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音悬误解

    那人看到他便迅速后退数步,仿佛是老鼠见了猫。

    ……至于吗?

    白以悬纳闷间,闪光灯便在余光中一晃。

    白以悬面色一变。

    白子冰还没来得及比划,身旁的人便利剑一般从身旁闪了出去。他愣了愣,忙上前几步拐过走廊弯角,却只捉到了对方的背影。

    探过头去,只见白以悬面色难看,对着一扇洞开的小门眉头紧蹙。

    “怎么了?”

    他比划。

    “……那人在拍照。”白以悬嘴角紧绷。

    “拍照?”白子冰不是很理解,“狗仔?你现在已经有这么大的流量了吗?”

    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半晌,白以悬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不是。”

    绝对不是。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始终觉得……这个人和之前在卫生间遇到的那次偷拍可能来自同一方。

    除了培育羊,他还得罪过别人吗?

    这个人的身后到底是谁……

    “别想了。”白子冰比了比,“喝酒吧。”

    白以悬转过身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叹道:“……好。”

    “哧——”

    汽水盖被指尖灵巧撬开,澄澈的绿色与橘黄色灯光交织成一片细小漩涡。

    水珠顺着白皙柔软的面部线条下滑,坠到喉结处,漾过那处转弯,再没入半敞的领口。

    “一定要喝汽水吗?”白子冰面色淡淡地比着,“这不是兑酒用的么?”

    “是兑酒的。”

    白以悬随意一擦嘴角,笑了笑:“没事,酒是死的人是活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

    冰凉的汽水下肚,一直蒸在头顶那股颇为莫名的情绪终于散得的一干二净。

    白以悬指尖敲了敲瓶身,忽然开口:“冰儿,认识公复吗?”

    白子冰看了他一眼,决定不和这听不进人话的小流氓论短长,沉思片刻答道:

    “知道他,明儒的对家。”

    白以悬:“哦。”

    白以悬:“你果然是明儒的铁粉。”

    白子冰:“……”

    见对方恼羞成怒,白以悬终于感到浑身舒爽,笑眯眯地又抿了一口汽水:

    “别生气冰儿,大人不记小人过哈哈哈哈……你说说看,公复这人怎么样?”

    白子冰瞪了他一眼,随后比道:“……感觉,这个人挺失败的。”

    “失败?”白以悬来了点兴趣,“怎么说?”

    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过了一会,白子冰才继续:

    “他是Above music停播前最后一期的学员。”

    “什么?”

    那句话如同惊雷,炸响白以悬的耳侧。

    Above music停播前的最后一期的学员?

    最后那期……那不是明儒出道那期吗。

    公复竟然也是那期的学员吗?他为什么不知道?

    将问题问出口后,白子冰想了想,随后抬起手来:

    “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当年公复并不出名,而且他在的那一集播出后又很快被剪掉了。”

    “剪掉?”白以悬有些不解。

    在他的认知里,被剪掉基本只有两种可能性,一,违法犯罪或违背公良秩序。二,得罪资本被恶意剪辑。

    不能是前者,那就只能是后边那个选项。

    “他得罪别人了吗?”

    “没有。”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白子冰抬起头,深深地看着眼前人,“公复之母名为公宣,据传闻,他和他母亲关系不和。”

    公宣……

    “是不是很熟悉?”白子冰整了整发尾,“公宣是今年Above music的最大资方。”

    原来如此。

    白以悬倏然抬起眼:“你是说……公宣打压她的亲生儿子?”

    “也有可能是公复主动与其母划开界限。”

    “……”

    “是不是挺无聊的?”白子冰无奈地笑了笑,“明明有钱却不想赚,一定要和最亲的人对立成仇人,好像赌气的小孩子。有什么事情是好好坐下来谈一谈解决不了的呢?”

    沉默一阵,白以悬向后靠坐到沙发椅背上。

    迷幻的光线映射下来,从眼睫的缝隙里悄然跃进。

    他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换了个话题:

    “当时你也在Am吗?”

    这次,白子冰却摇了摇头:

    “我不在,但有人在。当时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清洁工,偶然得过别人恩惠而已。”

    “那个人把这些告诉你的?”

    白子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不多。但公复这个人,半生都在追求‘自由’。他认为公宣在扼制他的道路,抹杀他的未来,所以他屡次都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

    白以悬倏然联想:“这样的话,公宣曾经有捧红明儒的计划吗?”

    “聪明。”白子冰比了个拇指,“比起公复,明儒的潜力更多。公宣是个精明的商人,不会让自己的投资打水漂——哪怕对方是她的亲生骨肉。”

    这样就说得通了。

    公复此人明明和明儒没有一丁点交集却总是与其针锋相对……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不过……

    “明儒这次不应该参加Am吧?”

