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死我了!天杀的遇见一个无赖”桂花一边为白薇笙上药,一边拉着脸嘀咕。尤其是看到白薇笙大片擦伤是手臂,脸色愈发难看。
白薇笙随了她母亲,生得白净,那手臂就跟玉似的,哪儿经得起这样摔,因此手臂上的擦伤就看着尤为严重,细沙与小石子擦破皮肤,一片通红,血珠止不住地往外冒。
看着白薇笙依旧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桂花气得牙痒,手下不禁的没了轻重。只听见“嘶”的一声又马上回神,松开手:“……对不起,弄疼你了”
白薇笙看着气成包子脸的桂花,浅笑着叹了口气:“桂花现在好像一个包子,脸鼓鼓的。”
“你还笑得出来!”桂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今日算我们运气好!不知道遇到哪路仙人,不然可有我好看的!”
“仙人?都不知是人是鬼,就今儿碰巧遇到帮了我们就是仙人了?”白薇笙红唇轻勾调笑着
“怎么不算,管他妖魔鬼怪只要做了好事的就是仙人!”
“算,……确实是一个仙人。”嘴角的笑意不止
桂花本就像包子的脸现在更像包子了,只不过是红色的包子,嘟囔着嘴生硬道:“你又笑什么,从我们逃回来你就一直在笑。”
在桂花似探究似赌气的目光下,白薇笙微不可查地愣了一瞬,淡笑道:“遇见仙人了,不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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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盘高悬挂夜幕,京阳长街灯火通明,周竹哼着小调不急不缓的穿梭于人群,沿着长街分岔右拐,脱离了繁华喧嚣。月华清辉撒落一地,右巷两侧皆是粉白樱花、含苞欲放。
沿长巷行至约一百米,是一座府邸,两石兽立于朱红大门前,金色镶边牌匾上写着“定安王府”四个大字。
京阳的夜里比白日还热闹,夜里的京阳美丽、明艳,似有勾魂摄魄的能力,周竹不禁在外呆的久了许多,待回到王府时朱红的大门以紧紧闭上
周竹在大门前四处观望,找准了一棵已将枝桠伸进高墙之内的樱花树、弯折粗壮的枝干.缀满粉白、倒是有几分诗意。
“就你了!”
待爬到等墙高时,周竹犹豫片刻一手紧抓着身前横过的枝干,一只脚试探着跨上围墙一阵枝桠晃动,花瓣窸窣零落。周竹一个晃身蹲在墙头, “呼——吓死了”一边嘀咕着 ,一边看墙内找下去的落脚点。
夜深人静,周竹只能借着月光在墙头边看边小心翼翼地踩着墙上的青瓦走动,专注着飞找落脚点的周竹 ,此时没注意到在她前方三米左右的树丛下蹲了两个人。
“你大晚上蹲在这 就是为了逮‘人’?”
卫池熄了灯刚准备就寝,就听见宴风遥急步而来的声音 ,然后破门而入、对着他挤眉弄眼。
见卫池没懂,直接将卫池从床上捞起 ,套好衣裳鞋袜,付在耳边严肃说了句“逮人”便趁人懵逼之际将人掳来此处。
夜深露重 ,卫池本就有些畏寒 ,在湿冷的灌木下蹲了许久也不见人影,不禁紧紧身子. “瞧我这记,忘了你体寒”宴风遥说着便脱下深蓝色外袍罩在卫池身上
暖烘的热气包裹全身与冷气相撞卫池拢了拢外袍低声唱叹 :“不打紧我一男子 ,这点冷不算什么。”
“热和点,也总比受冷强。”
卫池抬眼看着晏风遥不容置疑的脸,晏风遥转头避开卫池的眼神,继续观察,一脸冷俊严肃,而被碎发半掩透的耳廓却泛着红意,可惜天色暗,无人察觉。
卫池见状心里暗叹狗脾气。隧转头盯着四周,黑夜下晏风遥眼神一凝 :“来了 ! ”只听见一声惊呼被一片铃铛声裹挟“叮叮——铃——”响成一片。
紧接着是一声充满惊慌且气息不稳的一声“艹 ! ”从墙上踩滑正在纱网中奋力挣扎的周竹此时还未发现有危险正在靠近。
宴风遥缓步走向纱网 ,为了测这来者何人 ,他想了个损招 ,用轻透、宽约一丈的薄纱挂上铃铛沿墙檐悬挂,若有人来,黑灯瞎火的.必定看不清.
