆,在想什么呢,”他突然靠近赵南星,继续用他那玩味的语气说道,“不会是在想我吧。”
我发誓,要不是他是当今王上的亲弟弟,是东洛国的二殿下,我真想一拳打到他的脸上,把他毁容算了,省的出去祸害别人。
赵南星白了他一眼,“二殿下不是去边关军营历练了么,怎么这才半年就回来了?”
真应该再让他去军营历练历练。
他继续嬉皮笑脸,“这不是怕你想我了么,就早早回来了。”
这一拳终于是落到了他的脸上。
“你干什么,一个女孩家家的,这么凶,将来有哪个男人敢娶你。”程景尚捂着发痛的鼻子,气哼哼地说道。
他是嫌自己的鼻梁太高了么。
“我的终生大事就不劳二殿下费心了。”
“要是你温柔一点的话,本殿下还可以考虑把你收了。”
正当赵南星想用第二拳伺候他的时候,程曼宁来了。
“二王兄,南星姐姐,原来你们在这儿,我在宴席上没看见你们,就来找你们了。歌舞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哦,快走吧。”
说着,程曼宁挽上了赵南星的胳膊,拉着赵南星就往宴厅走。
赵南星又白了程景尚一眼,这一拳我先记着。
这天,赵南星正陪着公主在房间练习书法。
突然,一枝杏花从窗外扔到了桌子上,刚好掉到了一边的砚台里,赵南星感觉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脸上,用手一摸,手上有黑色的墨痕。
赵南星气呼呼地瞪着一对铜铃般的眼睛,“程…景…尚。”
这时,程景尚还“不怕死”地从窗户里跳进来,“哈哈哈,你怎么变成花脸猫了。”
赵南星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冲冲地拿起桌上沾了墨的杏花枝,追着程景尚就出了门。
程曼宁见状,也赶紧追了出去,“二王兄,南星姐姐,你们别闹了。”
程景尚看着衣服上的墨痕,大叫道,“啊,我的衣服,赵南星,你知道我的这件衣服值多少银子吗?”
赵南星也不服输,“哼,你活该。”
程曼宁拉着赵南星的手,“好了,南星姐姐,你别生气了,你先去洗洗脸吧。”又朝着程景尚努了努嘴,对着赵南星耳语,“你放心,我替你教训他。”
赵南星瞪了一眼程景尚就进了屋。
程曼宁把程景尚拉到一边,“二王兄,你是不是喜欢南星姐姐呀?”
随即,程景尚脸颊蓦地红了起来,像熟透了的山柿子,“我…我…,有这么明显吗?”
程曼宁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二王兄,在这时候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从军营回来的这半个多月,经常到我这儿来,以前你可来的没这么勤哦。而且你一见到南星姐姐,就想方设法地引起她的注意,连我都看出来了。”
程景尚立马愁眉苦脸起来,“但我好像总是惹她生气。”
程曼宁禁不住嗤笑了一声,“二王兄,追女孩哪有你这么追的啊。”
然后冲着程景尚眨了眨眼睛,“我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