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来福说:“程诚,咱俩拿着铁锨到蒜地去挖沟。”
程诚很疑惑:“现在挖什么沟!哪里需要挖?”
程来福说:“现在草都冻死了,地头上灌溉的排水沟都快堵死了,再不修理来年怎么浇地!别人浇地时,水满过沟渠流到咱们地里,来年影响咱们种地,你说是不是。”
于是程诚穿着夹袄,把铁锨扛在肩上和他父亲一起下地了。还没有走在村东头就听到有人在骂街,仔细一听是大震,程诚心想,又是哪个倒霉蛋,惹谁不好,非得惹上大震。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把我家的蒜地轧了,眼睛让狗吃了,看不到满地的蒜,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故意轧的,我要把他家拆了。”大震从街头骂到街尾,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程敬启家门口的几个大爷在那里坐着聊天,猜测可能是谁轧的大震家的蒜,程来福和程诚走到程敬启家门口停了下来,听几个大爷在那里分析,线索的分析头头是道,就像神探狄仁杰一样,确定最大嫌疑人是程东易。程诚在旁边听着他们说明其中的理由,首先,程东易向来就对大震有意见,大震不给程东易面子,经常在别人面前说程东易的坏话,造谣程东易妻管严,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见到老婆连个屁都不敢放;其次,大震经常说程东易家的鸡是吃药长大的,就是毒鸡,不让人去买他家的鸡,还说早晚有一天要把他家的鸡都给毒死;最后,大震以前打过程东易,程东易还没有结婚时,在村里比较横,有一次喝醉酒,在路上看到大震,就调侃大震找不到媳妇,大震非常生气就把程东易揍了一顿,后来一段时间,程东易见到大震就躲着走,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正说着,大震骂着也来到程敬启家门口,接着骂,还问几个大爷有谁知道是谁把他家的大蒜给轧了,都说不知道。大震自己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分析说:“肯定是程东易那个王八羔子做的,除了他,谁还敢和我作对,我哪天亲自抓到现行,非得揪到粪坑里,爹,你说是不是他。”
大震他爹说:“你自己看着办,别搞错人了就好。”
大震说:“来福,我把他塞进粪坑是不是太轻了,应该往他嘴里灌屎。”
程来福尴尬的笑着。大震看到程诚在旁边说:“程诚,见到我也不叫叔,没礼貌,快点叫叔。”
程诚咧开嘴笑:“叔,你好,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帅。”
大震笑了说:“你小子会说话,我就是喜欢别人说我帅,哈哈。”
程来福喊程诚:“走了,赶紧去挖地,否则到中午时间干不完。”
程诚和几个爷爷辈的人打完招呼,和大震也打了招呼,又扛着铁锨下地了。快走到地里。
程诚说:“爸,你说是程东易干的吗?”
程来福思考了几秒钟说:“不清楚,有可能吧!程东易现在虽然有钱了,但是,秉性没有变,这么多年也没有消停过,经常会搞出来点事情。”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俩,一个背地里搞你,一个犯病搞你。”程诚分析着。
“和咱们没关系,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程来福说。
很快就走到地里,看着只有一米宽的排水沟,还有2米左右宽的田边小路,程诚说了一句:“怪不得要挖沟”。根据上级规定,农田里的排水沟至少要一米五宽一米深,现在的排水沟缩小了一半以上,来年浇地是肯定会满出来,影响种我家地。整条水沟都是这样的,农户为了多种一点庄稼,就把水沟变窄到五十公分;没有人统一组织维护水沟,很多农民自己懒得去修理水沟,心想“别人都不修理,我修理好给别人用,凭什么。”导致泥土堆积,每次使用水沟浇地时都会有大量的水流到别人地里,严重影响别人种地,流到路上,影响村民行走。再加上把地里拔出来的草和废弃的地膜丢进水沟里,排水沟就越来越窄,沟底越来越高。每逢到种地时间有一件很头疼的事,种地前后需要浇地,路上都会有很多水,把路面搞得泥泞不堪,根本没办法行走,路过时连蹦带跳的走,跟猴子一样。
现在浇地都是直接用输水带接到田里,另一头连接水泵,从水井里抽水,反倒方便了,谁也不会因为别人没有维修水渠产生矛盾,又能把地浇好。
农田是农民的命根,一年到头就靠种两季庄稼赚钱,遇到不好的年份还会赔钱,所以农民会用心呵护每一棵农作物。由于每家每户的田地数是有限的,所以为了多种地就会想方设法开垦土地,占用道路就是其中一个方法,把路变窄半米有就可以多种很多,来年就能多几斤庄稼。谁家要是靠近大河,还在把河堤上开垦一片土地,用来种种蔬菜,因为蔬菜时间短,大河水位上涨前就能收获很多蔬菜,就不需要花钱买菜吃了,变相节约很多钱。
大震家的大蒜地就是在路边上,把路挖的太窄了,结果被路过的车给轧了,才有了前面的骂街。至于是不是程东易轧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笔帐大震记到程东易头上了。
程来福和程诚二人把水沟里的土都堆在两边,在用铁锨拍一拍,就比较整齐,深度也合适了,看上去还是不错的,和十几米之外为休整的水沟形成鲜明对比。程诚就问程来福:“爸,你把咱家的水沟挖好了,人家的又没有挖,有什么用呢!”