周竹小心翼翼扯着一片白纱,铃铛依旧响个不停。完了!被人发现了,她在脑中把这些日子做的所有事都回顾了一遍,怎么也想不通,扯动的手加快速度却怎么也扯不开。
宴风遥与卫池步至纱网前,只见纱网混着铃声翻被扯却未见人 ,卫池见状、握住袖间的匕首,待势而发 ,晏风遥却是拔出长剑向那团鼓起的自纱挥去。
许是杀气太重,纱布手停步了翻扯。周竹背感杀机重重 ,停下挣扎的动作僵硬地向身后望。一道寒光删过,周竹惊的下意识向后滚朵了过去。
原是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两位俊公子,华衣锦冠,其中一位还是自己前些日见过的“男神”而此时两人各持一柄到器紧盯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后背不禁开始冒汗 ,心跳声如响鼓般直冲天灵盖儿、生怕一不小心就人头落地。压迫十足宴风遥见那里隐约裹着人的纱布躲过长剑 ,声音低沉:“何人在此装神动鬼,若不出来———这剑可这是不长眼的。”
此言一出 ,周竹更是不敢动 ,谁敢显形?就这要杀人的语气.恐怕刚显形就血溅七尺.周竹始终不明白自己可以隐匿形踪、而眼前这两人是怎么发现的,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怎么活下去 ! !!
三人就这样对峙良久.宴风遥是个杀伐果断的 ,见来人迟迟不显身也不作犹豫,再次执玄铁长剑挥去 ,周竹只觉寒光一闪,下意识用手挡住长剑。
以为开局就要命丧黄良,却在剑快到劈到自己那一刻一阵暖流包裹全身,自手臂遥发出刺眼绿光,绿色的青龙护罩将周竹紧紧护住,剑刃劈在上面震得窦风遥手心麻氧。
“晏风遥 ! ”卫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手持匕首快步来到宴风遥身旁,凝神看了看晏风遥持剑的手 ,确认晏风遥无事后,抬步欲去,忽感手腕一热
他转头抬眼看着宴风遥,只见宴风遥冷着脸摇了摇头,手腕一个用力 ,将卫池拉回身旁 斜眼看了卫池:“有点邪乎。”
“我自然知晓,只是探探来者.”
卫池看着青龙纹护罩,抽了抽手腕,却发现没抽动,便抬头看飘遥,只见宴风遥头也不偏 ,面色不愉地盯着前面,好似没发现般,待卫池转过头时,又感觉手腕一轻。
周竹呆在护罩内,还没有从刚才劈下的长剑中回过神,手心此时早已结出细汗、好险! 差点就死在这里了。
看着将自己罩着的青龙纹护罩是又惊又叹 ,要是没有这保护罩,估计她得血溅三尺。她不怕死,但是怕痛。
周竹此时一边观察外边两个凶神’,一边用手触碰护罩上的青龙纹。
就在触碰到的那一刻一股暖流 ,涓涓流入身体 ,抚平了刚才不安焦躁情绪路。”让周竹不禁有些鼻子发酸,而此时卫池与晏风遥见这青龙纹护罩只是静静罩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
决定完下手为强,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这些日子 ,恐怕早被这‘敌’让人近不了分毫摸清了。如今将人逮了,却不曾想此人竟还会妖术,到是让人更加摸不清了。
宴风遥是个急性子 ,说话不中听 ,激人的本领到是十成十、便由卫池开口:“斗胆冒昧,不知阁下何人?日日徘徊于定安王府何事。?
月明风清,清隽才子.朗声开口间 ,来者可谓是赏心悦目啊。可惜周竹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
听见卫池的声音,平静下的心脏又一下子提了起来 ,不知如何作答
她能怎么说?说她是穿越?说她是神仙?还是说她误入此地,不知此为何处?谁信。
况且周竹之前可是遇到过这公子,差点没被当场砍了。愈是紧张、周竹手心的汗愈多连带着脸也开始胀红。周竹此时满心后悔,就不该在外面晃太久 !
卫池见迟迟无人应答 ,眉头不由微蹙,不知这人葫芦中卖的什么药.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藏在袖户的匕首,缓步行至护罩前,晏风遥欲拉他,手在空中顿了片刻,啧了声也持剑上前.
见人以经行至面前,周竹心都提到了桑子眼.小心翼翼将发擅的腿从挂着铃铛的细纱中抽出 ,铃声在寂静得可怕的夜里 “叮呤”响起。
“不怕…不怕我会隐身,他们看不见:“国竹一边小心起身一边心里嘀咕安慰自己
“去你大爷的不怕!!!”
