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

    晃眼大夏又过了三年

    秦将军越发年迈,虽然依然精神抖擞,可数不尽的白发嵌进了青丝中。

    圣上特许她大朝时上朝。

    大夏如今最得力的将军是宋祁年,这军中事务自然也渐渐交到了他的手里。

    圣人的政策在这几年里也渐渐深入人心,军中的小郎与小君成婚已经成了常态,宋祁年带回来的几位副将的任务自然是圆满结束,在成婚后分派到了不同的地方做了武职。

    边防稳固,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大夏一片欣欣向荣之貌。

    同年,圣上三十五岁时,有感而孕,母神为大夏赐下了下一任帝王。

    朝堂内外,天下百姓皆盼着圣人平安诞下幼帝。

    杨以宁也不例外,二十二岁的她已经完全做了永安侯府的主,同时也是杨家的家主,举手投足间尽显当家人的威严和气势。

    这三年她与姜芜交好,与黎族的生意也做得十分好,黎族的药材药效远超往日散户送来的,京中谁人不知,谁家需要吊命的药,在济世堂买是最好,小小的济世堂在京城扬了名。

    而今,她将黎族送来的药材收罗出最好的,翻出久不用的牌子,凭着一腔担忧就全送进了宫。

    她能做的不多,又挑了个吉日,带着王霁,去了宗族,去母神前祈愿。

    王霁已经入了私塾,杨以宁常带在身边教导,虽然她是王忠的血脉,不能继承侯府的家业。

    杨以宁计划待她成年之后,为她置办些家业,自立门户,而这所有的行事主意,她自然需要仔细学习。

    祭祀完成后,跟在身边的婆子和嬷嬷前来禀报说旁系来人了,有事请求家主,希望家主能够见见她们。

    永安侯府不算发达,主家不丰,旁系自然也过得不算好,产业不丰,银钱不够,若不是主家扶持,就是供读到私塾也很艰难。

    到了她这一辈,旁系中私塾结业以后,考上官学的不多,如今最出息的后生,在公考后去了一个偏远县里当了主簿,上任时,杨以宁专门差人送了银子。

    听母亲说,从阿奶那辈起,主家就是单传,阿奶去世后,主家就剩了父亲和阿爷,空有一个侯爷的头衔,连念书的学费都靠从阿奶那辈的旁系姑叔家的长辈凑的。

    后来,为了找活路,旁系去往天南地北,最后安了家,所以每家都离得远。

    没有大事时,每年祭祖会见上一面,今日倒是难得来了几位长辈。

    她们都在祖祠的偏厅候着,杨以宁到时,她们起身见礼,伺候的下人送来了热茶。

    “在座的都是长辈,不必如此多礼。”杨以宁坐下后,招呼她们坐下。

    “不年不节的,几位长辈能来真是让我欣喜,多日不见父亲常常念着各位,可惜他今日在上值,不能前来与长辈们见面,还请见谅。”

    “不妨事,我本是因为圣上昭告天下,母神给大夏赐下了下一任君主,专门来宗祠祈福,没想到其他几位姐妹和阿弟也这般想。”

    第一个说话的是阿奶的大姨家的孩子,父亲那一辈行八,杨以宁称呼她为八姑,名为杨显,阿奶去世后,她的母亲还为父亲读书出了一份力。

    杨显笑得有些勉强,她想着趁祈福之时找主家帮忙,不显得刻意和突兀,却不想大家都这么想。

    “诸位是为了什么事找我?你们都是长辈,递个信来便是,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断断不会推辞。”她不急不缓,面色温和。

    几位低着头的长辈才将心放在肚子里。

    旁系有些人从了商,有些彻彻底底成了农家女,她们互相探看,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小声交流后,最终杨显做了话事人,期期艾艾道:“家主,我们今日皆是为孩子们的将来而来……”

    她说出这一句后,开始沉默,杨以宁也没催促她,而是认真的等着她。

    “她们如今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我们能力浅薄,顾了大的就顾不了小的,希望主家可以出手相助,为她们谋个差事,或者资助些钱财……”

    “我本来是做些小买卖,走街串巷也不算难过,可是去年天气异常没有进项,钱财花了个干净,今年再想做生意就难了,家中孩子也要长成了,总需要有个出路,希望主家能够帮帮忙。”

