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这位可爱的小小姐,我想我们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不,我绝对没有见过您。”你不可能对这样言行夸张的男人毫无印象。

    “可我看小姐相当眼熟,就算不是似曾相识,那或许也可当作久别重逢。”穿着风衣的轻浮男眼中喷出绚烂而又虚幻的繁星。

    “抱歉先生,您一定是认错人了,大概是因为穿着水手服的波波头女生真的很常见。”你不觉得自己能给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留下什么印象。

    “这位小姐,我想我终于找到了苟活至今的真正目的,那就是……”

    话音未落,搭讪的男人被他的同伴一个过肩摔狠狠砸在地上:“敢邀请未成年人殉情的话,我真得撬开你头盖骨,把脑子丢进洗衣机里狠狠甩一甩里面的水分啊!太宰!”

    你刚想说“没关系,你已经不是未成年人了。”但随即被后面的称呼惊得原地蹦起:“什么,太宰,不会是太宰治?!”

    ……

    这不怪你。因为你在这条混乱而陌生的街道上已经迷路很久了,饥肠辘辘,大脑混乱。在发现可达鸭背包里每一种面值的纸币在这条街道都毫无作用后,你开始认真地怀疑自己穿越到陌生年代的可能性。

    “轰!”前面的街道好像发生了爆炸。

    最糟糕的可能性发生了,这不会还是在战争年代吧。你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为了防止被慌乱的人群踩踏,你靠在墙边合上眼睛。或许等你下次睁开眼,你就回去了。但什么也发生,你只能面对现实——你抓住了人群中看起来最镇定的一个黑衣青年。

    “那个,请问……”

    !

    你被黑发青年空洞而冷厉的眼神吓得近乎魂不附体,顿时忘记了自己要问什么。

    “咳咳……想问什么就快问。”

    好凶!不问点什么似乎更对不起他了,于是你结结巴巴地从脑子里挤出一句:“请,请,请问,您知道这是哪里吗?”

    “横滨。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谢谢您,非常感谢!”你的声音听起来一定很糟糕。

    “咳……迷路的话自己尽早去警局,这片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不知是语言的魔力,还是青年垂下的两缕头发让你想起垂耳兔,稍微柔化了青年身上的棱角。于是你收回想要立马离开的脚步,再做最后一个追问:“请问您能告诉我最近的警局在哪里吗?”

    他拧起近乎不存在的眉毛:“最近的……在下刚将其炸掉了。其他的,恕在下不知。”

    在下刚将其炸掉了……

    你后知后觉地蹭蹭倒退好几步,仰面摔倒在地,又不自觉地手脚并用往后爬。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病弱青年竟是恐怖分子!

    他只是淡淡扫了你一眼,然后继续走了,身后甩过来的礼服衣摆如被猛兽啃噬过般参差不齐。

    ……

    原本只是参加了樱桃忌,结束后在附近的咖啡馆里一边写日记一边等雨停,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传送到了一个非常陌生的世界,完全搞不清是什么年代的横滨。

    你在昏黄的街道上茫然行走,街上满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目的明确地奔向固定地点。一辆巴士隆隆驶过,你想起此刻你本应该坐上回家的班车,但现在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被连根拔起然后丢进急流中的草一样。

    你站在商店的玻璃橱窗前看着里面的洒满糖霜的蛋糕,肚子饿的咕咕叫。于是你又下意识摸向随身的可达鸭背包,却又想起钱币不通用。于是你自娱自乐地揪着可达鸭头顶三根毛问它:“你还带了其他能换面包的东西吗?”

    它抱着头,张开自己的大嘴:廉价小梳子、半截铅笔、天蓝色笔记本、电量告罄的手机、用废的纸团、开裂的牙签,两个钢镚儿,一块花纹像是猫眼的鹅卵石……

    一个能填饱肚子的都没有,你懊丧地拍拍鸭的脑袋:真是不争气。

    鸭子背包不会说话,但它抬起困惑的大头,用充满智慧的眼睛看着你:我肚子里装这些都是因为谁啊?

    你忍不住笑了。这时有人突然猛地撞你一把,将你的鸭抢走了。

    “喂!”

    你下意识地追了过去。因为疲惫和饥饿,你越跑越慢。等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处在昏暗的巷子里,墙皮脱落掉色,路边堆满废旧家电。你有些不安,然后你看到地面上一道黑影从你身后扬起,你尖叫一声,朝旁躲开。

    “砰!”

