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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11月28日上午5点半

    夏湾湾推着箱子,一边扭头环视着房间,一边做最后的确认:“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我有点、有点紧张”。韩湉面色发白,“不会被拦下吧,我们、我们真的能走吗?”

    夏湾湾深吸一口气,放轻声音“不会的,只要你放松,我们只是回家而已为什么会被拦下呢?”她伸手过去慢慢地拉开韩湉紧握的双手,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不会出任何问题,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只是回家而已,回家了。”

    “来,跟着我做深呼吸。”夏湾湾轻轻地安抚着韩湉,“吸....”,“呼....”。

    几个来回后,很明显韩湉的脸色开始好转,夏湾湾见状笑嘻嘻地打开了房门,“走吧,司机都要等急了,回家后你想吃点什么呢?晚上就可以见你父母了,什么时候来海城找我玩,我们一起去看话剧...”

    2023年3月6日下午5点15分

    夏湾湾已经在候机室等待了50分钟了,也不是她一个人等待,这一班由N城飞往吉隆坡的飞机由于天气原因不得不推迟起飞,看现在的架势如果晚上的雨势还不变小的话,估计飞机要推迟到明天了,最可怕的是她没买航班延误险,夏湾湾头向后仰,仰天长叹一口气。

    最近这一个月夏湾湾都感觉自己挺倒霉的,先是发现自己奶奶在老家滑倒住院了没人照顾,于是她急急忙忙买了机票,从3000多公里的地方赶回家照顾老人。为此还耽误了毕业前最后一次和导师沟通的见面会议,致使她的导师在邮件里将她大骂一通,质问她为何即将毕业答辩却不懂模拟答辩的重要性,甚至扬言如果在3月20号之前见不到她的话就要挂掉她的毕业答辩。其次是,夏湾湾从2月27号起就发现她的室友韩湉好像和她单方面吵架了一样,对她时理时不理的。每月的23号是夏湾湾和韩湉固定交房租的日期,但由于这次夏湾湾回国是为了照顾住院的老人,所以夏湾湾把交房租这件事忘了。按道理来说她们之前也偶尔会忘记交房租,而且平时是夏湾湾将自己那部分房租转给韩湉,由韩湉统一交给房东,但奇怪的是这次房东通过whats app联系了夏湾湾,提醒她们该交房租了。夏湾湾上个月26号收到了房东的消息,她先联系了韩湉,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韩湉没有接她的电话,也没有回她的信息,夏湾湾以为韩湉手机没电,于是就先将房租转给了房东。过了一天夏湾湾收到了韩湉的房租转账,但是只有一个转账记录,直到现在,韩湉都没有和她有任何的语言上的交流,也没有回复她的任何信息。

    “唉”,夏湾湾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她有点摆烂得想:就这样吧,答辩过完就可以毕业回国了,人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又要讨好导师,又要讨好室友,真的是卑微的不能再卑微了。这时她的微信电话突然响了,是韩湉的妈妈打来的,当初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夏湾湾就提出两个人互相加一下对方家人的微信,这样家人联系不到她们时还可以联系室友,不让家人担心。

    “阿姨好,”夏湾湾很好奇为什么这个时候韩湉的妈妈会找她。

    “湾湾啊,我是湉湉妈妈”。电话那头传过声音,“是这样,阿姨想问问你,最近湉湉是论文写不出来吗?还是有其他情况啊?我最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微信倒是会回,如果不是工作走不开的话我就亲自过去一趟了。我真的有点担心她,所以说问问你”。

    夏湾湾说“阿姨,我这两个多月都在国内,家里有点事回来了。不过我今晚的飞机回去,最迟明天也到吉隆坡了,我先回去看看,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我及时和您讲,您看行不?”

    “可以可以,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你回国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麻烦你了”韩湉妈妈说。

    “阿姨您别担心,我们都在外面,应该互相照顾的。”夏湾湾笑眯眯的,“等明天我回去了我好好和湉湉聊聊,到时候让她给您回电话。”她有个小毛病,每次和不太熟的人打电话,她的声线就会变得特别乖巧甜腻,很多朋友都受不了她。

    “那谢谢你了啊,你路上注意安全。”韩湉妈妈说。

    “没事的,阿姨再见。”夏湾湾一挂电话,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因为她实在是很纳闷韩湉如果不接她电话是因为和她闹别扭了,那不接自己妈妈的电话是为什么呢。

    2023年12月2日中午11点02分

    对于赛义夫·丁·布斯塔尼(Saif al-Din Boustani)来说,这又是无聊的一天。在他看来警察局的工作其实十分无聊,每天最有意思的事莫过于去他负责的街区的各个“小区”巡逻,尤其是“中国人”聚集的小区,这意味他可能会收获一些额外的“奖金”。但这种巡逻不是每个警员每天都能参与的,只有像巡长甚至更高级别警员才可以随时、随意出警巡逻。布斯塔尼倒是可以出警,但他最近晋升失败了,他的对手显然更受上级重视,因此他最近显得比较消沉。

    “铃——”一声刺耳的电话声响起。

    布斯塔尼皱了皱眉,来电话了,估计又是什么手机丢了、路上包被人抢了这种琐事:华人多的地方经常会接到这类报警电话,虽然这种事情失主最后往往都只能自认倒霉。

    布斯塔尼接起电话:“你好,这里是雪兰莪州警察局,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暴躁的女声:“这个味道实在太令人恶心了,你们今天必须把他家的门弄开,勒令他打扫卫生,不然这个地方住不下去了!”