程来福笑着说:“不用管别人,把自己管好就可以了。”然后就回家了。
路过程美启家门口,看到几个爷爷还在门口坐着聊天,我就好奇的问了一句:“爷爷,大震叔呢?”大震的老爹生气着说:“骂着去找程东易去了,我怎么劝说都不行,非得去找他,气死我了。”
程来福说:“大爷您消消气,大震不会做出格的事事情的。”
大震他爹说:“来福,你赶紧过去帮忙劝一劝大震,别让他再把程东易打了。”
程来福尴尬的说:“好的,我去看看。”
程来福和程诚一起去了程东易家,还没有到门口,就听到程东易和大震在骂架,大震在骂程东易故意毁坏他家的大蒜,程东易坚决说不是自己弄得,程来福赶紧上来劝架,说:“都是小事情,别伤了和气,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有话好好说。”把两人分别拉开,让大震在程东易家的客厅坐下休息休息,让程诚陪大震聊一会,程来福则拉着程东易到里屋说:“东易,你看,是不是你轧的?”程东易坚决的说:“肯定不是我,我最近几天都没有到地里去,天天到镇上送鸡蛋,哪有闲工夫去轧他家的蒜。”
程来福认为程东易说的在理,应该不是他轧的,来到客厅说:“大震,应该不是程东易轧的,他最近忙着送鸡蛋,就没有到地里去,可能是别人不小心轧的,咱们回去吧!”
大震扯着嗓子说:“我不走,就是他的车轧的,这小子坏的很,你不要被他骗了,满肚子坏水,专门骗你这样的老实人。”
程东易生气的说:“总之不是我轧的,你说吧,怎么你才能走?”
大震想了想说:“给我20个鸡蛋,算作赔偿我的大蒜费用,否则,我就赖在你家了。”
程东易摆开要打架的架势说:“我没有找他事,他还赖在我家,现在还想敲诈我鸡蛋,门都没有,他算什么东西,有本事打一架。”
程来福赶紧拉住程东易说:“都是街坊邻居,你给他20个鸡蛋算了,现在都是中午吃饭时间了,大震不走,你还得管他吃饭,不划算,你破财,破财保平安。”
经过一阵唇枪舌剑后,程东易还是选择给大震20个鸡蛋,说:“要饭的,你给20鸡蛋,滚出我家,不要让我看到你这个丧门星。”
大震把手缩回去骂骂咧咧的说:“这鸡蛋我不要了,你今天不把大蒜赔给我,我非得弄死你,程来福,你让开别崩到你身上血。”
程来福又开始劝说大震:“大震你也消消气,他本来就嘴臭,你别听他的,给我一个面子,拿着鸡蛋回家给媳妇做好吃的去,你老婆还在家等你呢。”
大震想想是的,拿起鸡蛋筐走了,走到门口还不忘转头“呸”了一声。程来福转身又劝程东易说:“你不要给他一般见识,他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脾气上来你肯定吃亏,出了大事不划算,破财消灾。”
程诚作为晚辈就在旁边看着,实在搭不上话,事情结束了,程来福就喊着程诚回家吃饭去。程东易说:“来福兄弟,在我家吃吧,帮我解决一个大麻烦,我得谢谢你。”
“不用,不用,你赶紧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和程诚就回家了。”程来福赶紧说着,就拉着程诚往外走。程东易硬塞了一瓶金六福酒让程来福带走,推脱不掉酒,只好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