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结束夏锦的成绩依旧还是名列前茅，老卢欣慰的夸耀了一番，又激励到这样的成绩拿到校外去比还是损色了一些，想要考好大学还是要努力。
老卢将班里的成绩单递给夏锦，第一张便是陆华年的，他拍拍夏锦的肩膀，“去吧。”一切尽在不言中。
教室里喧闹声依旧，见夏锦抱着成绩单进来又蜂拥而上。
“燕清越！这次又是倒数第一啊！”
燕清越在人群中一把抢过自己的成绩单，“你懂什么啊？你懂这成绩平稳的含金量吗？”
“宋姐你这次考的怎么样？”
宋晴颖翻了个白眼，“第二。”随即转身离开。
燕清越跟在她屁股后面追去，“第二还不好啊！”
当然不好，因为第一依旧是夏锦。
夏锦扫视了整个班级，一眼便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陆华年穿着校服，懒散地侧身靠在课桌上，半敞的校服露出下方的脖子，显得格外随意。他的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边，恰好被旁边的张江撞了一下，“啧。”
“不……不好意思。”张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
周围的同学开始窃笑，气氛有些微妙。直到张江身旁的朋友拉了她一下，“走吧。”她才回过神悻悻离去。
“你的成绩单。”
夏锦将成绩单递到陆华年面前，语气平淡。
陆华年勉强抬头，眼神有些迷离，随意地回应道：“噢……谢谢。”
陆华年接过成绩单，随意地瞥了一眼，然后将成绩单直接塞进了桌洞里，似乎并不在意手中的纸张。
夏锦站在那里，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那抹懒散的神情上，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失落。
“你……不看一下吗？”她本以为陆华年会在意这次成绩的进步。
陆华年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看了也没什么意思，成绩单不代表什么。”
沉默几秒后，夏锦轻轻叹了口气，“那好吧。”
夏锦回到座位上，身边的陈玉珍忽然坐近了一些，手撑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欸，锦锦你最近是不是跟陆华年走得有点近？”
夏锦翻书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她，“嗯？”听出了话里些许的不对劲。
“你别装。”陈玉珍眯着眼，压低声音，“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夏锦挑眉，“想太多。”
“真的假的？”
“真的。”夏锦耸肩，随口道，“我对谁都一视同仁。”
陈玉珍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也是，谁让你是班长……”
“但陆华年，”她语调微妙地上扬，“好像对你特别不一样。”
夏锦不置可否，不懂陈玉珍今天是怎么了，只是继续翻书，“那你想多了。”
陈玉珍握着笔的手指，稍稍收紧了一些，“好吧……那放学陪我去隔壁职校看他们打篮球。”
夏锦笑了，他看着陈玉珍逐渐有些花痴的脸，“他们打球真的有那么帅吗？”
陈玉珍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的躲闪，她避开夏锦的目光，舔了舔嘴唇，“超级好吧！”
放学后，陆华年出了校门，在门口遇到了推着自行车的夏锦。
姚鸣和李茂儿已经在路边蹲着了，看到陆华年走过来，姚鸣冲他吹了个口哨，“你今天怎么这么慢？”
陈玉珍上前跟李茂儿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怎么在这儿？”
随后看向一旁的夏锦，“锦锦！就是看他们打篮球。”
姚鸣刚想说话，忽然看到陆华年身旁走过来的夏锦，顿时愣了一下，“诶呦！陈玉珍你怪好的，还给哥几个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妹子来。”
夏锦刚走到陆华年旁边，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顿，“你朋友？”
“……嗯。”陆华年随口应了一声，低头掏出烟，正要点上，忽然想到什么，又把打火机塞了回去。
“不抽了？”姚鸣瞪大眼睛，一脸震惊，“这烟昨天刚买的没毒。”
一旁的李茂儿怼了一下姚鸣，“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因为有……”他的目光在夏锦和陆华年之间扫了一圈，嘴角挑起一抹坏笑，“——对吧？陆华年？”
陆华年懒得理他，没否认，也没解释。
一旁的陈玉珍倒是站在原地尴尬着，她清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咳……介绍一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夏锦。”
夏锦点了点头，随意地伸出手，“你们好。”
姚鸣挑眉，伸手握了握，“哟，美女，幸会幸会。”
李茂儿也握了手，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华年，“……你小子真可以啊。”