    一根铁质棒球棍砸到地方,发出巨响。持棍人叼着烟,脸藏在棒球帽下的阴影里:“这次‘跳蚤’引来的货还不错。”

    居然是陷阱。抢走你的包只是想把你引到这里而已,一瞬间你回想起无数人贩子和器官买卖的恐怖新闻。你倒退着贴上墙壁,不该追的,虽然鸭鸭很重要,但它不需要吃面包,一个鸭应该也能坚强地活下去。

    虽然笔记本也很重要,但是,如果在笔记本上写字的人本身没有任何价值,那笔记本上凌乱的文字也不过是汽车的尾气一般毫无意义吧。

    可那是你与原来的世界近乎唯一的联系了,你的存在,和你唯一的朋友。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再也没有故作轻松的力气了,连躺平的力气都没有了,你难过得直想哭。但你还是尽量不露出声音里的颤抖,挣扎说:

    “你想要钱吗?你送我回家的话我父母可以给你很多钱。”

    “是吗,心脏、肾脏、角膜、肺……你确定父母拥有买下你身上全部器官的钱吗?”

    你的脸骤然失去颜色。

    似乎是认定你插翅难飞,男人吐了口烟雾:“钱,是个好东西。即便知道那是再愚蠢不过的东西,人们还是被它紧紧勒住喉咙,像一条狗一样被拽得到处跑。”

    你不知所以地看着他。

    “你今年几岁?”男人突然问。

    “十九。”

    “如果我女儿还在,正和你一般年龄。”男人将烟踏灭在地上,用脚反复碾磨:“十年前,死于一起愚蠢的爆炸案。十年后,她的母亲也因愚蠢的疾病躺在床上,日复一日靠愚蠢的金钱吊命。”

    “虽然很遗憾,不过,小姑娘,你的全部内脏我还是只能先收下了。”男人挡住全部去路。

    跑不出去了,你近乎绝望地想。

    就算跑出去,什么都没有的你又要怎么在这个随时可能发生恐怖袭击的世界生存。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明,没有落脚地,也没有认识的人,假如你消失,不会有任何人的生活突然陷入深渊——总而言之,是小偷、强盗和器官贩卖者眼里绝佳的猎物。

    或许死有可能让你回去?

    “请问,还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于是你这样问。

    那个男人有些惊异地看着你:“你不害怕?”

    你坐倒在地,脸上不知是哭是笑:“我很害怕,真的。所以,这其实是我的个人请求:如果需要我的器官的话,可以让我先轻轻松松的死掉吗?一颗子弹就好,请务必瞄准大脑,我绝对不会挣扎的。”

    你不想被混乱地敲晕绑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为什么?”男人却迟疑了。

    “你的妻子不是还等着医药费吗?”

    “可是——”。

    “你要是动不了手,就请让我自己来好吧?”

    “……”

    “你难道在等着路过的正义天使来救走到手的羔羊吗?反派死于话多,请务必一发子弹快解决我!”你几乎带了哭腔。

    “我的意思是,我没带枪。”

    大眼瞪小眼,你们双双陷入沉默。男人还是举起那条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棒球棍,你紧紧闭上了眼睛。

    “咻——碰!”你耳边传来金属棍棒落地的声音,和凌乱的脚步声交错在一起。

    “站住!”

    你看到一个金发的眼镜男子从你眼前冲了过去,那贩卖器官的男人转身就跑,却在巷子另一头迎面撞上一个穿着风衣的人影,伴随着轻浮的声音:“喂喂,聚餐可要迟到了哦?”

    “要不是你这个自杀混蛋打乱我的计划非得绕路来这边买书,我们完全不会迟到好吗!”

    “欸~~可那是《完全自杀手册》的二版啊,怎么可以错过嘛!”

    应该是得救了。你松了口气,发觉右手掌心有点痛,原来是坐下的时候玻璃的碎片残渣刺进去了。你小心地将其一点点拔出来,痛得倒抽凉气。

    男人眼见前后都被包围,仓促地捡起那根棒球棍挥舞起来。你有些困惑地看着他,怀疑他简直脑子糊涂了,这样当然是打不中,因为他离金发男子至少还有两米远啊!

    但棒球棍挥到一半时,不可思议地迎风见长,金发青年险些没能避开。随即他调整了姿态,开始一边躲避长度莫测的棒球棍,一边以灵活的身法接近那个男人。

    “小心!”你忍不住尖叫,因为你看到那根棒球棍居然还弯成直角从后方击向金发青年的后脑勺。

    “棒球棍变形的戏法该结束了哦~异能——人间失格!”那个穿风衣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持棍男子身后,那根棒球棍变回了平平无奇的形状。

    “砰!”下一秒,金发青年的拳头扎实地落在持棍男子身上,并将其按倒在地。

    但比起这个,你更在意的是那个穿风衣的青年,如果你没听错的话,他刚刚嘴里喊的是“《人间失格》”?那青年身形高瘦,黑色卷发多而凌乱,清秀的面容上有双灵活的鸢色眼睛。他身披几乎长到脚踝的卡其色风衣,内搭衬衫和马甲,脖子上还挂了条恰到好处的波洛领结,显得优雅而利落。但他脖子和手臂上却缠满白色绷带,让人心下不安。

