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回程的高铁上,沈知韫收到一条来自大学同学的信息。

    她翻开发信人的朋友圈,才回忆起对方是和杨岑是同住四年的室友蒋炜。

    在校期间两人的交集也就比没有稍微多一点,怎么这会突然给她发信息呢?

    蒋炜:在吗?

    很普通的开场白。

    沈知韫:有什么事吗?

    蒋炜:你和杨岑分手了?

    沈知韫:嗯

    蒋炜:看清那人挺好的

    他发来一张聊天截图。

    沈知韫从头至尾看完,手不自觉发抖。

    室友1:@杨岑你和沈知韫分手了?

    杨岑:对啊

    室友1:她提的?怎么突然分手了

    杨岑:我犯了点错,她忍不了就分手了

    室友1:犯啥错了,我记得她脾气挺好的啊

    杨岑:没啥,就和另外的女人那啥了,讲真这时代男人不都这样吗

    室友1:你这

    杨岑:我身边好多男人都这样,压根不稀奇

    室友2:我老婆也为这事跟我闹离婚呢,都不为孩子想想

    杨岑:女人都这样,一点都不懂体谅

    室友3:你俩在一起多久了,得有好几年了吧

    杨岑:八年,我去八年老子都没碰过她,这还不够爱?

    杨岑:早知道就发生点什么了,留个隐私照还有东西威胁,说实话我压根就不想分手

    ……

    “怎么了?”邻座的江星澜注意到沈知韫呆怔的表情,视线扫过快要息屏的手机,没有看清屏幕上具体的内容。

    明明是很轻柔的一声问候,听者却像触电一般将手机扣在腿上。

    “没什么。”

    “真没事吗?你脸色有些不好。”

    “真没事,就是有些累,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靠着我,这样睡舒服点。”

    沈知韫的头轻轻靠在江星澜肩上,闭上眼,脑海里满是那些刺目的字眼。

    根本就散不去。

    列车到站,一队人陆陆续续下车。沈知韫趁此时机又看了眼和蒋炜的聊天。

    蒋炜:反正我也不会和他再有交集了,也不妨碍说难听的话。他估计会去求复合,你别心软,这样的烂人根本就没有良心

    沈知韫: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蒋炜: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在外面找人的,我就很有廉耻心

    沈知韫:嗯嗯,那你夫人应该相处很幸福吧

    蒋炜:其实我还没成家呢,虽然家里一直都在催

    蒋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毕业的时候我去找你合照

    蒋炜:其实那会我也是喜欢你的,奈何那谁一直和你在一起……

    沈知韫不知道回什么好。

    屏幕那边的人似乎也很犹豫,过了许久才发来新的信息。

    蒋炜:这么说确实有些冒昧了

    蒋炜:你将来打算怎么办

    沈知韫:照旧,少个男人又不会有多大影响

    蒋炜:那你成家方面,咱俩要不

    她朝走在身前拉两只行李箱正哼着歌的江星澜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在输入框敲下几个字,发送。

    沈知韫:抱歉,我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人了

    蒋炜:啊?

    沈知韫:你也会找到的

    蒋炜:你和那人没分手多久吧

    蒋炜:这么说也不对,上学那会就有挺多男生想追你的,估计工作了也不会少

    蒋炜:那祝你幸福

    沈知韫:你也是

    结束这段聊天,江星澜也正好走到了稍微宽敞的空地。

    他驻足回头看,“咱们等会去哪?这个时间点估计不好回家吧。”

    “先把东西放公司吧,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天黑了再回家。”

    “听你的。”

    *

    一整个下午,沈知韫都及其消沉,电影看完半个画面都没有印象。

    她还是难以置信,那句话会从一个和自己相恋七年的人口中说出来。

    江星澜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她摇头说不,却又一直保持颓丧的情绪。

    宛城的晚风里是夜以继日的燥热,吹得人心更加无法安定。

    她很明确地告诉自己,无论那人说什么,都已经是她的过去式了,再难过反而是拖累了自己,对他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不舒服就早点睡,今天不闹你了。”江星澜道。

    两人比肩溜进小区,路灯还是一如既往的暗,月光洒落,建筑物的亮面泛着清冽的冷色。

    到自己所在的单元时,沈知韫看见楼梯间外站着一个人。

    他的身影很熟悉很熟悉,即使看不清脸,沈知韫也能一秒认出来。

    杨岑。

    他捧着一大束鲜花,听见声响迅速侧过脸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沈知韫的心如坠冰窟。

    男人先是一喜,捧着花提步打算朝沈知韫的方向走,随即注意到她身边站的人,看见她日常出行带的行李箱在他手里。

    “江星澜?”杨岑脸色一滞,想起那天打开家门,除了沈知韫他还看到了江星澜的脸。“你们怎么又在一起?”

