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君

    “如果县君不收,实在是让在下没脸见人了,在下连黄柑子也不敢要了。你按照我说的这样去和县君说,她一定会收下的。”青衣小童记住了张寻欢的话,回去对县君说了,这次果然没有再推辞。

    次日,青衣小童又拿了几盘精致的小菜,走过来对张寻欢说道:“昨日县君觉得收的回礼太贵重了,见公子出门在外,担心店里的饭菜不合公子的胃口,县君亲手做了几盘小菜送来给公子尝尝。”

    张寻欢见县君如此知情识趣,想来必定是对他有意思的,张寻欢只觉得自己好幸运。

    张寻欢看着青衣小童心想:“这个青衣小童能来回传递东西,传话。想必是在县君身边说的上话的人。不管怎样都要让青衣小童帮忙成了这件美事,我千万不能怠慢了这个小童。”

    想到这里,张寻欢急忙叫下人去买了些鱼肉果品之类的,亲自烫了酒来和青衣小童对饮。

    “小人是赵家的小厮,怎么敢和公子一起坐。”青衣小童对张寻欢说道。

    “好兄弟,你是县君身边的心腹,我怎么会把你当成寻常的小厮看待,放心坐下喝酒吧。”张寻欢说道。

    青衣小童告过无礼,就坐下和张寻欢喝了几杯,很快酒就上脸了。

    “不能喝了,如果喝醉了,县君会怪罪的,我还是赶紧回去吧。”青衣小童说道。

    张寻欢又取了些珠翠花朵之类的给了青衣小童,让他带回去感谢县君送小菜的情谊,青衣小童带着东西回去了。

    又过了两日,青衣小童自己过来找张寻欢玩儿,张寻欢又买酒请他。两人一边喝酒一遍聊天,眼看越聊越聊投机,张寻欢趁机说道:“好兄弟,我有句话问你,你家县君多大年纪了?”

    “过了新年才二十三,是我家主人的继室。”青衣小童答道。

    “模样长的怎么样?”张寻欢问道。

    “公子你没个正经,这话还好是没让别人听见,你怎么能问这个。县君长的好怎样,长的不好怎样?”青衣小童说道。

    “现在又没有别人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说说又能怎么样,我已经给她送东送西的,往来过两回了,怎么也要让我知道她是长是短吧。”张寻欢说道。

    “要说我家县君的容貌,那真是世间无双,长的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样,我除了画上的人,没有见过第二个长成这样的。”青衣小童说道。

    “好兄弟,怎么才能让我也见上一见。”张寻欢说道。

    “这倒是不难,我回去把青布帘子上的系带给解松了,你明日就在对门等着,等到县君来到布帘子后面看街时,我把布帘子甩出去,甩的重些,系带散了,布帘子落下来,县君想回避也来不及了,你不就能看见了。”青衣小童说道。

    “我不要这样见。”张寻欢说道。

    “那你想怎么见?”青衣小童问道。

    “我要到宅子里好好的拜见拜见,谢县君平时的往来之意,如此才能让我称心如意。”张寻欢说道。

    “这样就不知道县君肯不肯了,我自己是做不了主的,不过公子既然有这个意思,等我回去和县君说一声,不管怎样也要给公子讨个回话回来。”青衣小童说道。

    “一定要给我个回话。”张寻欢给他青衣小童一两银子,嘱咐小童道。

    又过了两日。青衣小童来给张寻欢回话。

    “县君是这么说的,既然公子一定要相见,就是见一面也是没有关系的,只不过公子与我家非亲非故,不过就是对门住着,送礼物来往了两回,如果没有个合适的理由,就这么相见的话,恐怕会惹来别人的议论。”青衣小童说道。

    “也是,也是,怎么才能有个正当理由呢?”张寻欢说道。

    张寻欢想了想又说道:“我这次来,带了许多珠宝,这些妇人们最是用的着,我装做送东西来与县君看,用这个作为理由,和县君见一面,你看怎么样?”

