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正是最冷的时节。寒风吹在身上仿佛划破了皮肤,冷的瘆人。
暴雪初停,几只寒鸦在树梢叽叽喳喳,为这严冬破开一道口子。只听见咚一声,树梢仿佛终于承受不住一般,几日的积雪连同树枝上的几片枯叶一同砸在了地上,吓得几只寒鸦扑翅而去,只留下几根羽毛落在原地。忽的一阵急促马蹄声划破了这份寂静。
“军情急报~八百里加急~”只见一位军营打扮的小哥破雪而来踏马而去,进入皇城。树上最后几片摇摇欲坠的枯叶也随之带走。
越国皇宫大殿内
原本该整齐摆放在御案上的折子散落一地,满朝官员齐齐跪了一地,无一人敢此时抬头出声。本该稳做朝堂的人此刻却不停的来回踱步,可以看出此时的烦躁。
“再去给我征集兵马,和粮食送往前线,告诉越朝,给他最后两个月的时间,梁国再攻不下也不用回京碍我的眼了,直接留在前线当将军吧。”
满朝文武直呼圣上圣名,此时一位站在末端的小官皱紧眉头,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手紧紧攥着拳头,刚做出跨步的动作,就被旁边的一位官员一把按下了。
“刚才在朝堂上你发什么风,你想出风头私下里去,不要连累大家伙。”刚刚那位出手按住小官的大人严肃道。
小官正欲开口突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发生何事了,吵吵闹闹的,惹得人耳朵疼。”
“小侯爷。”两人行了一礼。
“嗯~”只见来人二十多岁的相貌,衣着却是侯爵的装束。
“行了都起吧,说说怎么回事。”季思明随口问道。
“侯爷”,小官行了一礼开口道:“这寒冬腊月本应该班师回朝修养生息,才是上策。现在行兵打仗,与送死有何异?刚才在朝堂上为何不让说。”原本大逆不道的话被小官皱着脸可怜巴巴的说了出来。
季思明看他这副模样瞬间也来了兴趣,打量道:“你是谁家的门生,竟如此不知规矩。
小官规规矩矩地又行一礼“在下周正,师从前太师郑晖郑大人。”
“小侯爷,您看看他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行了,你下去吧。”季思明摆了摆手。
“下官告退。”
季思明目光重新放回周正的身上,认真打量一番摇头笑道:“原来是那个老匹夫教出来的,怪不得如此不知变通。你既是老匹夫教出来的,那我问你,你可知,为何他只能是前太傅?”
周正道:“这与今日之事有何关系?老师曾言在其位,谋其事。”
“既如此你可听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季思明拍了拍周正的肩“好好想想吧。”
等周正回过神来再抬头看,去只望见远处一抹红色的身影。
楚家庄
寒风吹在木门上吱吱作响,屋顶上积了厚厚一层白雪,偌大个村庄寂静的厉害。
屋内“咳咳咳,咳咳咳…”
身穿鹅黄色棉衣的女子,刚从外面步履匆匆的回来,听到声音急忙推开门去倒水。
“爹爹您怎么样了,喝点水。”女子把水递给床上的老人,扶起并轻轻拍打老人后背。
“唉,爹爹怕是很快要去找你娘亲去了。”老人喝完水喘了口大气说。
“爹爹不许胡说,咱们还要一起等三哥哥回家呢。”
楚梨瞬间通红了眼睛,哽咽的说道。
“好好好,是爹爹错了,爹爹给我们囡囡赔不是。”边说边轻柔的给楚梨拭泪。
“今日去县城,可有听到前线的消息,也不知前线的仗何时能打完,你三哥何时能还家啊。”
楚梨眼眸微低,转身离开去放置用完的空碗以此来避开对视轻声道:
“前线,暂时还没什么消息传回来。大夫说爹爹的病是因为忧思过度引起的,您啊,就少操点心,把身体养好咱们一起等着三哥哥回家。”
床上的老人撑着单薄的身子轻叹一声,似是自言自语,也似在安慰女子般“前线没有消息传回来,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
楚梨低垂着微红着眼眶“爹爹我先去给您做点热食来”不等回声便快速的夺门而去。
屋外炊烟袅袅升起,楚梨的思绪也被带出。
楚梨本来是现代刚上中药学的大一新生,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看看小说,打打游戏。不曾想有一天睡过了头,着急忙慌的赶去学校,却在路上出了车祸。
本以为一朝穿越到了古代,但随着时间长大却发现当今各国的形势正是处于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言情小说当中。