    白子冰没有回应,半晌,他摇头比道:

    “以明儒的咖位,当导师确实还不太够格。”

    白以悬皱了皱眉。难道这也是公宣的手笔?

    那之前耳返出问题时,明儒被打断的那次发言——

    他没有开酒,酒杯在指尖转了个个,在一个个不甚明显的老茧中凝绽出钝涩的光泽。

    “对了。”白子冰忽然抬手,“你好像很在意明儒?”

    白以悬愣了愣:“有吗?”

    他无意识地收紧了拳:“嗯……我就是觉得这个人挺奇怪的,以前没碰到过这样的。”

    “……”

    见白子冰半天没有动作,白以悬眯起眼睛,却在对方眸中窥见一丝玩味。

    ?

    白以悬向后靠了靠,警觉:“……你在想什么,冰儿?”

    “你看上明儒了?”

    “?”

    白以悬错愕:“不是——啊?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一块冰,笑都不会笑,我为什么会……”

    白子冰了然颔首,下了定论:“我懂了,你不必说了。”

    “你懂什么了?”白以悬砰地拍了一下桌面,微眯双眼,“我警告你不要造谣啊冰儿。”

    白子冰摇了摇头,将倒空的酒瓶扔到垃圾桶中。

    他看了一眼对方,忽然比道:“棺材。”

    “棺材?”

    “三万八。”白子冰重复,“你还记得这个吗?”

    “……”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那是他下飞机后给自己定的第一个计划,第一只能抓握住混乱而陌生的空气的“钩子”。

    尽管给自己攒钱买一口棺材好送终这个理由太荒谬,但它最起码是柄安全又狭小的渡船,能暂时存放住那颗疯狂而寂寞的心。

    好让自己苟延残喘。

    白以悬无意识地蹙眉。

    手机嗡明。

    “喂?”

    “明老师,哎,哎,明老师。”对面声音带着粘腻的笑意,“有件事情得和您商量商量。”

    明儒面色冷淡:“嗯,你说。”

    “是这样的啊,您知道咱们选手耳返的事情……这件事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主要是后台和前台没有协商好,然后出了点小……”

    “停。”

    明儒打断:“‘协商’是什么意思?你们的意思是,协商好,就可以当众作假了么?”

    他的语气明明没有刻意冷下,却莫名带着几分压迫感,对面忙赔笑:

    “哎呦明老师您这说的,怎么可能?这样吧,您今天有空吗?约您出来见个面,您看能不能赏个脸?”

    明儒锁眉:“我很忙,你……”

    “您看,我们也不想打扰您,实在是公老师的意思,让我们好好和您赔个礼道个歉!我说实在话,明老师,我们哪敢浪费您时间呀,这还是选手事关重大,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不得已。”

    对方一句话说得恨不得三拐弯,这边明儒却似是被“公老师”这三个字打了特效药,一下转了性。

    他沉默一阵,随后道:“地址发给我。”

    “哎好好好,成!我现在发给您,那就麻烦您了啊!我——”

    “嘟。”

    明儒挂了电话。

    他回头望了一眼家门,随后抿紧唇角,直奔地下车库。

    没过多久,对方就发来了一个定位。

    “As会客室。”明儒轻声念道,“旁边是……音悬酒吧?”

    也许是周天的缘故,路上一直很堵,无数汽车挤在一起,仿佛催命般互相挤压。

    明儒略有些烦躁地看了眼时间。

    后面的车开了大灯,尖锐地喇叭声刺出。

    滴——

    音悬酒吧内。

    白子冰贴心地比了个“我离开”的手势,可还没来得及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便被白以悬伸手拦住。

    “不需要接电话吗?”他有些不解。

    “不需要。”白以悬笑了笑。

    随手将那个新号码拉黑,他将手机关机揣进兜里。

    似是突然转变了想法,白以悬掌心卡在瓶盖上,“啵”地一声,澄澈的酒液接触到酒吧的暖光。

    他将那杯酒填进杯中,一饮而尽。

    “……你怎么了?”白子冰愣了一瞬,比道。

    “没怎么。”

    辛辣的液体刺入喉管,灼烧着脆弱的器官内壁。而疼痛将他唤醒,单手转着酒杯。

    “哎,你说明儒这个人见了我不会讨厌吧?”他突然道。

    视线被那旋转的酒杯绕得凌乱,白子冰冷冷道:“你突然之间怎么了?正常一点。”

    “我不,”白以悬笑眯眯道,“哥哥长成这样骚点怎么了?”

    他边说,边凑近了那小哑巴身旁,笑嘻嘻地要去勾对方的肩膀撩贱打闹。

    本来只是顺手动作,却没想到他二人本就身形差距悬殊。站在门口的角度,仿佛是白以悬怀中搂了个冷面美人。百般逗弄下,对方推拒连连。

    而这一切被站在门口的人尽收眼底。

    明儒面上看不出半分表情,风尘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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