    江星澜下意识往前挡了挡,说:“不应该是问你为什么又出现在这吗?”

    杨岑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快步走过来,语调拔高。

    “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沈知韫,沈知韫你说啊!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我还在等你原谅知不知道?刚分手几天,你就另觅新欢了?我那么爱你,我他妈那么爱你!”男人嘶吼到,丝毫不在意此时已是夜深。

    周边楼房的灯相继亮起,有人拉开窗帘查看窗外的情况。

    “你他爹的疯了?”江星澜把即将扑到沈知韫身上的男人甩开,花束摔落在地,两人几乎要扭打在一起。

    逐渐有人走下楼,聚在几人身边。

    被人制服时,杨岑依旧挥舞着拳脚,态度开始反复无常。

    “沈知韫你再听我解释一次好不好,我发誓以后我绝对好好对你,再也不惹你生气,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和那群人真的没关系,你误解我了……求你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真的爱你,这些年我对你百依百顺还不够吗,你就这么不念旧情?”

    “怎么回事啊,小沈?”对门的奶奶也下来了,四下皆是议论声。

    “你说出这些话你良心不痛吗?”沈知韫不答,愤愤地看着杨岑,“爱我?还是爱我敢怒不敢言的脾气?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到结婚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的几十万共同财产?”

    “不是的,我爱你,我是爱你的,无论你怎么样我都是爱你的。”杨岑的嗓音发抖,有些语无伦次。

    钳制着他的几个男人发觉他的无力,逐渐放松了对他的束缚。

    “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沈知韫,我在楼下等了你整整两天,风吹日晒地等你,你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厮混?“杨岑的语气再度变得激动,抽出手来直直指着江星澜,“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含一根□(手动)?”

    沈知韫的心骤然一紧。

    两秒后,一记耳光落在男人脸上。沈知韫双眼睁到极限,死命瞪着他,嘴唇发抖。

    在场众人都没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包括江星澜。

    众目睽睽之下,能够将她与这样污秽的猜想联系在一起,沈知韫就没再必要替他保管秘密了。

    “你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轻贱吗?你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时候有想过会有今天吗?你出去开房把信息发到我手机上的时候又想到今天吗?”她歇斯底里喊道,肺部像被抽空撕裂了一样痛。

    众人木然,与此同时,最近的楼道急匆匆跑下来一个人。

    “江星澜?”江路明惊愕,“你怎么在这?”

    江星澜偏头,没有言语。

    一时间,三个人的秘密被公之于众。

    被踩中痛脚,杨岑彻底被失去理智,污言秽语和不存在的罪名在耳朵里横冲直撞。

    “是我在你长得丑陋无比的时候追你,现在倒打一耙,臭不要脸的婊子,像你这样的烂婊子就该死,烂到地沟里去!”

    拨打报警电话时,沈知韫手抖得按不准数字键。

    警察到锝很快,带走最主要的两个当事人。江星澜想要跟着一起走,被江路明一把抓住,力道之重,差点将江星澜撂倒在地。

    “还想去哪?还嫌不够丢人?跟我回家。”他的语气不容置喙,脸上是几年没见的狠厉表情。

    人群一哄而散,江星澜被拖拽回近十天不曾回到的家。

    父子俩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对方。

    “怎么回事,你不是去和同学旅游了吗,怎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江路明问。

    “你不是听见了吗,我和她在一起了。我压根就没有和同学出去旅游,前三天我就住在楼上。”江星澜坦白道。

    这种情况,无论撒谎不撒谎,隐瞒不隐瞒,都会被江路明往死里打一顿。

    他就近抄起墙角的扫帚,没有思考就挥在江星澜的身上。

    很远古的反应被带出来,江星澜往旁边躲,棍棒接二连三落在手臂和后背上。

    易怒的情绪渗透在骨髓里,一触即发。江路明甚至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他依旧是那个能动手解决就坚决不多说半句话的人。

    也是这一刻江星澜想明白,他自己变了,江路明却没变。有狂躁症的从始至终都不是他,而是江路明。

    终于有机会,他捉住已有曲折的金属棍状物,与江路明抗衡。

    “找到三年前的感觉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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