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想问问，丧失完美的通感天赋是指变成普通人的那样？”

    “会变成你原本的天赋，未必是普通人，可能是还是天才，也有可能还不如普通人。”姜行雾看了看系统给出的注解

    “而且你在这一部分上完美的天赋以及不符合常理的运气，都来源于你已经付出的代价——也就是这个病症，当你不愿意支付代价那以上自然也会失去。”

    费尔顿挠了挠头，心里开始打起退堂鼓。

    原来这份好到离奇的运气也是用对恶咒学的视力交换的吗，而且不可否认的是，这个运气确实帮他规避了很多危险。

    没这份运气他可能都活不到现在，比如考试失败的惩罚、实践任务的危险等等，这些他都是擦着边幸存下来的。

    “我……”费尔顿憋出半个字，试探着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好的，我们充分尊重患者的意愿。”姜行雾对此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稍微可惜了下积分，便开始收拾起来，准备下楼。

    “等等！大人，有没有只治一半的办法？比如能让我看见五级禁咒的咒文就行了？”

    “很遗憾，由于病情的特殊性，理论上并不能。上次的药剂的效用削弱就是因为这个——它能接受你在一定程度的讨价还价，但是再多就不行了。”

    “好吧……”

    要维持原状吗？费尔顿也在犹豫。

    维持原状的代价就是一生困于三级禁咒不得寸进，他实在有点不甘心。

    至于转修亡灵学与黑魔法——这在他考试屡次不过的时候就考虑过了，很遗憾，他的在这两个分支上的天赋是真的低的可怕。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他没有这个限制，或许考试也不会失败收到反噬；如果他实力再强一点，实践任务里的危险或许也不算什么？

    姜行雾看出费尔顿的纠结与动摇，没有打扰他，低头开始继续翻看那本《魔药学入门》。

    这几天空闲时间就在练习魔法的收获就是这本书对她已经完全解锁，只可惜药材是没抽到多少的。

    “我……要不还是试试？”

    姜行雾把注意力从手里的书籍挪开，抬眼看着费尔顿：“决定好了？”

    “是的。”费尔顿郑重地点了点头。

    黑魔法师们向来不被幸运眷顾，想想彼得学长，或许运气这东西这并不算什么，实力提升的可能性对他们来说更为重要一些。

    “好的，那我们来继续商量一下治疗方案。”姜行雾看了眼面板。

    “第一种方案的药剂大概需要用到这些，其中多目花就是你的导师上次带过来的花，逆厄草和敛草叶我这里有，但是剩下的北黄鱼目与贝母你们可能需要自己想想办法。”

    “当然，我也会看看能不能找到，找到之后我会通知你们。”

    “北黄鱼……是极北冰原的那个北黄鱼吗？贝母是海国的那个？”罗伊问道。

    “主产地的话是的。”姜行雾看了下罗伊的脸色，好像这两个材料对她们来说也并不容易获得。

    她很快给出了第二种方案：“还有一种方案就是像我一开始给你的那只药剂，就像那只药剂里产生效应的远志一样，我会给你找类似的药材做替换。但是效用并不能保证，而且可能还需要你配合进行观察。”

    “那就第二种好了。”费尔顿对此到没什么感觉。

    姜行雾倒有些意外：“不用再考虑一下吗？”

    “这没什么好考虑的，实验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罗伊也点点头，说：“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还带了傀儡，上次关联着费尔顿的丝线还没处理掉。”

    姜行雾反而有点意外：“傀儡……？”

    “这个。”罗伊把傀儡拿了出来，这是一个无脸的人体模型，和费尔顿体型相当相近，上面刻满了咒文，手臂上还悬着一根丝线。

    “用这根丝线把它和费尔顿接起来，费尔顿身上的变化会同步映射在傀儡之上，并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通过咒术解读其中的细节。”

    姜行雾对此来了兴致：“那直接在傀儡实验，可以推出在费尔顿身上的变化吗？”

    “唔，这个不行，傀儡身上刻印的咒文没有这个功能。”罗伊解释了下，“这种功能的傀儡太难做了，咒术复杂，还必须是和费尔顿各方面都相近的活人傀儡。”

    好吧，姜行雾对此有点遗憾。

    既然师生二人都赞同采用第二种方案，她去把材料都拿出来，又取了一份决明子和女贞子。

    在她抽到的中药材里，这两个或许能算得上最对症的。

    决明子归肝经、大肠经，属木，有清肝明目，利水通便之效，多用于目赤涩痛，羞明多泪，头痛眩晕，目暗不明。（1）

    而女贞子归肝经、肾经，属水，有滋肝补肾、明目乌发之效，而肝开窍于目，肾藏精，精能化血而濡养双目（2），对视物不明也有一定作用，同属水或许也能代替北黄鱼目和贝母。

    而另一边的费尔顿已经自觉伸出手，在手臂上割了个小口子，接上了傀儡手臂处的丝线。

    “好了。”罗伊把二者连接好，向姜行雾示意。

    姜行雾把逆厄草先投入坩埚，这是很罕见的黑暗元素的药材，又加进定量多目花和敛草叶，果不其然一场魔力暴乱，她把这些元素一点点捋顺，虽然不算太难，但确实需要不少耐心。

    眼见着差不多，她加进一些决明子，原本已经安分下来的黑暗魔力像被点燃一般躁动起来，整个坩埚都发出闷响。

    就连费尔顿看着这溢散着黑暗气息的坩埚都不由得忐忑起来，这怎么像毒药啊？

    姜行雾多加了些敛草碎，有一定的缓和，但是不多。她咬咬牙，把女贞子也丢了进去，又加了些引汐木汁液，有了水元素的润滑之后显然缓和许多，这之后她又开始一点点安抚这些魔力元素，总算平和下来。

    原本的黑暗气息也收敛了起来，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它慢慢熬成糊状。

    半小时后，姜行雾取来纱布，取了一小部分抹在纱布上，给费尔顿敷上试一试。

    “有什么感觉吗？”

    “有点清凉的感觉？别的就没有了。”费尔顿仔细感受了下，罕见的没有痛感。

    一旁连接的人偶上，眼部的符文和后脑勺上的符文都开始蠕动，罗伊凑上去，把这些蠕动的符文记录下来。

    “所见更多，所感更少。”罗伊念了个咒语，把拓印的符文解读出来，朝姜行雾点点头，“有效，别的地方没有反应应当是没有什么别的作用了，”

    姜行雾闻言放下心来，取了一条纱布把今早还需要补的用药量糊上，把剩下的药剂取出来放在大一点的药瓶里，用魔法封存起来。

    “今早敷一剂之后晚上再来吧。”

    “楼上有病房，303和304两间可以供你们休息，住宿费用50积分一天，药材费用除去多目花外合计10000积分，诊疗费用1000积分，合计11250，我可以先收取定金3000，剩下的可以等治好了结算。”

    罗伊很干脆利落地一次性结清，领着学生到隔壁观察室去等待。

    走到门口，暂时无法视物的费尔顿犹豫了会，停下脚步，还是问了罗伊：“如果我选了放弃治疗，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你身上的答案我已经知晓，后续的路就自己探索。”罗伊淡淡道。

    “但是你需要知道，只有运气并不能在终夜渊活下去。”罗伊顿了顿，“我很高兴你有勇气选择更高的可能性。”

    “不过你还是祈祷治好之后不会成为彼得那样的倒霉蛋吧。”罗伊啧了一声，继续走向观察室。

    房间里的姜行雾叫来了塞西尔：“试试这份药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