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疲惫地坐在草坪上，他恼羞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程言捂着脸，他垂着头回味凌异柔软的身躯，他想把凌异与自己融合，将她拆之入腹，将那虚幻的月光揉入自己的身体，看着她颤动，像一汪平静的春水被迫荡出了涟漪。

    他回想起自己故意握紧了凌异的手腕，她忍着疼痛瞪自己，她的手腕上留下他握出的红印，凌异的眼中有气愤、害怕还有羞怯。

    程言并没有思考凌异对他的反驳，他无法分清对凌异是欲望中生出爱意还是爱意中渗出欲望，但他无比肯定自己是爱她的，想将凌异困在自己的身边，拥抱着她看着她无可奈何地愤怒，程言渴望将所有温柔都塞入她的身体，她不必说话，用冰山似的高傲的眼睛来蔑视他，他的温柔会让冰山消融，她因愤怒和害怕流下来的泪水也会被他舔舐干净。

    程言抬起头，天空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他盯着那轮月亮看了许久，直到姐姐因担心他给他打了电话他才起身打算回家。

    ——

    凌异从那边逃出来后只觉得心累，她心脏跳得很快，被程言握着的地方正隐隐作痛。

    “凌异。”

    凌异惊得回头，见是苏晓辰她安心了一点。

    “好久不见，怎么跑得这样急？发生什么事了？”苏晓辰递给凌异纸巾。

    “谢谢。”凌异擦着汗，“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急着回家。”

    “嗯，我刚看到程言跟你一起在公园里。”

    “啊，这个…”

    苏晓辰带着有点担心的口吻：“还是离程言远一点吧，别被他外表骗住了，他人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凌异瞬间无言，良久才开口：“嗯，我知道了，我也清楚他…”

    “那…你这手腕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苏晓辰脑子里闪过不妙的猜想

    “啊这…因为跟程言，产生了一点争执…”

    “他打你了？”苏晓辰皱着眉，严肃地说。

    “那没有。”

    凌异想到他白天在酒店门口站前台的样子：“你最近还好吗？”

    “我辍学了。”

    “是因为厌学吗？还是因为家庭原因？”凌异没想到苏晓辰会这么坦诚告诉她。

    “都有。”凌异听不出苏晓辰的语气，“你好好学，别像我一样。”

    那肯定的，凌异心里想，不过她不会说出口，口头只是应着：“嗯。”

    “不过你肯定也不会学我。”在苏晓辰眼中，凌异一直是那个坚定且有目标有理想的人，他相信她会完成自己的抱负，就算生活再烂她也会拖着疲惫的身躯向上走，凌异会休息会暂停但永远不会放弃，她是会被男人仰视的存在并非谁的战利品。

    凌异答不上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应该安慰一下苏晓辰，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辍学也没事，只要对生活还有希望就好了，人总要上进的。”

    “我对生活…没什么希望…”

    “你的人生还很长，路上总会有各种奇葩…当然，也会有美景。”凌异说不出什么好听有用的安慰，她也只能说几句鸡汤。

    苏晓辰看着她，便利店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凌异就像只存在于文艺片里的人物，苏晓辰收回目光，他情不自禁想夸赞凌异：“你真好看。”

    “谢谢。”凌异笑了笑，“长得好看的女生有很多。”

    “但你是独特的。”

    “你也是独特的。”

    其实凌异的意思是所有人都是独特的，毕竟就算长得一样但每个人的指纹都还不同，凌异想。这样的话说出口也太怪了还破坏了这气氛所以她选择只说前半句后一句她就闭嘴好了。

    凌异电话响了，是她爸在催她回家。

    “你要走了吗？”

    “嗯。”

    “再见。”

    “你还会来图书馆吗？”

    苏晓辰被凌异的问题问怔住了，他沉默了一会儿。

    “可能…有空会来吧。”苏晓辰还想问她那本《倾城之恋》她有没有翻过，话到嘴边他却问不出来了，苏晓辰想着自己也该回去了就退到阴影里，他再转身望向凌异，凌异站在灯光下，她的头发微微泛黄，像藏了一束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