    “抱歉女士,我们物业没有权利去随意的开别人家的人,就算他很长时间没有打扫卫生,我们只能去协商,但显然他不在家。”一个年轻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出来。

    “不只是你们,我们这层楼的人都在找他,可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找不到!你告诉我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难道继续这样放任下去吗?”另一个男声传过来,听起来像是头一个说话的女人的丈夫。

    “抱歉,但如果业主们非要我们破开他的房门,我只能说物业这里无法满足各位的这个要求,你们只能打电话给警察。”又一个年长的男声响起,听起来态度比较强硬,布斯塔尼猜测这可能是一起物业和业主产生的矛盾事件。

    “你以为我没有给警察打电话吗?电话已经通了,我要报警!”那个女声响起。

    “嘿,嘿,大家冷静一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报警?”布斯塔尼接过话碴。

    “我家隔壁的住户总是不打扫卫生,这不是第一次了,几个月前就找他了,结果这次更严重!连门都不开,这个地方我是住够了,你们必须要过来一趟,把他抓起来。”那个女人显然是忍受到一定程度,触底反弹了。话语就像机关枪一样,嘟嘟嘟地往外冒。

    布斯塔尼有点无奈,“抱歉女士,我们国家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一个人不打扫卫生也会被关进监狱。”

    “谢谢你的解答,警官先生”那个听起来比较严肃的男声响了起来,“这里是位于莆种的希望小区,我是这里的物业主管,相信您也听到了,目前我们这里的业主由于卫生问题显然情绪比较激烈。”

    布斯塔尼笑了“如果仅仅是卫生问题的话,很抱歉我们不能出警。”

    似乎听到了警察说不能出警之后,电话那头的业主显然情绪激动了许多。“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他把垃圾清理了,不然的话我今天就把他的门砸了。”

    那个男声又响起来“警官先生,您也听到了,现在这个情况比较复杂,所以我恳请您能过来一趟。”

    布斯塔尼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离午饭时间还有40分钟,他用肩膀将电话夹至耳朵之间,点了根烟“行吧,我大概10分钟左右到。”随后就挂了电话。布斯塔尼坐着椅子转了一圈,吐出一口烟圈,拿起桌子上的墨镜向外走出去,结果没走两步,正巧碰上了刚出警回来的新警长本·苏格里瓦(bin Sugriwa)和新进警员阿姆鲁·伊本·法拉贾拉(Amru bin Farajallah)。

    苏格里瓦--雪兰莪州警察局的新晋警长,布斯塔尼三个月前的强劲对手,但在布斯塔尼看来苏格里瓦并没有比他优秀到哪里去,只是体格更加强健一些罢了。显然布斯塔尼心中仍有不忿,他没有和苏格里瓦两人打招呼,而是侧身过去了,反而是苏格里瓦看了一眼布斯塔尼,然后叫住了他“布斯塔尼,你要出去吗?”

    布斯塔尼停住、转过身瞟了一眼苏格里瓦,“对,有人报警。”

    苏格里瓦看着他“就你一个人去?”

    布斯塔尼翻了个白眼“对。”

    苏格里瓦不容拒绝地说“我和你一起,”然后吩咐新来的实习警员“中午你自己去吃饭,然后早点回办公室值班。”

    要知道布斯塔尼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苏格里瓦,他已经躲了苏格里瓦半个多月了。苏格里瓦作为布斯塔尼的强劲对手从在警校的时候就压了他一头,毕业时布斯塔尼特地没有选了位于吉隆坡的警局,结果没想到入职第一天就看到了苏格里瓦那张臭脸。大概是有些王不见王的意思,自入职后的这5年中,布斯塔尼从来没有和苏格里瓦搭过班。

    布斯塔尼跟随着苏格里瓦一起走到警车旁,警衔低的人开车,但是布斯塔尼显然没有这个觉悟,他反而很自觉的拉开了副驾的车门。苏格里瓦显然也习惯了他这个德行,也很自觉的坐上了驾驶座准备开车。布斯塔尼暗暗满意,看来这个家伙还是有点眼色的。

    “位置?”苏格里瓦说。

    “位于雪兰莪莆种的希望小区。”布斯塔尼打开了手机,“有导航。”