    杨显红着眼眶想尽量说得体面些,话音刚落,便有人接上了话头。

    “对,像我跟我夫郎在土里刨食吃,靠着主家资助能够读书,可遇到农忙时间,孩子们觉得我们辛苦,白日念书,夜里摸着黑去播种收割。”说话的人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

    “我家大女本来很聪明的,私塾里的老师常常夸奖她,都是家里耽搁了她,现在我大女的孩子出生了,像极了她,可聪明了,我们不想再耽搁她。”

    “家中还有几个马上也要成家立业的孩子,薄田就那么几亩,我就想厚着脸皮来求求主家,求点钱财,要愿意务农的就自己用银子置办田产,愿意经商也是本钱。”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满是斑点的脸和满是老茧的双手,都显露了她凄苦又劳碌的半生。

    杨以宁认出来这是阿奶三姨家的孩子,杨以宁称呼她为大姑。

    杨以宁看向其余三人虽然目光闪躲,但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同她们讲道:“三位长辈可否也给我讲一讲都在做何营生?我看看能不能帮大家想个法子。”

    “我同大姐一样,也是务农,家中田产只有一亩肥田,两亩薄地,家中有五个孩子,一女四男,家中小郎有两个不听话的,不愿意嫁人,想取妻君,唉……我没本事,只能找主家想想办法。”杨平苦笑着,洗得发白的衣服被她紧紧揪着。

    “我也是务农,我家中就一个孩子,我阿娘当初太过劳苦,只留下了我一个,我跟妻君身子都不好,我女儿也体弱,我不想她继续在土里刨食,想主家教教她,不求多么富贵,让她以后有个轻松的活计就好了。”坐在最角落的杨静嗫嚅的说道。

    另一位文质彬彬的姑姑,犹豫了很久才开口:“我现在是村中学堂的老师……”

    苦笑一声后才继续说道:“家中没有田产,当初没有考上官学,我不好意思再寻求主家的帮助。”

    “阿娘说我是有天赋的,硬生生卖了家中田地供着,所有的银钱供着我读完了书,最后没有公考多次都未成功,家中的钱财倒是被我耗了干净,我便去了村中学堂做了老师。”

    “没有田地,就连一小把青菜都要靠买,一个老师微薄的例银养起六口人来磕磕绊绊,夫郎常年接着浆洗的活,阿娘和阿爹想着办法挣几个铜板。”

    “如今孩子大了,也算是有天赋,在官学中念书,可县城的官学离村子好远,家中又没有银钱给她们住宿,两个孩子天未亮就要走去县里,晚上还要走回来,一双脚磨出了泡,起了茧,孩子也未说过苦,可我这个做阿娘的心疼,我开始想求些银钱,现在又想家主给我想个法子。”杨文说起这些,嘴里生起了一阵阵的苦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听完这些杨以宁沉默了,来的每家都过得很难,之前相聚时从未听她们讲过,只说还好,哪里想到都到了穷途末路之境……

    之前主家也过得不好,整个家族全靠五弟的妻君担着,主家能够资助孩子们上学,已经很感激了,她们也不想再给主家添麻烦。

    开春祭祖时,她们到了京城听闻了永安侯世子很能干,铺子开得旺,赚得不少,想着家里确实也过不下去,才厚着脸皮来为孩子求个出路

    五位长辈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她,杨以宁整了整心神。

    “你们的想法我都知道了,若只是需要银钱,可以写个数额,若是想要姐妹和兄弟学点东西,就麻烦各位长辈将她们的情况写下来给我,我需要仔细斟酌一下。”

    杨以宁挑灯对着几张纸琢磨了很久,直到夜半时分才提笔批注下字字句句。

    第二日,杨以宁到时,她们早就等在了偏厅。

    需要银子的长辈,昨日得了银子就离开了,剩下的三人,局促的坐着,没有催促干巴巴的等着。

    “客套话我就不讲,先从十姑开始说起……”

    “十姑家是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弟弟需要想办法是吗?”杨以宁与她确认道。

    “是的。”杨平呐呐的应声。

    “姐姐若是愿意来京中,她可以先到府里的铺子里做工,铺子后院有工人住宿的地方,月例暂定一两,小侄女可满了三岁?”

