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一座静谧宏伟的庄园,远离繁华世界的魔都,沉寂在第一缕晨光里。
与其说是一个庄园,更像一个庄严奢华的宫殿,因独一无二的地理位置,光照充足,空气清新,冬暖夏凉,连风水都滋养人。
大门外喷涌不止的巨型喷泉,象征着主人的地位不可撼动,及其影响生生不息,向内望去,入眼的是广袤无垠的草坪,以及
“何惜,马上去白琳小姐卧室。”一位严肃刻板的中年女人淡淡吩咐。
她像一个机器,冰冷又死板,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人来人往又死气沉沉。
宽阔敞亮的厨房,满墙的落地窗被晨光浸透,窗外的流苏花开,树影婆娑,如丝绒般的花束一簇簇盛开,像大雪纷飞,朦胧圣洁。
就在这样的窗前,女孩站在厨台桌面上,手里剥着生核桃,熟练快速的手法重复着动作,脸上没有表情。
阳光很美,在她普通的脸上有点格格不入。
她像听到指令的机器,平静的抬眸,“好的。”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下是一个麻木的灵魂。
何惜越过长长的客厅,走上旋转楼梯,再转左边的长廊,直到长廊尽头的门前停下。
纤细软玉的手按在墙上的液晶显示屏,得到通行的指令后,开门进去。
一百多平的卧室没有人影,何惜随即前往卫生间。
视野开阔的浴室落地窗外的流苏同样盛开,光影斑斑照映在嵌入式的温泉浴池,占了三分之一的面积。
浴池被白色朦胧的蒸汽萦绕,隐约透出一个白皙的背影,纤瘦却不娇弱,反而匀称有力。
何惜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但还是被前面的人听出。
“过来。”女生特有的一点甜柔和低冷,使得声线特别又沉迷。
何惜走过去半蹲在她身后。
白琳仰平着头在浴池头槽,闭着双眼,自然直密的睫毛,玉挺的鼻子。
在阳光的倾洒下的脸颊被镀上一层淡金色,精致的脸不再冰冷,有了温度。
何惜伸出玉琢柔软的手,习惯性地给她按头。
何惜从头到尾没有分一丝的眼神看手下的这个人,只是没有焦点地看着窗外的流苏树。
视野重影模糊,摇曳的流苏花飘零,朵朵的白变成片片的雪,无家可归的落花终于葬入尘埃。
“好看吗。”白琳睁开眼睛,那是一双灵动抚媚的狐狸眼,墨色的眸子,如迷情黑夜。
但在她的脸上,却让人觉得迷人又冷情。
何惜视线回到白琳的发顶,沉默。
压抑的环境让何惜有点难受,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选择沉默。
一只手猛然扣住何惜的手腕,往前一拽。
眨眼间她与白琳四目相对。
白琳抬起头坐起身,何惜立马错开。
白琳微微用力一拉,何惜用手撑在浴池边,但力量悬殊,还是被拉进了浴池。
顿时浴池水花四溅,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被激起层层浪花,好久都平息不下来。
“我问你,好看吗。”白琳的语气实在够冷,明明在温泉里,却身处冰窖。
何惜低垂着眼眸,依旧沉默,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
白琳修长玉白的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她。
在白琳不断地用力下,何惜的手腕和下巴泛出一圈圈的红,仿佛在诉说残暴的酷刑。
“没有。”她像回答了又像没回答。
“我还是怀念高中时候的你,多倔强多可怜多好玩。”白琳放开她的下巴,轻轻流连在她的脸上。
何惜听到,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苦。
白琳看到何惜脸上那一丝的崩裂,她笑了,她就像一个坏孩子,别人的痛苦就是她的快乐源泉。
何惜穿着修身的制服,白底墨竹的中式连衣长裙,白纱裤子。
在水的浸染下,性感曼妙的身材愈加明显。
白琳目光打探,沉了沉,“他们的身体都没你有意思。”
他们不过是白琳谈过的对象们。