    风衣绷带青年显然注意到了你惊奇的目光,当即满面笑容地将你扶了起来,一开口却是:

    “这位可爱的小小姐,我想我们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应该是没有,您认错人了。”你用力回忆了一下,肯定地摇头。

    “太宰!敢邀请未成年人殉情的话,我真得把你的头盖骨掀开,把大脑丢进洗衣机里狠狠甩一甩里面的水分啊!”那边的金发青年怒吼。

    “啊~~啊,真的可以吗?洗衣机自杀法,不胜荣幸!”风衣绷带青年捧着自己的脸作出羞涩的表情,相较于他不合时宜的JK式动作和十分离谱的自杀寻求态度,你更在意的是刚才金发青年对他的称呼:

    太宰?

    一个猜测升腾而起,所有的血液争先恐后涌上大脑,这个名字对你理智的破坏力堪比刚刚那场爆炸——毕竟你在三个小时之前正站在一个名为“太宰治”的墓碑前为其扫墓,口袋里樱桃的重量向你反复强调那过于平和的生活并非是梦。

    现在看来,眼前的情境是梦才对。

    可能是理智已经被炸飞了,你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我今年十九岁,虽然穿着校服,但已经不是未成年人了。”

    金发青年愣住了,而眼前名为“太宰”的青年却笑了出来,眼底划过一丝锐利的冷光,但不敢与之对视的你并没有注意到。

    夕阳刚巧踏进幽深的巷道,落在他的衣摆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太宰’,名字是‘太宰治’。”

    居然真的是太宰先生!!!

    你内心仿佛开了无数瓶香槟,但你理智地让喷发的酒水不要从你的头顶冒出来:比起尖叫,比起大笑,比起犯花痴,比起找最爱的作家要签名——你无比郑重地优先考虑时间和历史,想以此来推测太宰先生此时的状态。

    现在的太宰先生是什么时候的太宰先生呢?是迷茫的少年还是惶恐的中年?已经自杀过了吗?……和别人殉情过几次了呢?

    “我的名字是明里,虽然很冒犯,但可以请问一下太宰先生现在多少岁了吗?当然,如果太宰先生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你克制地盯着自己的足尖,你不希望过于灼热又显得没来由第的感情将先生吓跑。

    没错,是吓跑。

    毕竟,那可是太宰先生。

    “欸~~明里小姐怎么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是真的有在认真地考虑要一起殉情吗?”回应你的是无比轻浮的声音。

    你顿住了,不对,这很不对。

    于是你抬头问:“那太宰先生呢,是认真的吗?”

    那双鸢色的眼睛轻微闪避了一下,随即喷发出绚烂而又虚幻的繁星。青年双颊带晕,以近乎求婚的浮夸姿势半跪在你面前,热情洋溢地握住你的手:“啊~~真是上天的眷顾,我居然有幸能与这样一位可爱的小姐共赴黄泉!”

    你僵在原地,仿佛额头被人迎面痛击,你忍着巨大的痛楚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对不起……”

    “太宰!”金发青年一把扯过太宰治的脖子上下摇晃,太宰治翻着白眼吐出舌头做出幸福的诡异表情。

    轻浮而又随便地向路过的女性发出殉情邀请,太宰先生是这样的人吗?不管是激进参与共产主义运动的青年时期,颓废迷茫的小说家时期,至死不向黑暗妥协的战后时期,他从未,也不该如此冒进如此轻率。

    还是说,正如大多数人所言的,你对太宰治的了解不过仅仅是读了他的几本书,既不认识他本人,又何谈对他的人品能有什么了解和断言呢?一切不过是你的自以为是罢了。

    即便你承认他的人品在某种意义上确实糟糕透顶。

    但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承认,那曾写出“我想开心、努力、温柔待人地过完今天一天”、“我好爱这世界!”、“好想美丽地活下去。”的人,那些哪怕时隔百年仍能如绵绵细雨悄然渗透到你心底的句子,鼓舞着你不断在这个泥沼般世界奋力前进的句子,是眼前这个言行轻率之人写出来的。

    那你之前爱着的,渴慕着的,甚至为之不惜犯下偷窃罪行的,又是谁呢?难道是你空造出来的虚空幻影吗?

    你痴痴地倒退两三步,口中低声喃喃:“不,不是的,你不是我的太宰先生。”

    “抱歉这位……明里小姐,请不要在意那个绷带浪费装置,那家伙就是这副无可救药的德行。”金发青年可靠的声线将你从浩荡的情绪里拉回,他抬了抬眼镜:“我们是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员,今晚的事件我们已经报警了,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谢,谢谢。”你向他二人鞠躬致歉,然后近乎同手同脚地随便找了个方向向前走:“不必,我要回家了。”

    “武装侦探社”?奇怪的名字,难道是太宰治青年时期参加的某个激进组织?