    “满了,满了。”杨平急切的点头。

    “小侄女也可以带来,侯府有老师可以为她开蒙,只是姐姐的夫郎,得等姐姐赚下银子能在京中落脚,才能一同来,您回去让她们商量好了再回复我。”

    听到女儿可以来京里做工,孙女也可以来京中上学,杨平眼睛一亮,但听到女儿的夫郎要分开,又很忧心,幸好家主没有让立刻确定,张张嘴想问问小郎如何安排。

    杨以宁没有让她开口,直接说道:“小郎若想赚些银钱,务工需要提供务工书,就算是在府中铺子里做工也是需要的,若是他们都想取妻君,您可以同他们商量一下,是外出务工,还是主家这边出些银钱为他们置办些田地?”

    “我所在的村子,田地贫瘠,人多田少,很难能购到……”杨平为难的说道。

    “在附近的村子购买也可以,难道十姑想将他们留在身边?他们嫁出去应该也不会只嫁给本村的小君吧?”杨以宁笑道。

    杨平愣了愣:“是我想岔了。”她细细琢磨着听到的话,却又担忧自己没记住。

    杨以宁看向唯一一个男子:“十一叔,不知道您可愿意将妹妹送来京城呢?她体弱,我便安排她去轻松一点铺子,根据她的能力月例八百文到一两。”

    “我愿意送她来,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我家孩子还有一个定了亲的小郎,不知道能不能一起来……”杨静忙不迭的点头。

    “不行,她要是想接他来,也得是她自己有能力落脚,才可以。”杨以宁皱眉问道:“妹妹年纪还小怎么就定了亲了?”

    “我家阿舒有个青梅竹马的小郎,现在小郎唯一的亲人过世了,阿舒便想早日定下来,将人接来家里一同生活。”杨静小声的解释道。

    “可有去官府备案?直接接来住容易损了小郎的名节。”杨以宁提醒道。

    杨静皱起了眉头,这事他不知:“我回去便带孩子们去县衙。”

    “小姑姑,您说两个妹妹天赋很好,可有勇气来京城考一考,只要考上了侯府可以为她们担保,以后在京中上学,基本的吃住开销皆由主家出,您的担子自然就小了些。”杨以宁笑眯眯的同杨文说道,侯府现在不缺银子,但是缺人,妹妹们有能力,她自然愿意推上一把。

    “自然是愿意的,我回去就带两个孩子过来!”杨文眼中含泪,全是欣喜。

    “好了,各位长辈回去好好想想,好好同孩子们商量,愿意来做工的,只要做得好,月例会涨,也会安排合适的工作,来念书的主家也会倾力资助。”说完杨以宁神色一厉。

    “当然,来了后仗着血缘不好好做事,读书浪费主家栽培的,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赶出去,希望各位长辈跟她们交代清楚。”

    “以一月为期,我说的这些法子,各位长辈仍然未拿定主意,便作废了。”杨以宁饮了一口热茶,含笑说道。

    旁边伏案的两位嬷嬷,将写好的记录拿给杨以宁查看,一式两份。

    杨以宁检查后,盖上了家主的印章,嬷嬷分别拿给几位长辈看看,确认无误后,各自按上指印,一份留给她们,一份主家存放。

    见大家都无异议,杨以宁面带笑容:“长辈们久不来京城,母父对各位挂念已久,可得好好呆上几天,待母父休沐我们好好聚聚。”

    “我们还要回去同孩子商议,就不留了。”几人摇摇头。

    嬷嬷们拿出给三人一人一个钱袋子,里面装的是她们回去和再来的路费。

    一个月内,十姑家的姐姐带着女儿最先来,她家的小郎决定在村里买地,失了生育能力的小郎嫁取都难,他们不敢赌。

    其次是小姑家的两个妹妹,倒是十一叔家的妹妹姗姗来迟。

    两个妹妹倒是争气,插班到京中官学很是顺利,侯府为她们担保,又交了一笔不菲的插班的费用,算是入学了。

    杨文之前说得斩钉截铁,其实心里并没有底,现在女儿们都考上了,高兴得热泪盈眶,那一笔插班费用更是让她对主家感恩戴德,叮嘱女儿们好好学,以后学成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主家,依依话别之后,才离开京城。