何惜微微皱眉,她只觉得恶心,更多的是憎恨和恐惧。
她不仅爱玩他们,还爱玩碎他们。哪怕是谈恋爱,也一样的心狠手辣,就像个地狱修罗,全凭心情喜好,为所欲为。
尽管如此,前仆后继的人还是有增无减。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何惜平静地提醒。
“我吃你好不好。”白琳靠的极近,几乎贴在她的耳边,一呼一吸间好似要烫进心里。
何惜在这时只是习惯闭上眼沉默,以无动于衷表示拒绝。
“好无聊,我很想看你之前会哭着求我的样子。”白琳很惋惜,可惋惜里有的尽是戏虐和残忍。
“这点你就得向他们学习,你不是学习成绩很好吗,反正过几天你就有机会现场学习了。”
“好的。”
“哈哈哈。”白琳想到过几天即将可以看到非常有趣的好戏,就开心地疯狂不止。
白琳走到餐厅,身后的何惜保持与她相隔一米的距离。
可以落座十几个人的长方餐桌上坐着一男一女。
中年男人带着眼镜,严肃威严,科技发达的时代却保持看报纸的习惯。衣着朴素却有格调,浑身散发不自觉的强大冷静的气场。
中年女人是一个美丽贵妇,精心保养的脸上气色红润,上好材质的定制衣服,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高贵。
“爸爸,我快饿死了。”白琳语气里充满抱怨。
“哎呦,我的宝贝琳琳,快快,做了一桌你爱吃的。”白正华赶忙放下手中的报纸,急忙哄道。
“是啊,宝贝女儿,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就吃,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了,要吃好身体才会健康。”宋玉铃温柔慈爱地看着白琳。
“何惜。”
“好的。”
何惜把剥好的带皮新鲜生核桃以及一杯手磨瑰夏咖啡摆放到她的面前。
白琳父母看到亲爱的宝贝女儿每天吃着不变样的早餐也只能习以为常,说了也不改,反而惹得她不开心,倒不如随着她。
“妈妈,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哦。”
“是啊,我的宝贝女儿的20岁生日宴,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的,妈妈也早就给你准备好生日礼物了。”
“没想好要办什么样子。礼物不会又是什么跑车和包包吧?没意思,无聊。”
“哈哈哈,宝贝琳琳,这次我们送的礼物很特别,你一定会觉得很有意义的!”白正华笑着对白琳说。
对白正华来说,白琳就是他的掌上明珠,磕碰不得难过不得。她是他们家宝贝珍贵的小金汤匙。
“红包肯定也要吧。”白琳随口一提。
“有的,肯定有的。还有每月给你的零花钱都够买好几个四合院了吧。我和你爸爸每年给你存的基金和金饰还不算在内。”
“……嗯,琳琳,爸爸过几天要去开两会,可能……生日爸爸就赶不及了。对不起,宝贝,爸爸向你道歉,缺席你的生日宴。”
白正华心中的愧意蔓延,此时他并不是一个无所不能、权势滔天的市长,他只是一个不能陪自己女儿过生日的老父亲。
“随便,随便。”
白琳无所谓,她从未失去过什么,又怎么懂珍惜两字。
“爸爸已经想好了,我们去冰岛再陪你过次生日好不好。”低声下气的哀求和讨好不过是为了女儿开心。
白琳听完来了点兴趣和好奇。“冰岛?好玩吗。”
“可以看到生命的维度和人生的旷野,会是非常有意义的体验。”白琳爸爸耐心劝导。
“是啊,那里有黑色的沙滩,极光,大海,瀑布,火山,冰川,绮丽景色应有尽有。”
白琳喝了口咖啡说:“那就去看看吧,反正也无聊,好玩就行。”
“好,好。爸爸给你准备个大大的惊喜,宝贝琳琳可以好好期待一下喽。哈哈。”
老父亲喜笑颜开,夫妻两默契地相视一笑,一家和乐有爱的画面好不让人羡慕。
一直在身后的何惜与管家女仆们静静站着,仿佛无人问津,仿佛理所应当。
外面的阳光正好,穿透过落地窗,倾洒在餐桌上,何惜只觉得这光好刺眼。
风吹过,流苏树嗦嗦,星星点点的白重叠交映,光叶碰撞,落花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