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碧是一位很热情且健谈的亡灵。
虽然她还不是很熟悉亡灵的说话方式，但看得出来，这并不影响她有很多话要和诺拉说。
“诺拉、你知道吗？哈、罗德那个老、家伙私底下居然在做人体实验！”
“我亲眼看见了！而且上一届那个失踪的学长就是他的实验素材之一！”
菲碧越说越激动，并且很快就熟悉了亡灵的语言系统与四肢，一边说还用手比划着，语速越来越快。
“我们现在在哪？哈罗德那家伙呢？现在还在终夜渊吗？”
“不行、我们得想办法和朱丽安导师说！”
诺拉还没来得及插嘴，菲碧就已经说了一大长串，说着说着还记得转头知会姜行雾一声，然后就要动身。
“哈罗德已经死了。”
诺拉拉住了她，挤出一个笑容，和菲碧说了下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
菲碧认真听完，看着诺拉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
“我这应该算是因祸得福？”她一把搂过略微失神的诺拉，把镶嵌着炼金改件的手骨放到诺拉眼前晃了晃。
“这是你做的吗！好酷——我就说你的炼金学造诣远在那群黑魔法师之上吧！”菲碧得意的说道，“这下我应该算是最特别的亡灵了吧。”
原本还沉溺在一些过往的情绪之中的诺拉也有些忍俊不禁，点了点头。
菲碧更开始畅想起来：“到时候你就是最强的亡灵法师，而我就是最强的亡灵。”
“说起来，关于摆渡人的考核是不是就快要到了？我理论上还可以参加吧？我可得和朱利安说说，可不许对我们亡灵有种族歧视！”
看着侃侃而谈的菲碧，正在抽空收拾实验室的姜行雾也笑了笑，礼貌地打断一下这两位许久未见的朋友对未来的期待。
“容我打断一下——菲碧小姐需要稍微注意点，这几天请不要过度使用灵魂相关魔法，否则可能会让尚未完全稳定的病情突然恶化，到时候我也没办法了。”
“您就是那位伟大的药剂师大人吗！”菲碧闻言转过头，好奇的看了看。
诺拉便向她介绍了下姜行雾：“这位就是魔药铺的主人，姜行雾大人，也是她救了你。”
“您好，姜行雾大人！谢谢您给我了新的生命！”菲碧抬了抬右手，发现身上的魔法杖早就没了，便虚握成拳，横在左肩上向姜行雾鞠了一躬。“真是神迹！”
“这倒不算什么，看你的样子，应当恢复的不错？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唔，这倒没有，成为亡灵对我来说是一次非常新奇的体验。虽然身体相对比较僵硬，但是我能感受到我的灵魂更加自由。”
“而且，我似乎感受不到饥饿——这真是太好了，不用再受终夜渊那糟糕的食物荼毒。”
诺拉也放松地笑了起来，向姜行雾深深地行了一礼，右手上的法杖在左肩虚点三下：“愿您的灵魂在时间的长河中永远闪耀，您所想所愿终有一日能够实现。”
这是对于一名亡灵法师最高的礼节。
她随后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报酬：：“姜行雾大人，这是我所有的积蓄，非常感谢您救了菲碧，或许这些目前并不能抵得上这只药剂的价值，后续我会想办法再补齐的。”
“诺拉·克莱斯特在此以灵魂起誓，在彻底走向湮灭之前，定会报答姜行雾大人于今日的馈赠，如违此诺，我的灵魂将永受折磨，不得安息。”
姜行雾接过诺拉递过来的袋子，挑了挑眉。
储物袋里也是只有几枚零碎的金币，看得出来诺拉身上的钱币并不多，更多的是不同属性的魔法水晶。
姜行雾问了系统，系统很快给出了这些东西的价值。
“极品兰霖藻50000积分，诊疗费用3000积分，病人的情况最好还是留下来观察三天，楼上有病房一天50积分，合计53150。”
姜行雾从袋子里挑出两颗水晶和几枚银币，又把袋子还给诺拉，“这些就够了。”
“我们店的药剂向来物美价廉，如果觉得不错的话可以帮我们宣传一下，或者有什么关于药材的新发现可以和我联系——特别是长这样的、蕴含着光明魔力的药草。”姜行雾拿出寄魂草示意。
“不打扰你们叙旧了，三楼上去后右转，302号房间，这是钥匙，如果方便的话帮我叫一下罗伊和他的学生，谢谢啦。”
送别这两位亡灵法师，在等待罗伊的过程之中，姜行雾还是决定放弃优化药方的想法，按照原药方开始处理寄魂草。
她的并没有什么优化的头绪，直觉告诉她暂时不要做出改变为妙。
有过一次的经验的她现在重新制作一次，可以说算得上是得心应手，在罗伊敲响了实验室的门的时候，姜行雾正好把做出来的药剂递给一旁的塞西尔。
“请进。”
罗伊带着费尔顿进门，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大人。我那不争气的学生麻烦您了。”
“坐吧，说说具体情况。”姜行雾一边示意费尔顿在前方坐下，一边在脑海里差使系统干活。
“是这样的，费尔顿一直无法看清部分咒文，导致了他迟迟无法通过恶咒学考试。但在第一次喝了您赠予的那份特制药剂之后，这个症状几乎有所改善，能看清一些之前看不清的咒文。”
“可以给我说说那些看得清那些看不清吗？说说这两者的区别。”
罗伊拿出一张牛皮纸，写下两个咒文，想了想，又用两个大小不一的圆圈圈了起来：“如您所见，费尔顿只能看清楚这个大圈里的咒文，越小的咒文越觉得模糊。”
姜行雾看着罗伊的示例，不由得腹诽，这是什么，难道是魔法世界特有的只针对符文的近视？
她追问道：“是无论什么条件下都看不清吗？比如光线、距离咒文的远近等因素有没有影响？”
“没有，只取决于符文的大小。在恶咒学里，越小的咒文越复杂，也越难沟通。我曾经以为费尔顿是因为无法与掌握符文蕴含的信息或者说是无法沟通，而导致的失败。”
“但在您的药剂的作用之下，他近乎神速地掌握了之前无法掌握的东西。随后我对他进行了实验，费尔顿还真的只是单纯的……看不清。”
“但是很可惜，或许是到了一个瓶颈，之后的第二份相同药剂对费尔顿的影响远不如第一剂。”
罗伊话音刚落，系统也给出了诊断结果。
【姓名：费尔顿
详情：一名运气相当不错的咒术师。在拥有完美的通感天赋的同时，很遗憾的丧失了看清部分咒文的能力。
病情：先天性、选择性对部分咒语的符文视物不清，目前以3级禁咒的咒文为界，除此之外日常视物并不受影响。
推荐治疗方案：逆厄草9g、多目花20g、敛草叶20g、北黄鱼目2对、贝母2g，加适量水捣碎成糊状，外敷30分钟。一日早晚各一次，连敷5日。】
姜行雾还注意到了这一份病例的下方，还附带了一个特别说明。
【请注意，这位患者的情况较为特殊，当他选择重新获得看清咒文的可能性的同时，也将失去神明在通感天赋之上的特殊眷顾。】
【请宿主在患者知悉相关情况的条件之下在进行治疗。】
姜行雾如实转告了罗伊与费尔顿，他需要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
费尔顿的第一反应是回头看向他的导师。
而罗伊站在费尔顿的身后，把学生的头拧了回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费尔顿看向药剂师平静的双眼，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