    王忠为两个妹妹和侄女置办了几身衣服,鞋袜,叮嘱王岚上学时要照顾这个才三岁的妹妹,才又放心上值。

    几个上学的孩子就直接住在了侯府,安排了嬷嬷照顾。

    十姑家的姐姐名叫杨莘,跟阿姐年龄相近,确实是个聪明的,农活做得多了,手中满是老茧,胭脂铺和布铺自然不合适,就让她去了药铺,另人惊喜的是,竟然是个认识药材的,人又勤俭,李掌柜就直接让她跟在身边。

    十一叔家的妹妹名唤杨舒,才十四五岁,人也比较瘦弱,胆子也有点小,看她年龄小,杨以宁让她在糖铺子里帮忙,铺子关门后同王霁一起学习看账。

    此后,杨以宁身边又多了个小尾巴,虽然胆子有些小,但还算聪慧,跟王霁一起,慢慢的个子长了不少,胆子也大了起来,在糖铺子里遇到胡搅蛮缠的也能撸着袖子上前帮着理论。

    人丁不算旺的杨家,上上下下也有了活气,一片欣欣向荣。

    待到冬日,万物陷入冬眠开始休养生息,大地除开一片又一片的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忙碌一年的人们开始为着年节做准备,圈养了一年的牲畜,被热气腾腾的洗了个热水澡,送上了轮回路,牲畜的头颅祭祀母神后,招呼亲族大快朵颐。

    粮满仓,亲眷在旁,一片人间喜乐。

    ——

    此时,在一片风雪之中,一群人驱赶着另一群人来到了大夏的边境。

    他们身穿着貂裘,连口鼻都捂得严严实实。

    在一片空旷的雪地之上,架着一座高高的祭台,一个衣着轻薄,坦胸露乳的人,不知廉耻般将□□大大方方的向众人展示……

    她/他竟然是女男同体,高耸的腹部不难看出已经孕育了生命,不顾寒冷,也不顾孕体,面色坨红如发情的兽在这祭台上放肆同几个男子交脔。

    来到祭台下的人虔诚的引导着后来的人叩拜:“感谢主上赐下圣子,让我等不用再受制于女人的裙摆之下……”

    “只要你们攻破城门!便可与圣子交合,主上会从圣子诞下的孩子中选出未来的国主!你们将是国主的父亲!”那人手持鞭子,嘴中却是蜜糖。

    “圣子只有一个,我等这么多男儿,攻破了城门,他如何能为我们都诞下孩子!”有人起哄道。

    那人却不慌,笑得非常微妙:“圣子可是主上赐下的,天生神体,你们可知圣子到今已经诞下多少孩子?圣子最强之时一年孕两胎,一胎诞下四子,只要你们拥有了赫赫战功,每个人都有与圣子交合的机会,至于最后怀上的是谁的孩子,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在一阵阵喧嚣和众人的誓师中,怜草一身燥热,身下不断有人耸动,他却睁着一双眼睛空洞的望着天空,他被虏来已经三年多了,他不知道被药师喂食浸泡了多少奇怪的草药……

    性//欲如啃食人骨的蛆虫,不与人交合他就会神志不清,发疯癫狂,他不知辗转在多少男人的榻上……

    那药师被杀前他才知道,他喝的泡的都是药师精心研制的毒药,只有男人的jy才能压制片刻,怀孕时也会清醒片刻,就这样他生下来一个又一个孩子。

    他趁着清醒痴痴的望着不远处大夏的国境,这群人已经在此地逗留了一月,只等着时机到来,一声令下,这些在自己身上耸动的男人便会毫不犹豫拿起武器,对着大夏的边境发起进攻,不断被蛊惑和驱赶来的有夏人也有各种蛮族。

    他不想,可也无能为力,他不过是他们的奖励,他不知道是否还能见到那个还来不及看上一眼的孩子。

    ——

    在人人欢庆之时,一纸战报到了京中,打散了满朝人的闲适……

    南境遭了兵祸,来势汹汹,战报送到时竟已经失了一城,驻守的将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无数。