    “好倒是好,这也要和县君说过之后,才能答应公子。”青衣小童说道。

    张寻欢听青衣小童这样说,催促他赶紧回去和县君说。

    青衣小童又去了一会儿,回来之后对张寻欢说道:“县君说,行是行,不过县君只能和公子在厅堂里见上一见,随后你就要出来了。”

    “这个是当然的,难道我还能住在你们宅子里不成。”张寻欢说道。

    “不要胡说,快跟我来。”青衣小童笑道。

    张寻欢听了大喜过望,赶紧整了整衣服,拿上首饰珠宝,跟着青衣小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赵家前厅里来了。

    青衣小童让张寻欢在厅堂里稍等一下,他进去禀报县君。很快张寻欢看到县君从里面从从容容的走了出来。

    县君衣裳楚楚,佩带飘飘,举止端庄,面庞娇嫩。张寻欢看到如花似玉的县君,只觉得全身都酥麻起来,他急急上前行了一礼。

    “多蒙县君厚意,在下都不知道如何答谢才好了,只能是记在心里了。”张寻欢说道。

    “惶愧,惶愧。”县君说道。

    “听说县君想换些珠宝,在下随身带了一些,特意过来请县君当面挑选。”张寻欢说道。

    他说完就把珠宝呈上去了。

    张寻欢一边说,一边希望县君亲自来接,谁知县君站着不动,呼唤小童过来接了。

    “等我看过之后在和公子商量价钱。”说完这句话,县君就转身往内室里走去。

    张寻欢虽然是见到了县君,但是一句意有所指的话都没说。他望着县君消失的背影,只觉得自己心神动摇,若有所失,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从赵家走了出来。

    到了客栈,想着县君的模样气度,张寻欢叹了口气心道:“没有见到也就罢了,这一回相见,一定会让我更放不下她了。”

    从此之后,只要是遇见了青衣小童,张寻欢就会求他想办法让他再去赵家和县君见一见。

    借着看珠宝的由头,张寻欢前前后后和县君见过五六回面了。

    只不过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张寻欢对着县君一行礼,然后呈上珠宝,县君让小童拿了珠宝,进内室挑选,和张寻欢在也没有多余的话了。

    县君神色庄严,丝毫不可犯,从来也没有对张寻欢笑过一笑,说过一句不和规矩的话。

    张寻欢从县君这里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他越来越着急,每次见过县君之后,张寻欢对她更加念念不忘,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心魂缭乱,对县君越加恋恋不舍。

    到了晚间,张寻欢喝了两杯酒,他一心想着赵县君的样貌,没情没绪的睡下了。

    张寻欢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正要睡去的时候,见到赵家的青衣小童走过来对他说道:“县君特意请公子过去叙话。”

    张寻欢连忙起身,披上衣服跟着青衣小童走到了赵家。青衣小童领着张寻欢直接去了寝室,张寻欢看到赵县君躺在床里,满头青丝散落在枕头上,她是专门等着张寻欢过来的。

    青衣小童站在张寻欢身后,把他用力一推,推进了床里去了。张寻欢扑倒床上,欣喜若狂的抱住了县君说道:“好县君,快活死我了。”

    张寻欢死死抱着县君,用力把县君翻了个身,他用的力气重了,一个不小心就从床上跌了下来,他吃了一惊,随即从梦中醒来。

    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一片清冷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照在了孤孤寂寂的张寻欢身上,张寻欢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只怪自己怎么就醒了呢。

    这下子,张寻欢更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的,只觉得自己越睡越烦,气的他干脆起来,披上衣服坐在桌前喝水。想着赵县君的样貌,张寻欢心里更没着没落的了。

    又过了两日,青衣小童走过来对张寻欢说道:“有件事情和公子说,明日是我家县君的生辰,既然公子和我家有来往,也置办些寿礼与县君庆贺庆贺,在人情面上也好看些。”

