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放学路上。
苏珍拉扯夏晓尧：“周日一起去吧，一起去加油！”
白禾禾：“对啊，我们两肯定是要去的。”
夏晓尧：“你们当然要去啊，你们要给男朋友加油，我去干什么。”
苏珍白禾禾一脸红晕：说什么呢，还不是呢啊。
夏晓尧心里诶了声。
见色忘友啊。
苏珍和白禾禾要去逛街，夏晓尧肚子还有点不舒服，就没跟她们去了，下午没课准备再回家睡一觉。
路过校园超市，进去想买点水果，给室友们也带点，他们昨晚那么照顾他，可得好好给补补。
夏晓尧可是很感恩的人。
毕竟对他好的人本来也不多。
夏晓尧挑了血橙，拿着大塑料袋，一个劲儿地往里装，像小松鼠给自己屯冬天的货一样，可劲儿捯饬。
今天的血橙还挺便宜的，个大饱满，看着诱人。
“这些都不甜，你买它干嘛，做慈善么？”
一道慵懒的声音响在耳边，夏晓尧还在想哪个男的这么嘴毒，一回头，看见程远。
“……”
男生一脸认真地望着他，是真的在疑问。
夏晓尧脑子闪过片刻的空白。
随后出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腾地一下，夏晓尧脸热起来。
但他还得忍着，不能被程远发现他这么怂。
可是身体出卖了一切。
他下意识地就想离程远远一点。
要知道，一个直男，在不清不楚，浑浑噩噩的情况下和一个gay睡了，醒来不恶心的直吐也会疯狂砸墙，整不好还会想把人抓过来狠狠揍一顿。
虽然那晚他也是想救人来着，但被迷惑把人睡了也是事实，还在第二天留下2块五毛钱，跟侮辱人似的。
他当时只想着不能丢面儿，没想这么多，毕竟是个体育生，说人家这方面不行，那还不得气死。
夏晓尧有点心虚。
不过这点心虚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他还被破处儿了呢，找谁说理去？现在后面还泛着疼呢！
程远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想法，只觉得夏晓尧的表情跟便秘似的很难懂。
他也不想懂了，单手拿个了橙子，“这种的，肚脐鼓出来的才甜。”
说着，挑了几个，塞进夏晓尧的塑料袋里。
夏晓尧低头，没拒绝，但也没说谢谢，嘴巴就像黏住一样。
程远看他，笑了下。
然后猛地凑近，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问：“不会说话？那晚上不是挺能叫的么？”
一下子，夏晓尧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凶悍’地瞪向程远，像是炸毛了的猫。
程远挑歪唇笑了下，挑眉问：“我的表现就值2块五？”
说着顺手又给他袋子里扔了个橙子。
夏晓尧又泄气了，活像是被打了一拳，但又不能出声，憋屈极了。
“你、你到底想干嘛？”夏晓尧问的颇有壮士断腕的气势。
决定了，男人的事还是要男人一点的方式解决，大不了就找个地方打一架！
反正睡都睡了，也改变不了事实。
夏晓尧瞥着程远能装下两个他的身材，暗暗吞了口口水。
他这细胳膊细腿的，不知道会不折了。
“还疼么？”程远忽然对着他耳朵低声说。
“……？”
夏晓尧抬眼。
程远一张俊脸，眼神温柔。
“我给你买了药，准备给你上的，结果你直接就跑了，我做的有点凶，怕把你弄坏了。”
“别别别别说了！”
夏晓尧脸蹭一下就红了，恨不得直接钻进地底下去。
要不是周围人多，直接上手堵程远的嘴了！
青天白日，说什么呢，是不是故意的！
“你……！”夏晓尧指着程远准备骂人，对上程远一脸认真，十分坦白的眼神，话到嘴边直接绕了弯儿，“不用你管，我……我天赋异禀！”
“是吗？”
程远懒懒看他一眼，眼底盛出点笑意，“嗯，那确实是。”
！
看出来了，他就是故意来寻他开心的！
夏晓尧剜了他一眼表示愤怒，转身赶紧一溜烟跑了。
室友李大胖腋下夹着一联红枣酸奶走过来，“干嘛呢老程，逗姑娘呢？笑的这么浪荡。”
程远没有反驳，视线朝外望。
这个角度，还能看见某小只慌乱跑出去的脑瓜尖儿，细碎的软发在脑袋上一颠一颠的。
程远单手插兜，勾了勾唇。
-
晚上，苏珍在微信里问他：【小尧，周末跟不跟我们一起去，给体育学院加油？能看到程远哦~】
现在这个诱惑在他面前已经完全不成立了。
想到今天程远笑他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
他说他给他买了药，还担心给他弄坏了。
他人真的还挺好的。
那也不行。