    大夏很久都没有遭受这样肆意的侵//犯,各位将领频频被召见,京城也加强兵防,天暗风急,人心惶惶。

    永安侯府也被浓雾阴云笼罩,宋祁年和王忠连夜同侯府众人拜别,军情紧急,需立刻出发。

    几人在对视间,一切不必再言语,二人集合将士,匆匆出了城,赶往南境。

    这天深夜,一串刺耳的破空声在天空炸开了一朵小小的烟花,大家只认为是不懂事孩童,却没看见一群黑衣人趁着夜色悄悄出城……

    边境的战报一报再报,好好的大夏,一夕之间竟被四面夹击,朝堂武将去了□□……

    将不够,兵也不够,只得从百姓中征召,这繁荣热闹的京城,如今竟也成了一副人丁稀疏的样子。

    杨以宁心中慌乱,派人到处打听前线的状况,大军开拔后,再没有丝毫音讯,仿佛那日爆出来的兵祸,征召将领士兵一事是个错觉,但边关传来的信件里字字句句的都是百姓遭受的苦难,战火纷飞,横尸遍野……

    各种谣言纷纷扰扰,惹得所有人心中忧虑,竟然还传出了圣上腹中乃是孽端的言论……

    言论太多,来打探的人不少,杨以宁只能带着家中亲眷闭门不出,母父久未归家,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她收拢了生意,不再往外铺开,将外出的人都唤了回来,宗族的祠堂每日都去,母神的神像前总能看见她祈祷的身影。

    当阿姐来时,杨以宁眼中一亮,想要打听前方的消息,却被杨明希打断。

    “以宁,家中银钱,粮食可有多的,还有药材也是……”杨明希急切的问道。

    “出了何事?家中还有富裕,阿姐需要多少?”杨以宁怔愣的问道。

    “全部!”杨明希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后说道:“各方大军如今都已到边境,粮草却久未发出,户部左右言他,圣上怒极,强行开库,才发现国库银粮寥寥无几……户部下了狱,圣上动了胎气,认定了是被贪污,强令要求白皇追回失银……但出发时,最多只有十日的口粮,边关十万火急,哪里等得!”

    “什么!”杨以宁震惊的看着阿姐:“近年风调雨顺,国库竟如此!家中虽然有些银粮,但对比军需,杯水车薪……”

    “圣人已让人张贴告示募粮,百姓有几分意动,但京中权贵富户还在犹豫,我想让你做个表率……”杨明希道。

    “好。”杨以宁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开了粮仓,又开了库房,杨以宁安排家中下人将银粮整理出来,留了家里人的口粮。急匆匆去了药铺,让掌柜将库房的药材单子列了出来。

    到了傍晚,数十车码满了粮食,药材,杨以宁带到了募集处,大声念着清单,既是念给募粮官听,也是念给旁观者听:“现在是大夏危机之时,若国家飘摇,我们如何能安稳,百姓如何能安生,我愿倾举家之力,奉粮食三千石,药材十车,白银万两,请大人查验。”

    说完她从容的将身后的马车指挥到身前,在募粮官带人清点时,抬眼看向四周,她知道那些人都在悄然围观。

    募粮官见到杨以宁,如看到救星,这眼泪都要下来了,连说了几句好,永安侯府的当家人京中谁人不知,她开了个好头,其他人便不便只是观望。

    她在此等了一日,百姓虽有疑虑,但思及前方女娘男儿,还是送上了自家余粮,但小小百姓,手中能有多少余粮?

    募粮官点清后,登记了姓名及明细,再写了一纸文书,盖上了印,递给了杨以宁。

    杨以宁收好后,却没有离开,反而是站在募粮官身旁。

    不大的功夫,李玉书带着一辆辆马车,气喘吁吁的赶到,看见杨以宁后没好气的说道:“没想到又被你抢了先!”

    “国家危难,脚步自然得快些……”看着她身后看不见尾的马车,杨以宁笑容真挚,嘴上的话也未落下。

    两人站在募粮官身后,你一句我一句的讲着,像是闲的,又像是在为募粮官撑腰。

    一个掌管了京中最好的药材,一个家族昌盛桃李天下,一时间这消息就传开了。

    一辆辆马车赶来又离开,京中富户权贵来了十之八九,募粮官喜极而泣,只觉得不负圣命。

    再无人来,杨以宁同募粮官请示,两人翻看了名册,相视一笑后,都暗自记下了没来的人的姓名。

新书推荐: 穿到咒回男同文后 [罗马]庞贝,最后的72小时 被全宗门追杀后穿成宿敌剑灵 女O不语,只一味攻略! 神话复苏,我成为了灭世反派 在游戏里修仙[无限] 疯狗杨媞 逆穿:我的男友是千岁君王 男主妻子死后反派疯魔了 小寡妇签到苟命追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