    “明里小姐住在哪儿?”金发青年身后冒出一个乱蓬蓬的黑色脑袋。

    “不劳诸位先生烦扰,我的住处离这里很近,自己回去就好。”你硬邦邦地回复道。

    “真的吗——但前面可是混乱的贫民区欸?”

    “不好意思,我弄昏头走错方向了,应该是这边。”你调转方向准备路过他们从巷道的另一个出口出去。

    这次就连那个可靠的金发眼镜青年都面色严肃地挡在你面前,而“太宰治”插着口袋站在一旁微笑:“刚刚我搞错了,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混乱的贫民区,明里小姐只怕是第一次来横滨吧。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的确需要帮助,但是被戏耍后的愤怒、迷失异世的无措,以及,认错偶像后的狂乱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让你决意将仅存不多,或者根本不存在的自尊心维护到底。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你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面对这个自称为“太宰治”的家伙。

    于是你近乎冲他吼道:“不需要!谢谢,请让我离开。”

    “可是明里小姐好像连自己的包也弄丢了吧?普通旅馆是不会接受没有钱更没有身份证明的客人的,难道明里小姐准备找公园的长凳将就一晚吗?这个时间点了恐怕也不太安全欸?”

    接踵而至的反问揭穿了你摇摇欲坠的谎言,外面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将喧嚣抛进这个狭窄的巷子,头顶逐渐亮起的霓虹与将退的夕阳竞辉。

    爆炸、偷窃、当街抢劫、人体器官交易,你受够了这个见鬼的世界。

    你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那又怎样,难道武装侦探社是什么婆婆妈妈的追着让别人收下捐赠的慈善机构吗?虽然很感谢你们之前救了我,但接下来我自己的私事还是请你们不要再插手了。”

    “接下来可能真的会很危险,虽然这边并不是贫民区,但……”

    但这附近是GLS辖区,一个规模并不大,但从不缺少枪支、弹药和暴力的小型组织的管制地区。

    国木田独步怔住了,对面的少女淡淡抛下一句:“那又怎么样,你管我去死。”

    然后绕过他们步履轻快地冲对面跑去,如同一只飞向自由的鸟。

    “等等!”刚好压制下的歹徒又开始挣扎,国木田独步只好给他一记手刀,同时大喊:“太宰!”

    太宰治无动于衷,冷冰冰的视线锁定住少女奔跑的身影。

    “嘭——”

    白色的身影刚跑出小巷,就被一辆吉普撞飞。

    国木田独步目眦欲裂,飞奔出去,吉普车已不见踪迹,少女躺在血泊之中,呼吸微弱,这个出血量已然没救了。

    一个死在他面前的无辜者,她本完全不需要死,以太宰的身手完全可以拦住她!

    他拎起太宰治的衣领,正要怒吼,却对上对方仙人一般遥远的视线:“与谢野医生会在两分钟之内过来。”

    “等等,你什么时候……”

    “在此之前,你先回头看看吧。”

    国木田独步回头:

    被夕阳与阴影一分为二的路面上,满地鲜血如同有了魂灵一般凭空腾起,一点一滴回到地上的少女体内,伤口愈合如初,地面洁净如新,宛若时间逆流,车祸从未发生。

    少女依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一个穿着干练的短发女性提着黑色的工具包从拐角出现,瞪大了眼睛:“太宰,这就是你要我治疗的病人?”

    太宰治迈着轻快的步子上前,拾起落在地上的那颗樱桃,拎着新绿的果柄在手上转了两圈:“谁知道呢?”

    “太宰,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国木田独步道。

    “欸——?这个嘛……说来话长——”太宰治突然弓腰捂住肚子:“啊!我的肚子……”

    “难道你刚才受伤了?”与谢野晶子问。

    “好饿。饿的没力气思考了,脑子被胃吃掉了——不然我们还是先去聚餐?”

    “太宰!!你给我认真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国木田独步揪起太宰治的衣领。

    太宰治眯着眼,两只手没有灵魂地左摇右摆:“啊~啊,饿到出现幻觉了,好多的星星啊,是从国木田的头发里长出来的小星星吗?让我数数,一,两,三,五……“

    “太宰!!!“国木田独步心头涌起一股杀意。

    “啊,你害我都数混了,又要重新开始了啊。“

    “算了,带她一起过去吧。“与谢野晶子一把背起地上的明里:”刚好乱步先生也在,应该一看就明白了。”

    “对啦!去吃关东煮!!关东煮,关东煮,关东煮~~”太宰治凭空挥舞着绑满绷带的手臂,像是要去郊游的幼稚园儿童。

    国木田独步捂脸:为什么这样丢人现眼的家伙会是我的同事?好想把这个状态不明的人形生物打包塞进旁边的不可燃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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