程远就是个吃人的大灰狼，早晚有一天会把他骨头都啃不剩，还是远离比较好。
就当他白嫖了个大帅哥吧，反正也不亏了。
夏晓尧：【我不去了，我那天有事儿。】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班里辅导员宣布了，全英语学院都参加体育学院的加油助威，一个人也不许迟到。
原因，当天有校领导光临指导，体育馆太大，人不够，会很难看。
周末当天。
夏晓尧不情不愿地跟着苏珍和白禾禾来到体育场。
这时候，其实已经来了很多人了。
跟这两人面露红光，泛着一股春色的样子不同，夏晓尧虽然穿的很清爽娇嫩，一副很可爱的样子，其实魂儿已经飞走几个小时了。
他不想来不想来呜呜呜。
一想到一会儿可能会见到程远，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程远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把他给睡了，朝他要说法的画面。
不怪他这样想，从小到大，他接触的直男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甚至当众给他难看。
像程远只是私下里语言调侃他就已经算是个好人了。
现在最好的，就是他两老死不相往来，等过一段时间，谁都忘了，就好了。
可现实是，他，现在，正过来看他的比赛，还要为他加油。
一坐下来，就能感觉到体育场的凳子冰的尾椎都疼。
常年未有大动作的体育场，终于等来了一群给他热椅子的倒霉蛋。
“啊！好凉啊。”
“嘶——不行，跟冰块似的，我来事儿了，一会儿都要肚子疼了。”
“靠！真他妈的凉啊。”
男生都有的受不了了。
初春的天气，寒意跟带刺的骨头似的往肉里扎。
苏珍和白禾禾脸都白了。
夏晓尧也冰的龇牙咧嘴，看见两女生冰的不行，就想脱下外套来给她两垫着。
但是又一想，他就一个外套，给谁也不合适，就只能先这样了。
直到比赛双方，两个都进场了，所有人才忽略掉屁股底下冰冷的寒意。
周围开始爆发热烈的加油声。
苏珍和白禾禾一个劲儿地喊两个男生的名字。
声怕对方听不见。
那两个人正好随着体育学院的队伍往前走，听见声音，抬头望了过去。
挥手示意。
“啊啊啊啊啊！”苏珍白禾禾爆发出更激动声音。
还有什么比万众瞩目吸引所有人眼球的男生其实是你男朋友还当着这么多人面和你互动更刺激！
夏晓尧无语地看着这几个人撒狗粮。
视线向下，无意识正好瞥见个人。
皮肤白，气质好，冷淡的眼，高挑的身，一眼望下去，就跟别的人帅的不在一个次元。
恰巧这个人，正在苏珍白禾禾那两个男朋友身边。
夏晓尧一眼就看见了。
瞬间头皮发麻，赶紧在那人抬眼之前收回视线。
感觉头顶总有些什么东西。
程远若有所感地抬了抬头。
一个可爱又有点娇的脸庞，出现在视野内。
他好像注意到了他，又尽力在忽略他。慌乱，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暴露了像揣了个小兔的内心。
跟他对视上又赶紧移开视线，闭眼懊悔，睫毛都在发颤。
呵。
程远又想笑了。
“怎么了？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某个兔子挺好玩的。”
着急了会咬人，但是也不会咬的多疼，反而让人觉得湿乎乎的痒。
他乖巧了，又有点想惹他发脾气。
“啊？”
体育场休息区。
一个9号选手手里拿着个泡沫垫，正望着某处，想往那边走。
“你拿着个干嘛？”
“外面塑料袋子坐着凉，我给禾禾送过去一个。诶你要不要给你女朋友送一个，我这儿还有这么多呢。”
“行，我给苏珍也送一个去。”
“啊。”苏珍和白禾禾收到男朋友送过来的贴心坐垫，开心又娇羞地捂着嘴。
旁边其他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啊下辈子我也要找体育生谈恋爱，好高好壮啊。”
“你咋不直接说你想和程远谈恋爱呢，让他给你送坐垫，哈哈。”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就是——啊！”
说话的女孩子惊呼一声，目光怔怔地望向一处。
他旁边的女生也惊了，张着嘴巴不说，望过去。
夏晓尧本来就挨着她们，想不注意都不行。
那个方向，就是他这边的。
抬眸去看，倏地撞进一片漆黑幽邃的眼睛里
程远手里拿着泡沫垫，冲着夏晓尧挑了下眉。
意思很明显。
给你的，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