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跳吧,我接住你。”

    “那我倒是宁可住树上。”

    “行啊,”

    那张模糊的面庞闷闷的笑出了声,木云笈扶着树干眯起眼睛。

    它抬起头,冲着树上少女轻声道:“……住树上。”

    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摇摇欲坠的太阳伸出手撑着地平线不紧不慢地升起,似乎是在用实际行动控诉这份全年无休、天天早起并且一分工资都没有的“肥差”。

    当破晓的晨曦染红了天际,万物方才苏醒。

    阳光顺着窗棂的缝隙悄悄溜进去,却不想瞥见了木桌上微弱的烛光,便一改最初鬼鬼祟祟的样子,理直气壮并大摇大摆的霸占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木云笈猛地睁开眼。

    门外露重抱剑倚树昏昏欲睡,虽是秋日,但蚊虫猖獗之势不亚于仲夏。她自觉皮糙肉厚不惧叮咬,周遭蚊虫见小姑娘“柔弱可欺”,便挥之不去,吸饱了血便在露重脚边葛优瘫。

    露重懒得跟牲口计较,但多了她也烦,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一会儿,忽觉有只硕大无比腿有手指粗的蚊子,轻轻试探着戳了戳她的脑壳,迷迷糊糊又间听见大蚊子跟她讲怎么睡在海棠树下叫蚊子咬,心觉好笑。

    等她意识到不对睁开眼,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就这么杵在了她眼前,吓得她往后一仰撞上了树干。

    她这一撞,本就熟透了的海棠果噼里啪啦把木云笈砸成了牛顿。

    露重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讪开口叫了声云娘。

    木云笈伸手扶正了惨遭海棠果精准打击的发簪,又愤愤往露重惨遭蚊虫叮咬的脸蛋上一戳,露重摆出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双手捂着脸往后一躲,木云笈拿她没办法,只好用指尖戳了好几下空气来表示自己大清早就被砸成牛顿的愤怒。

    露重见状脚底抹油,光速飞奔出一个安全距离后,冲着还在原地恼火的木云笈欲盖弥彰的解释自己是要去茶楼老板那里取没对完的账本。

    木云笈哭笑不得,忙喊住了脚底抹油的露重道:“茶楼的生意急不得,桌上还有些止痒消肿的……”,木云笈话音未落,便见一道残影咻的一下从她眼前飞了过去,露重还没“飞”过两米,就啪的一脚以十环的成绩精准踩中了个在地表躺平摆烂的海棠果,然后与石砖们来了个零距离的亲近接触。

    虽然露重从地上蹦起来的动作灵活的花果山的猴见了都要感叹一声自愧不如,可她还是被木云笈拖到了医馆。

    长街上商贩们的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各种糕点炸物的香气混合着铺满了整个熙熙攘攘的街道,人间烟火气中充斥着平凡但又幸福的热闹。

    而死死扣着医馆门框还嚷着我没病我不治的露重显然和这长街的热闹格格不入,之前明明困的连连磕头的小伙计,垂死病中惊坐起,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医馆门口发出尖锐爆鸣声的陌生女子,简直恨不得手里的药材全部变成瓜子。

    木云笈就站在露重旁边,欣然接受长街上无良吃瓜群众或是目瞪口呆亦或是大惊失色的目光,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脸皮安然呆在一只聒噪的尖叫鸡身旁。仿佛对这种能让人徒脚建造三室一厅、四合院以及芭比梦想豪宅的尴尬局面习以为常。

    医馆内正在飞速写药方的大夫头也不抬一下,并未加入这场“瓜常有,而瓜子不常有”的痛心疾首之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瓜在眼前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比“光天化日之下自带不纯氢气尖锐爆鸣声音效而面不改色”更能让无良吃瓜群众心服口服。

    然而不幸的是,这位大夫面前的病号正是一位痛恨瓜子不常有的吃瓜群众。这位本来还在问东问西的病号此时此刻异常安静,并将自己的脸转向了医馆大门,只留给边喋喋不休说医嘱边开药方的大夫一个潇洒的背影。

    奋笔疾书的大夫终于写完了药方,抬头的第一眼就撞上了病号吃瓜的背影,正想出言提醒,却不料第二眼就看到了门口的两个新鲜出炉的瓜。

    本来还鼻观口口观心的苗风谢就差拿笔往自己脸上写上难以置信四个大字,冲着门口的木云笈的方向喃喃出声:“池月楹?”

    木云笈转头对上了苗风谢瞪的像铜铃的眼睛,尴尬的选择了大眼瞪小眼,并原地给昔年的狐朋狗友上演了一部“沉默是今晚的三室一厅”。

    不幸的吃瓜病号由于目睹吃瓜现场太过激动,把嘴张成了o型,他不幸的下巴终于在接好后两分钟内再次成功脱臼。

    脱臼的下巴让病号被迫暂时放弃他的爱瓜,于是终于愿意转过身,对着刚从震惊中回过神的苗风谢指了指自己不幸的下巴。

    苗风谢:“……”

    露重见状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一时不慎让露重跑路的木云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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