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孟禾把扫把扔在地上，质问道：“周辰星，你跟我说实话。”

    周辰星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把扫把捡起来，压抑自己的情绪，尽量温柔哄道：“先去换衣服，有什么事儿过了今晚再说。”

    孟禾盯着周辰星，让她想起来小时候故意把狗粮藏起来以后，家里那只马尔济斯凑上去的情形。周辰星心里直发毛，率先打破尴尬：“去换衣服吧，今天酒吧忙完了，再说。”

    周辰星说完又摸摸她的头，像小时候哄小狗一样，哄孟禾：去换衣服吧，穿上周刚买的那件，好吗？“

    孟禾显然没有受用这一套：“你最好说到做到！”说完就回到卧室，赌气地用力摔门，巨大的摔门声让周辰星像是想到什么皱紧眉头，几秒钟才舒展，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

    两个人正式出门快九点半了，孟禾化妆慢，她总说自己脸圆，不像周辰星骨相好还五官小巧，不需要修容就已经很立体。孟禾犹豫了好一阵，还是选择了周辰星建议的那一件——唯一熨好可疑直接穿出门的。

    “很漂亮。”周辰星斜靠在门上，赞许道。

    “你的眼光一向很好。”孟禾本来想打开鞋柜穿鞋，发现自己想穿的鞋已经被周辰星摆出来了。

    “确实。”周辰星不置可否，孟禾也没计较她说的是衣服还是人。

    孟禾上车系好安全带，开口问道：“周辰星，我可以相信你吗？”

    周辰星发动车子，像是在说“你看今天天不错”一样回答：“如果你不能相信我，那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八的人你都不能信了。”

    “剩下那百分之二十谁？”

    “你爸妈。”

    车子开出小区，本来应该半个多小时的行程，因为错开早高峰，快了不少。

    “一会儿去了酒吧，我先去收拾地下室，你和阿辛布置店里面。”周辰星交代孟禾。

    “好啊。”

    “你记不记得上次有人在店里哮喘犯了，阿辛拿的是什么药？”

    “不记得，怎么突然问这这个？”

    “突然想起来了，我怕今天客人多，有类似的突发事件，我们是不是可以预备一点。”

    “周辰星，你真的很不对劲，你有多大的事情瞒着我？”孟禾感觉自己像是忍到了一个极限，如果周辰星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就立刻爆发的那种。

    “孟禾，你不要不懂事。”周辰星索性也不装了 ，语气强硬起来。

    “周辰星，是你在瞒着我，是你跟警察撒谎说我们一起起床，你现在又突然问我哮喘药，你什么意思？你是在预言我们今天会有哮喘患者在店里发病吗？”孟禾声音越来越大。

    “孟禾，你冷静一点好吗？我跟警察那么说是因为我不想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问哮喘药也只是想要岔开话题，难道你很享受现在的气氛？”周辰星紧握方向盘，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周辰星，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三年前你在宿舍看见葛怡然上吊的时候你怎么想到给自己惹麻烦？

    “嘶——”轮胎和地面极速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周辰星手条件反射松开方向盘，刹那间又紧紧握住，车子又恢复直线行驶。

    两人心有余悸，尤其是孟禾，她在话说出口的瞬间就已经后悔了。他知道这个名字是周辰星的死穴，也是周辰星这么多年的心结，这三年孟禾常常会听见这个名字在周辰星梦魇时反复出现。孟禾自知理亏，不再做声。

    直到车开到酒吧前的停车位，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周辰星停好车，熄火后，用极冷漠的语气，面无表情地问解安全带的孟禾：“你说，会不会葛怡然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