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尧心思不在学习上了，学什么都学不进去。
有时候想抬头看程远，又怕对方会发现他偷瞟。
他强忍着，实在不行了，才抬头装作放松似的看程远一眼。
有时候，他会撞上程远的视线。
心一跳，火速远离，一分钟八百个动作。
那个学习视频进度条被他前进又后退，快点出火星子了。
他和程远好久没见，有种熟人的尴尬感。
就算是想要搭话都搭不成。
夏晓尧垂下眼睫，在卷子上无聊地写写画画。
学了快一个小时候，一个卷子都没做完。
夏晓尧都想要不要换个座位了。
怎么了今天是，以前他做卷子很快的。
夏晓尧颓废地拿杯子去水房接热水。
他的杯子是芒果色的小兔子形状，胖嘟嘟的，很可爱。
他走后，程远撩起眼皮，望了望他背影。
夏晓尧把杯子放到窗台上，先去了卫生间，然后想再出来接水。
到水房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绝望了。
就几分钟，水龙头那排了一溜长队，他前面都要7-8个人了。
可能都在等热水，夏晓尧闻到一股淡淡的速溶咖啡味儿。
“夏晓尧。”
队伍前面突然有人叫他。
夏晓尧睁眼一看，程远！
程远朝他伸手，“给我。”
男生胳膊很长，那双手也匀称好看。
很大，很宽，如果握住的话，能把他两只手都攥到里面。
夏晓尧感受过这双手的力道，之前在床上，无数次按在他的腰上，脚踝，无论怎么逃，程远一只手就能给他拽下来。
夏晓尧分神了一下，赶紧把水杯给了他。
程远在前面拿着一个胖兔子水杯低身接水，他指尖上还挂着一个黑色的运动系保温杯。
男生身形颀长，劲瘦有力，侧脸就有一种成熟稳重的年上感。
胖兔子水杯在他手上显得极不搭，好像是大人在给小朋友接水一样。
夏晓尧感觉到自己被照顾了，心里甜滋滋的，咕咚咕咚冒泡。
如果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人在，他都想掏出手机，把这一幕照下来。
“谢谢。”
“没事儿。”
两人一起回了座位。
肖扬瞧了他两一眼，翘起一边唇角。
程远看见了，跟他对视。
肖扬一副‘没想到啊大哥，你就这么失身了’的感觉。
程远没忍住出声，“你笑什么？”
肖扬很自然地瞥了夏晓尧一下，意有所指，“没什么啊，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程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出意外。”
肖扬：“错了哥。”
-
夏晓尧刚坐下，屁股估计还没坐热，就又起身走了。
程远抬起头。
夏晓尧的位置空着。
桌面上是他的pad，外罩个粉萌粉萌的壳，就连笔都是黄色的胡萝卜笔，本是像天空一样的浅蓝色。
旁边他们三个从头到脚都是黑白灰，多一个色儿都没有，夏晓尧的东西衬的他们三个好像是糙汉老爷们。
程远看着看着就想笑。
肖扬一个激灵。
“不是大哥，你之前拒绝了郑薇，该不会是……嗯？”肖扬挑了挑眉毛。
程远转头含笑看他，“你还挺八卦。”
没正面回答！
肖扬一脸震惊，“这么多年，我还真没发现你是——”
“想什么呢？”程远打断他，“就是个小孩儿，我照顾一下，别发散思维。”
夏晓尧长得确实挺小，眼神都有一股纯真感。
“哦小孩儿”肖扬点点头，“行，那是我多想了，我多想了。”
不一会儿，夏晓尧回来了。
程远注意到，他外套裤兜里有点鼓，不知道揣了什么东西。
夏晓尧回来，坐下，带起一阵风。
裹着一股水果糖的清香味道。
程远动了动鼻子。
没一会儿，一只细弱的小白手伸到他眼前来，攥着几颗奶糖，洒到他书本上。
程远抬眸。
夏晓尧有点害羞，脸上染了一层微红，“给你吃。”
“……”
程远喉结滚了滚，垂下眼，“谢谢。”
夏晓尧给完了程远，又给李大胖和肖扬分了几颗。
“谢谢哈。”
“谢谢。”
“不客气。”夏晓尧笑了笑，视线又不经意瞥过程远。
肖扬扒了颗糖塞进嘴里，望向程远，意思很明显：【你两这他妈的叫没事儿？这含羞带怯，缠意绵绵的，这他妈叫没事？！】
程远不想理他。
自己也扒了颗糖，塞进嘴里。
很软，很甜，很好咬。
垂着眼，吃着夏晓尧
……的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诶你学英语的啊？！”
夏晓尧一颗糖拉近了和程远室友的距离。
李大胖本来在跟专业论文战斗，他一边读英文文献，一边在手机上蹩脚地查英文单词意思，再在文献上做标注，别提多费劲了。
没想到一转头，看见刚才跟他示好的夏晓尧是学以英语的，激动地一个大手就拍了过去。
夏晓尧这小身板可禁不起他那一掌，顿时身子都向前惯性地倾了倾。
李大胖感觉有人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程远睨了他一眼。
“哦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李大胖真挚地表达了抱歉，同时对夏晓尧说：“同学……哦不兄弟，你看看能不能看懂我这个论文啊，帮我翻译一下就行。”
夏晓尧反应了一会儿他说的，点点头，“可以啊。”
夏晓尧很喜欢帮人，帮了人他也开心，只要是对他没有恶意的都可以。
他虽然长着一张不学好的脸，但其实专业英语很厉害，语感很强，已经过了专八，翻译这些论文，除了一些学科专业术语，剩下的都不在话下。
李大胖就看他在纸上唰唰唰写汉字，都看懵了。
心想，果然，专业的事儿就得专业人来干。
遇到不会的，夏晓尧还会给他小声讲解。
夏晓尧认真起来的样子很惹人。
娇嫩的脸蛋，眨着的小鹿眼，一本正经地讲解。
那双粉又红润的唇一张一合。
程远想到了那晚上咬噬的触感……
和里面的小舌……
操。
下腹一热。
程远皱眉，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流氓。
他抬手，捏着水杯，猛灌了一口。
突然想起来，听说男人一旦开了荤，就停不掉了。
所以……程远掀起眼皮，盯着夏晓尧白皙的小脸蛋看。
肖扬在一边凑过来，“你好像要把人吃了，大哥，你对你家小孩儿不太地道儿啊。”
程远不急不缓，转过头，“你废话好多。”
“要不然我对你地道地道？”程远鼻腔哼出一声，“嗯？”
肖扬觉得自己后脖颈子都有点凉。
讪讪退去。
-
夏晓尧给李大胖讲了个大概，比他一个一个对单词强太多了，对夏晓尧好一顿千恩万谢，说等以后要请他吃饭。
夏晓尧没想到会交到一个朋友，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唇角时不时就会翘起来，是真的开心。
程远转着笔，看他开心，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猝不及防地和夏晓尧对视上。
便不着痕迹地垂下眸子。
倒是夏晓尧觉得奇怪了。
按照往常，程远早逗他了，
但是他今天对他倒是安静地很，一点调笑的意思都没有。
不知道是和他有距离感了还是怎么。
他低下头，心里有点闷闷的。
在纸上随便画了画，自己也不知道在写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响起来不大不小的一声。
“同性恋，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