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极东之地有一村庄名肆,肆庄自古以来便格外受老天眷顾。肆庄一直风调雨顺,就连临江都没能被江水祸害。
几十年前,不知何故,江面不再清澈平静,反而变得污浊不堪。
江中鱼类也少之又少,时不时冲上岸的江水令村民不堪其扰。有村民在江边看见云层之中有一黑色的长雾状似龙,气浪袭来雾龙入江,村民倒地。
自此,河神一事便在村中传开了,村民们在村长的带领之下开始每月往江中投放牲畜。渐渐地,江面不再浓雾片片,村民能够下江捕鱼。
河祭被定下,村长带头修建了河神庙。
十年后,一个驼背老妪带着一个襁褓来到肆村。
第二日,河神庙外一百米靠水处凭空多了一间竹楼。看着破败不堪,外貌也与村中人家无二,只是谁人都不曾记得它存在。
对于突然出现的竹楼,村民们怕的不行,他们不像远方的修士有修为傍身,要是被妖魔缠上一定暴毙。
最后,村正被推出来去接近竹楼,许是江风太烈他始终不得好生睁眼。愣是在竹楼下小院门口,进不去。
古怪的竹楼,夜里会传来鬼哭狼嚎,胆小的人更是连路过都不敢。
又过了几个月,村中有人生了怪病,药石无医。一家老小都守在床前,陪着那年长者最后一程。
没想到,夜里来了,几人莫名睡着了。待睁眼时,床上哪里还有动弹不得的病人。几人遂四处寻找,天亮时分老人突然提着一盏奇怪的鱼纹灯笼回到家门。
几人惊疑未定,扶着老人坐下,老人却摆了摆手说自己已经好了。家人只当他是回光返照,胡言乱语。
却不想,一连几日老人的身体越来越好,不仅是怪病就连多年的顽疾都好得差不多了。
几番询问之下,老人这才看见明亮的灯笼,好似突然惊醒般跪下朝着灯笼磕头。
下一刻,灯笼熄灭。
老人说自己梦见自己走在一片迷雾中,不知多久,前方传来明亮的烛光,他靠近发现地上有一盏精美又怪异的灯笼。
不由自主地,他提起灯笼,周围瞬时被照亮,那是一个药房。里面有浓浓的药味,他闻着都精神了几分。耳边响起一道苍老的嗓音,空中好像有一个细长的东西在飞,但他看不清。
“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愣了一下,恍惚地回,“刘乞。”
房间更亮,有个老妪伏案提笔。
“年龄。”
“四十有二。”
“籍地。”
“肆村。”
“错了。”语气微怒。
老人灵魂一痛,“西闵二坊。”
老妪看着纸想着什么,后笑了笑,她身边的亮光不见了。
“有德,准借。”
这句话一落,老人从屋中出现在村中的小路上,鱼纹灯在黑夜中格外温暖。老人抬脚,灯光照着下一步路,一寸又一寸,他感到身体慢慢有了力气。
天亮时,他恰好走到家门口。也就是在那刻,眼前不再只有灯光。
后来几天一家人合计,突然想到老人描述的屋子,老人提着熄灭的灯笼朝河神庙方向走。
只见,那旁边的竹屋哪里还破败杂乱,整洁非凡,院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草沐浴在阳光下。
他敲敲院门,蹦蹦跳跳跑出来一个绿发小女孩,睁着白色的瞳仁就那么看着他。
他慌不择路,差点被青草滑倒。这时,小女孩忙拉住灯杆。
她正正身体,转头“阿奶,来人了!”
“知道了。”熟悉的声音。
竹屋中走出一个佝偻着背,戴布帽银铃的老妪。她和善地笑着,一口银牙一颗不落。
老妪把手放进腰间栓着的小布袋,像是在确认什么 ,“刘乞?”
“是我。”
刘乞年纪大了,但不至于眼拙,面前这个老妪与前几日的“梦中”那人一模一样。
“还灯来了?”
“是。”
小女孩使了下劲,把鱼纹灯拿过来,而后就直接扔进了屋内的火盆里。
老妪倒是比想象中的好相处,并没有村里人说的那样古怪,况且她救了他。
“居然是鱼纹的灯,阿奶,你也太大方了。”
“生儿,回屋去。”
小女孩撇撇嘴,去了药房,上面放着一个封面破旧的本子,里面俨然有了一页文字,朱砂玉笔,那刘乞的有生之事跃然纸上。
“好像,不够......”
这边,刘乞和老妪正在交谈。她似乎格外开心,像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人一样。刘乞知道了,老妪名叫雾衡是一个巫医游历经过此地,见河中有异觉得有趣便留下了。
而那小女孩,看起来像怪物的确实是个人类。雾衡说自己在肆村的上游一地见她浮在上面,可是乖乖的丝毫不哭闹,雾衡对一切奇怪的事都好奇就把她带了上来。
彼时,她才出生不足十日,雾衡念懒直取了江生一名。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不过江生听不清了,她皱眉去了火盆旁把鱼纹灯拿起来。鱼纹灯又亮了起来,她把灯拿在手上,一个点地便轻身把灯笼插在药房药柜最高处。
随后,她觉得自己莫名很困,沉沉睡了下去。
“谢谢衡奶奶搭救。”
雾衡不语,站在门口目送刘乞离开。
刘乞有些不舍,他本也是向往巫医一族的,只是、罢了。等他退出院子,回头之际,见竹楼一楼的大门处挂了一盏纸糊的白灯笼,上面俨然有一个医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竹楼在他的眼前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