    车随后便开了出去。

    车上没开音响,显得很安静,但没过一会安静的氛围就被打破了。

    “你没有必要躲我,卢克曼先生其实更倾向于让你晋升,但是你被人投诉了殴打嫌犯。”苏格里瓦冷冷的声音传来“这是你的问题。”

    布斯塔尼翻了个白眼,“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布斯塔尼嘴硬到“说实话,我根本没想着要晋升,我觉得现在就很不错。”

    很明显苏格里瓦并不相信这个回答,他意有所指到:“如果你不在意的话,就不会冲我翻白眼,我看见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之间是敌对关系吗?”布斯塔尼深吸一口气,“好了,你可以闭住你的嘴了。”

    苏格里瓦趁着红灯看了布斯塔尼一眼,布斯塔尼捕捉到了。

    “行了,我要睡一觉,到了叫我.”布斯塔尼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2023年12月2日中午11点35分

    等到布斯塔尼和苏格里瓦到达希望小区时,这里的物业主管很快和手下的人一起迎了上来。

    “您好,很高兴能见到两位警官”,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熟悉的年长者冲着布斯塔尼伸出手,“我叫阿姆鲁·伊本·法拉贾拉,是这里的物业主管,刚刚也是我和您通的电话请求警官们过来查看具体情况。”

    “法拉贾拉先生,请问是因为卫生问题展开的争吵吗?”布斯塔尼询问道。

    “是的,其实这个住户是通过一个印度裔房东租的房子,但他似乎不爱打扫卫生,自从他搬到这里以后,几乎每个月我们都能接到有关他的卫生投诉。”法拉贾拉解释道。“请和我上楼吧先生们,这个住户住在9楼,他的邻居们都在他家门口等着警官们的到来呢。”

    果不其然,布斯塔尼一行人上到9楼,顺着走廊走到了尽头,又走过一个转角时,他们看见了这里聚集的一大群人。

    “嘿,嘿,各位,我们辖区的两位警官已经过来了,让他们来和这位’卫生破坏分子’聊一聊。”法拉贾拉拨开人群。

    布斯塔尼和苏格里瓦走上前,其实在他们刚走在走廊上时,那股刺鼻的臭味就已经飘到他们鼻子里了。

    布斯塔尼捂着鼻子走上前,抬手敲了敲0907这家住户的门。而苏格里瓦则观察到这家住户的门两边都放了垃圾,不是很多的量,但明显放了三四天了,已经开始发臭。趁着布斯塔尼敲门的时间,他叫来了边上站着等待的物业保洁员。

    “0907平时都会把垃圾仍在门口吗?”

    “之前我见过一两次,但是他会在隔天或者几天后将垃圾丢到这一层的垃圾房里。”

    “也就是说,他会把好几天的垃圾累积在一起,然后统一丢掉?”

    “是的,警官先生。”

    “那他之前平均多久丢一次垃圾?”

    “这个不清楚,但基本就是两三天丢一次,进入雨季后天气变得潮湿,垃圾特别容易腐烂,因此我和他的邻居会经常去敲他的门,让他把垃圾丢掉,当然有时候我也会直接把他的垃圾扔掉。”

    “那这次的垃圾堆了几天了?”

    “抱歉,警官先生,这个我确实没注意,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超过3天了吧,不然不会味道这么呛人。”

    苏格里瓦眉头一皱,是的,这个味道实在是大的呛人,根本不像是这两小兜垃圾能散发出的味道。他随即上前,用眼神示意布斯塔尼。

    “看什么,没人在家!”布斯塔尼瞪了他一眼,“这都敲半天门了还没人开,明显人不在家啊,真是服了,走走走,臭死了。”

    走近了入户门,臭味变得更加明显。苏格里瓦拦住想要打道回府的布斯塔尼,并对物业主管说道“法拉贾拉先生,麻烦您现在联系原屋主,让对方送一份备用钥匙过来开门,记住,是现在。”

    随后,苏格里瓦从兜里拿出了专用的一次性橡胶手套带上,提醒布斯塔尼“可以叫警局的人过来了,以防万一,最好也叫上法医。”

    布斯塔尼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可能发生了什么,“不会吧...”,虽然嘴上说着不会吧,但是行动却十分迅速。布斯塔尼很快趁着房东在路上的这段时间风碎了现场,并要求物业主管法拉贾拉去保安室整理9楼的监控资料。

    很快,0907的房东就拿着钥匙赶了过来。

    “警官先生,您好。我是0907的房东,切·本·卢克曼,叫我卢克曼就行。”

    “谢谢您的配合,这把钥匙可以打开0907的门是吗?”苏格里瓦问道。

    “是的,警官先生。”卢克曼递交了钥匙,却又接了一句话,“方便问一下放生了什么事吗?”

    布斯塔尼站在旁边,听见这句话瞪了卢克曼一眼,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管好你自己。”

    苏格里瓦则从房东手里接过钥匙,进一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就在苏格里瓦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更加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正对着0907的大门的客厅上,吊着一个男人,很明显他已经臭了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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