“少废话。”陆华年冷冷瞥了他们一眼，抬脚就走，“帅不帅看了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像是刻意说给夏锦听的。
听到这句话，陈玉珍倒是害羞了起来，轻轻拉动夏锦的衣袖，“锦锦走啦。”
“投投投！——漂亮！”
球场在职校里，几个男生正在打半场，一群职校的女生坐在场边，看热闹的、聊天的、给人递水的，氛围松散而热烈。
“老陆，这球传给我！”姚鸣站在三分线外挥手。
陆华年皱了皱眉，没有理他，直接带球突进，单手上篮，球稳稳地落入框内。
“靠！”姚鸣抱怨，“你他妈还是不是兄弟？”
“跟你打配合浪费时间。”陆华年懒懒地擦了擦额角的汗。
场边女生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陆华年打球好帅啊！”
“就是有点拽，不爱搭理人……”
“你没发现吗？他今天只搭理了那边的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是他带来的吧？”
“不会是女朋友吧？”
女生们连连发出遗憾的声音，“啊……？不能吧。”
正在喝水的夏锦听到场外的谈论，差点呛住。
“咳咳……”她抬头，对上一双深色的眼睛。
陆华年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扯了扯校服袖口，走到一旁休息。
陈玉珍留意到了这一点，缓缓开口道，“真拽。”
夏锦笑了，对陈玉珍说，“他不一直这样。”
“很了解嘛？”陈玉珍挑眉，“可我觉得，他不拽你的。”
夏锦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抿起，反驳不出。
良久，夏锦开口，“陈玉珍…你是不是喜欢……”
“我没有！”陈玉珍胡乱摸了摸衣角，“这种别乱讲。”随即往李茂儿他们方向跑去。
夏锦摸不着头脑，可能是自己想多吧。
篮球赛结束后，陆华年拎着水瓶坐在台阶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整个人散发着刚运动完的热度。水瓶里的冷水顺着喉咙滑下，带走一丝燥热。他正低头喝水，姚鸣就一屁股坐到他旁边，贼兮兮地凑过来，眼神里满是八卦的光。
“老陆，你跟夏锦是不是有点东西？”
陆华年懒得理他，拧开瓶盖喝水。
“别装啊，你以前谁搭理？怎么夏锦说什么你都听？”姚鸣继续逼问，“你看看你刚刚，场边有人喊你都不理，就她咳嗽一声，你立马回头。”
陆华年放下水瓶，嗤笑了一声，“神经病。”
姚鸣眯起眼，“哟，还嘴硬。”
说完，他的目光突然扫向不远处，视线落在了李茂儿和陈玉珍身上——平时五大三粗的李茂儿，此刻居然难得有些拘谨，站在陈玉珍旁边时，甚至还挠了挠后脑勺，耳根隐隐泛红。
“啧啧啧。”姚鸣扒拉陆华年，“李茂儿也是迎来春天了。我告诉你啊！你要是真喜欢，早点拿下！不然等她被别人追走了，你可别哭。”
陆华年正准备起身的脚步顿了顿，眉头轻微蹙起。
他没回头，目光却落向了不远处的夏锦——她站在球场边，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校服的袖口被风轻轻扬起，她正低头看着手机，像是漫不经心地等待着什么。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中午她随口的一句话——
“他们打篮球，真的有那么帅吗？”
“帅吗？”陆华年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又懒散地问。
夏锦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微微侧头，目光意味不明，嘴角挂着一丝不轻不重的笑意，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今天，我打球，帅吗？”
夏锦怔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笑，语气平静又理所当然，“挺耀眼的。”
陆华年轻嗤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握着水瓶的手却无意识地收紧了一点，耳根悄然泛红。
陈玉珍站在李茂儿旁边，李茂儿的声音愈来愈模糊，原本只是随意地聊着天，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篮球场，却在看到陆华年朝夏锦走过去的那一刻，整个人微微怔住。
她看着他拎着水瓶走到夏锦面前，低头说了句什么。夏锦仰起头，随意地笑了笑，然后回了他一句话。
周围的喧闹声在这一刻变得有些遥远，像是被压了音量，唯独他们站在夕阳下的剪影，清晰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从来没有见过陆华年这样。
那个平时对谁都懒得搭理、说话永远不耐烦的少年，如今正低头站在夏锦面前，眼神比平时更认真了一点，嘴角甚至带着微妙的笑意。
“陈玉珍……你在听吗？”旁边的李茂儿叫了她一下。
陈玉珍这才回过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怎么了？”
“谢谢……你的水。”
陈玉珍看着李茂儿手上原本打算给陆华年的水，“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