在原书中,女主和男二越朝因为两人自小没了母亲,父亲战死沙场,女主与哥哥便自小在宫中长大,无人依靠从小受尽了宫中的白眼,一次偶然兄长得到当今圣上,他俩人祖父的赏识。
为了兄妹俩的前程,越朝明白这位皇爷最看重的就是扩大疆土,于是自请前去军营历练,几位叔伯视他为眼中钉,想让越朝死在军营,却不料反被他越爬高。
故事开头就是越朝带兵攻打敌国,却不料吃了败仗,女主因担心自己的哥哥,偷偷跑去前线,路途中救下了因为家业的斗争中被自己师兄废掉筋骨丢在荒郊野外的男三陆景行。男三被救后只一心陪在女主身边。
女主在边疆结识了男主楚国大将楚怀舟与之相互喜欢,在得知心爱之人是敌国将军之后,理智上想放弃这个男人,但情感上又不断被其吸引。
后来发现男三是来自善于制造机关的陆家,便恳求男三帮助他哥哥打赢这场仗。于是开启了两男一女的爱恨纠葛。
最后将军为国战死,越朝一朝登上帝位,女主也和男三归隐山林。
当时被男女主爱情纠葛吸引,不成想有朝一日会成为组成这个故事的甲乙丙丁。
砰砰砰…砰砰…
“快开门,再不开门要撞开了。”
楚梨的思绪被嘈杂的敲门声混合着人声给拉了回来。
“来了来了……”今天去县城看到贴出来征兵的告示,难道是府衙的人。
楚梨快速思考着,小跑着前去开门,不敢有一丝耽误。
打开门只见身穿黑色劲装,腰带和腕袖处点缀着红色丝线正是本地衙役的装束。
面色平常,手却死死的按在门板上,暴露了楚梨此刻真正的情绪。
“呀,官差大哥怎么来啦,这是有什么事吗,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平日里是万万不敢做不该做的事情。”
“老子叫半天了才出来开门,是瞎啦,还是聋啦。”
官差阴沉着脸,愤怒地抬起脚把楚梨踢倒在地上,大摇大摆的踏入院子中。
“我问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看到县衙贴告示征兵吗,只要家中还有男丁通通要去报道。”
楚梨抽了口凉气艰难的挪动着身子,
“官差大哥,我们家几位哥哥都已去了前线,家中实在是无人了呀。”
“有没有人你说了不算,哥几个去搜搜。”说完几个衙役作势要进屋搜查。
“咳咳咳…咳咳…”
领头的衙役阴沉着脸回过头看向楚梨
“好呀,小丫头敢骗老子。”
屋内,只见身形单薄的老人正艰难的起身,看到衙役后急忙拱手行礼。
“几位大人,驾临寒舍不知是何事,小女不懂规矩冲撞了大人,还望几位大人海涵。”
“阿梨,快给几位大人上茶。”
“行了,老头。”
“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既然敢欺骗本差,可知我是奉命上面的命令行事。”
听到如此大的罪名,老人慌忙下跪“小老头惶恐,还望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女一般见识啊。”
楚梨听到动静也顾不得身上都疼痛,急切的冲进屋跪在衙役脚下。
“大人,因我爹爹早些年伤了腿脚,因此免了兵役,还望大人明察。”
“是吗?兄弟们,你们看这小老头身子如此硬朗如何就伤了腿脚了。”
“是啊,我看这要是上了战场跑的比兔子还快,没准还能立个头功回来呢,是不是啊兄弟们。”
“哈哈哈…哈哈…”身边的几个衙役纷纷附和,此起彼伏的笑声此刻显得尤为刺耳。
领头的衙役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向楚梨。
“唉…哥几个不是不懂心疼人,你说这天寒地冻的,兄弟几个出来办差容易吗?你瞧瞧把哥几个给冻的,连个喝热茶钱都没有,不容易啊”
话音刚落领头的衙役一脚踹向身旁拿册子的小役。“你,赶紧的,把名字登基在册。”听罢小役赶忙打开名录要把名字登基在册。
“等等。”
楚梨急忙起身走向外屋,再进来时手上拿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大人,小女明白大人这一路辛苦,家中也没什么好招待大人的,唯有这几两碎银以表小女的心意。”
领头的衙役掂了掂荷包的重量笑道:“好说,一切都好说。”
楚梨:“大人明鉴,我爹爹腿脚不便,身子更是病弱,已缠绵病榻许久,实在是不宜参军。”
领头的衙役看向跪在地上的老人“唉,如此病弱的身体,即便是去了军营想必也是个拖累,既如此便好好养着吧!”
“兄弟们,咱们走!”
“小女谢大人,恭送大人”
领头的衙役一脚刚踏出门口,突然顿住,对身边的几个衙役道:“哦,对了。既然身体已经如此病弱,那就应在床上好好将养着,不要乱跑,省的碍眼。”
“明白”几个衙役应声,走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