涨红的眼框和微颤的手显示着她此时内心的慌张,周竹一边深呼吸一边小心翼翼移动,然后稳了稳心神,抬眼看着面前两人 ,一边打量着四周计划逃跑路线。
可天不由人,只是面前两人周竹还有六成把握可逃。而此时,一群身披护甲、腰佩长刀的守卫听着这边的动静,急步赶来。铁光刺眼,杀气摄人。
那为首的铁衣男子 ,眼角有一道刀疤 ,倒三角眼,面色紧绷,不苟言笑.
铁衣男子率人寻察,见那立于奇异的青龙纹罩前的二人心中大骇,愈是加快步伐,行至二人面前,府身抱拳行礼 :“王爷、公子。”
宴风遥见来人 ,含首示意免礼抬手向护卫挥了挥手 :“刘尚,守着里面这人 ,别让人跑了。?
“刘尚领命”
答完转身便向身后的护卫抬手向护罩方向挥手,护卫们随便纷纷拔刀,向青龙纹护罩围去。
周竹见状 ,心中大骇若是不逃 ,只能一直耗在这儿了,心下一恒手心翻转、凝心 ,护罩青色光芒一闪 ,消失在原地
趁护卫们眼睛被光刺到还未缓过神之迹,拔腿便向库房跑去,掀起一阵凉风。
卫池见护罩青光一闪消失原地 ,便知此人要跑,迅速掷出袖中的匕首 。
匕首破风而出 ,擦过周竹的长发钉在周竹身侧的墙上,周竹下意识惊呼一声听见呼叫声,卫池与晏风遥了然,原在此处 !
晏风遥提剑向那处挥去,周竹见状 ,只能加快步伐拼命跑,恐怕慢一步,便没了命,却不知脚步声将自己彻底暴露,卫池闻声射出袖中暗器
飞刀掷于周竹脚边 ,锋利的刀刃自脚踝滑过一道扎眼的红色出现在脚上 ,痛意侵蚀着脚踝周竹却无暇顾及 ,只是眼前一阵边见闪过,宴风遥的手中一个翻转剑锋又自周竹瞳前两寸滑过
快速的跑动与躲避已将她的体力耗尽,宴风遥狂猛的攻势令周竹闪躲不及 ,手忙脚乱,一整个大脑混乱 。
此时 ,剑锋掀起一阵肃杀之意,周竹一个蹑阻滚落地上,重重地撞在身后侧的樱花树上,伴随着背部噬骨的痛意,惊得花瓣簌簌零落
“呵 ,可算逮到了。”冷冰戏谑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晏风遥看着现出身形的人拖着长剑不急不缓地走去,留下一道细长的红线。
周竹脊背发麻,背后不断冒出的艳红绚染着浅色风衣与长裙,十指连心般的痛意,席卷大脑。沉重的眼皮缓缓垂下 ,眼泪混着尘土粘黏在扭曲的脸上。
晏风遥掐这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来,轻笑一声:“这么弱?……是妖?”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强烈的窒息感将周竹包裹,她张大嘴发出嗬嗬声,费劲的提手想掰开那只手,突然!一阵钝痛,周竹被扔在地上彻底失去意识
“刘尚,把人带下去审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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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凄厉的叫声伴着一闪而过的黑影,只听“轰”的一声,门前的护卫双双倒地。一只通体漆黑的猫摇着尾巴,轻盈一跃至窗檐高傲地瞥了眼倒地的人,便从纸窗户钻了进去。
柴房内满是堆积的杂物与灰尘,周竹被扔进来时还有一丝清明,当柴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时,她才撑着满地灰尘起身,血污沾上灰尘铺在身上,周竹嫌弃的皱了皱眉。
她环顾四周盯着地面出神,那个砍伤自己的男的想必就是定安王了,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想到是个年轻人,长得挺帅。
周竹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她将嘴角的血污拭去,在昏暗杂乱的柴房勾出一抹笑:“……呵……”
确定今夜不会有人来之后,周竹便回到玉镯中,她从自身推测这应该是一个可以修仙的世界,她原本只是一个孤魂,不知为何寄生在了这玉镯中,如今在这个世界呆久了慢慢凝出实体,否则今日断不会如此狼狈。
黑猫进来时便只看到一副玉镯躺在地上,不见刚才那人,它围着玉镯发出几声叫声,随即又伸出前抓拨弄着玉环,青龙纹玉镯依旧毫无动静 ,但这东西绝非凡物,至于为何这东西出现在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黑猫闭眼静立于玉镯前,细长的尾巴悠闲地晃动,乌黑光滑的毛生长出白色纹路周身发出的白光将玉镯裹包托起于额前。
只一舜间,黑猫被重重弹飞在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变回原来的模样,而玉镯上的青龙文一阵青光浮过又落回原地。躺在地上黑猫见玉镯安静下来,从地上起身,绕玉环行走喉间时不时发出低吼声,良久不见其再有反应,一个转身直接将玉镯扫入杂物中,不知是报复还是其它,然后又高冷地一个跃身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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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月居错杂碑林、丛丛青竹中黑色的身影穿袭而过,如黑风一般、“黑风”掠过青石山路、池塘抵达一座山庄,最后穿过层层白纱停在一扇屏风前。
“阁主”
沙哑如枯枝般的声音响起,只见立于屏风前的黑猫周身青烟缭绕竟化为一黑衣女子单膝跪地
“如何了?”