    “好兄弟,还好你来和我说了,你如果不说我哪里会知道县君的生辰,这个礼物最重要,可不能不送。”张寻欢说道。

    随后,张寻欢准备了彩缎两匹,又到街上买了时鲜果品,鸡鸭熟食,还买了一小坛好酒,配成了一副丰盛的寿礼。

    张寻欢让自己的下人和赵家的青衣小童一起给赵县君送去,还让他们给县君带话:“明日在下一定会去给县君贺寿。”

    次日一早,张寻欢整肃衣冠来到了赵家。他执意要县君出来亲自给她拜寿。

    赵县君推辞不过只能出来,张寻欢看到县君盛装从内室来到前厅,县君今日比平日更加娇艳夺目,张寻欢都看不过来了,他恭恭敬敬的给赵县君行礼,赵县君见了赶忙答礼。

    “小小生辰何足挂齿,还要公子费心准备如此厚礼,实在是受之有愧。”赵县君说道。

    “在下出门在外,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置办的匆忙,心里很过意不去,县君这么致谢,反而令在下无颜了。”张寻欢说道。

    “请公子吃了寿酒再回去。”赵县君转身对青衣小童说道。

    张寻欢听到赵县君这样吩咐,不由得喜不自胜,心里想:“既然留在我吃酒,必然就能找到机会了。”

    谁知赵县君说完,自己转身进内室去了。

    张寻欢坐在赵家的厅堂里,心里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样才好了。这赵县君留他饮酒,偏又自己进去了,不知道这葫芦里最后会卖什么药出来。

    张寻欢呆呆的坐着,眼巴巴的看着内室的门口。很快两个下人抬着一张桌子过来,放好之后揩抹干净又下去了。

    青衣小童从内室捧出准备好的酒菜,全都摆放好了之后,又搬了张椅子过来请张寻欢坐下。

    “难道就没个人陪我,让我自己吃酒?”张寻欢趁机问青衣小童。

    “县君就来。”小童轻声对张寻欢说道。

    张寻欢听了也不坐了,在厅堂里站着等县君来。青衣小童看了看门口对张寻欢说道:“县君来了。”

    果然赵县君从内室出来,芊芊玉手上捧着杯酒,来请张寻欢入席。

    “拙夫不在家,没个主人做主,唯恐怠慢了贵客,奴家只能自己来作陪了。”赵县君说道。

    “咱们是通家的情谊,县君如此客气在下哪里敢当。”张寻欢说道。

    张寻欢从青衣小童手里也拿过来一杯酒,回敬给了县君。县君接过来饮下之后,两人在桌边坐下了。

    张寻欢心想,一会儿找个机会借着酒劲儿说几句撩拨县君的话,没准儿今日还能如了我的心意。

    谁知道,赵县君虽然热情但是却神色端正,除了劝酒劝菜之外,一句别的话都不多说。

    张寻欢怎么也找不到机会说些着三不着两的话,只好硬生生的忍着。他一边饮酒用菜,一边来来回回的细细打量县君,这回可让他从从容容的看了个够。

    两人饮了一会儿酒,赵县君不等张寻欢告辞,就站起身来说道:“公子慢坐,我丈夫不在家,不好久陪,还请公子见谅。”

    说完赵县君就对张寻欢行了一礼,进内室去了。张寻欢看县君要走,恨不得伸手把她抱住,他知道不能这么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县君走了。

    张寻欢觉得特别扫兴,很快,赵县君传出话来,让青衣小童给他送酒。

    张寻欢自己一个人喝酒觉得很没有意思,他让青衣小童替他给县君传了告辞的话,自己出来,慢慢走到对门房内休息去了。

    张寻欢心里很是不快,县君这是在给他的鼻尖上抹上了蜜糖,他只能闻到香甜,却一点儿也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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