屏风之后一墨蓝长袍女子倚梯,修长的手缓缓耕酒,青丝如瀑垂泄而下,面带银色狐状面具。气质出尘,仿若淬毒的利刃。
“禀阁主、朔近日探测定安王府,感受到一团不知从何时何处来的灵气”朔拾起头见阁主从屏风后缓缓现身,又迅速低下头继续道:“今日,王府似乎也察觉到了,在四下都……”
“说重点”阁主举杯欲饮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清冽如寒潭,朔半跪的身形微僵
“是,今夜王府逮获一女子,并将其重伤,后押入柴房,属下一路跟至关押之处,却未见其人,只有一只玉镯在地上,那玉镯状若青龙、不似凡物.……”
“行了,说说那女子”
阁主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望着凭栏外灯火通明的皇城似有几分愁惆。朔看了眼对月而立的人,目光闪过一抹暗色随即收回视线,沙哑道:“那女子着一袭白裙穿着褐色外衫,不像是此地人,属下从未见过,长发及腰,微卷,山根与左脸下侧处有痣,女子应当与那玉镯有关连,而且看身手,不会武功跟凡人无异。”
阁主负手侧身立于清辉之中神色不清,沉吟半晌淡声道:“你派人继续盯着王府,尽量接近那女子,别让人死了。”
说着扔给朔一白色瓷瓶“带给那女子,莫让人察觉。”朔接过药瓶垂头闷声道:“是,属下领命。”收好药瓶见阁主转身向阁楼而去,直至不见衣角,也起身化作黑猫离开。
对月居建有四层阁楼,立于青石岭山巅,环境清幽,因入夜可与月齐平得名。
图主行至顶阁至于书案前,取宣纸、研墨、提笔,约莫半柱香,阁主将笔搁置一旁,缓步将画置于对月的竹栏之下。这第四阁中大约是书画阁,阁中尽是散落与悬挂的诗、字、画,其间挂着两三幅人像倒有几分突兀
此时书案旁悬挂的鸟笼中,笼中一金丝雀发出几声鸣叫、阁主转头,看了半晌,行至笼前将金丝雀拿出,嗤笑一声:“……畜牲倒是过得自在。”
这雀儿也是个亲人的,被人捏在手中也丝毫不惧,还有闲心东张西望,时不时用那睁得溜圆的双眼朝眼前人张嘴叫唤几声,看着着实有些憨。阁主松开五指,小雀儿顺势,抖动几下翅膀飞落其肩头。
对月居无一盏烛火。因对日而建,即使无灯也是满室清辉,此刻阁主墨蓝的身影在清风、银辉中似真似幻,静默的阁楼、半晌发出一声叹息
“山雨欲来风满楼——”
院中清晨雾重露深,庭中草木红花愈是新亮,婢女与小厮以经三、三两干起的活。
刘尚一手按着腰间的长剑,一手拿着云锦手帕包好的玉镯急步穿过庭院、回廊,下人们往日见贯了沉稳的刘卫长,但今日这般大步流星的却是少见,惹得俾女们探头探脑地私语。
大堂刘尚大步流星地赶往,眉头下沉,自他担任侍卫长这些年,王爷或公子的吩咐他见未失职过、偏巧,昨晚王爷让他关押、审问的女子却是在黑翎卫的把守下凭空失踪等发现时只剩躺在灰尘中的玉镯
刘尚按在剑柄的大掌紧了紧,继续加快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