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歌

    秋季新品成功上市,林安灵活运用上辈子互联网看过的东西,在蒙托盖伊街掀起了一场小小的时尚风暴。不是很大,但把对面店的老板脸吹歪还是可以的。

    而随着高收益而来的就是商战,还是非常恶毒的商战,几次交锋下来林安也化身贾诩,阴招频出毫无下限,打得那几家老板看见她就夹着尾巴走。

    最经典且让她出名的一战就是,变装舞会上她模仿库伊拉,叼着烟用火柴点燃了白斗篷,修身黑裙和一脸高傲的琳娜猫惊呆了众人,她则在所有人发呆时伸出手指指向那个往店里丢跳蚤的家伙,还用中文念叨了几句话。而第二天那个家伙就因为中风后半生都要卧床。

    经此一战女巫名号彻底打响,人类喜欢黑暗,店内营业额莫名增多。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唯一且严重的问题出在了林安身上。

    她染上了烟瘾。

    巴黎两个月将她的酒品提高到了两辈子都不曾有的高度,不得不说酒精有助于缓解压力,但也非常误事。

    那是个庆祝打倒敌人的一挽,她开了一瓶三十年的红酒庆祝,售货员们喝的开心,然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嘴里已经有了一团烟雾,这口白雾憋得她喘不过气,最后还是金发售货员拍了下背她才将其吐出。

    尼古丁带来的兴奋感让人欲罢不能,那天之后林安会偷偷的尝试抽烟,她抽的很浪费,一根烟也就点燃半根,而这半根她还要再咳出一半。

    不健康,但意外有点喜欢,她终于变成烟酒睡袍不离手的巴黎女人了,真是可喜可贺。

    那兄弟俩轮流出差,家里一时间变得清净,除了琳娜猫没事就揍摩西外一切依旧,而让她无法理解的是,琳娜猫很喜欢艾德曼,经常贱兮兮的过去找他。

    两个天天冷着脸的生物依偎在一起,那场面实在太诡异。

    靠在大阳台上点燃一根香烟,夜色下的巴黎闪烁着霓虹灯,无数家夜总会亮着招牌吸引顾客。夜晚的巴黎充斥着罪恶,而最脏污的下水道内说不定有一群有志青年,寻找机会争当清洁工。

    终于成功过肺一次,辛辣的烟雾笼罩在喉头,尽管极力忍耐却还是止不住咳嗽。不信邪的准备再抽一口,可一只手将香烟夺走,向后仰头她看见前几天刚出差的人。

    他终于换回了黑色制服,华丽程度应该是礼服那种,腰上还悬挂着一把匕首。而他指间正夹着虎口夺出的香烟,熟练的吞吐过肺,吐出稀薄的烟雾,若不是夜色刚好做背景板,林安甚至怀疑他把那些烟全吃了。

    “一根十法郎。”比了个数钱的手势,林安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和摩西鼻子上的抓伤抵消了。”

    掐灭烟嘴处的火星,面前的女人还穿着那身工作服,就像那场暴雨时他说的一样,林安现在是个迷人又危险的女人,她在巴黎学坏了,或者说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吸烟有害健康,少抽一点。”

    “呵,又来了,又是这自以为是命令别人的语气。”

    打火机丢在对方身上,琳娜猫结束了和摩西的斗争,现在正靠在艾德曼脚边,这看得林安更不爽了。

    “别那样看它,你和摩西关系好的时候我也是这种心情。”

    将小黑猫抱进怀里,揉搓起猫肚皮,艾德曼没有往常的恭敬态度,奔波的疲劳和灯光阴影让他看上去终于像个阴暗辣脆,双开门一样的身子则把门堵了个严实。

    “琳娜,林安,琳娜。法国人取名还真有一套。”

    “总比你强,大街上喊句施耐德八个人回头。”

    说出心里话,林安并未意识到对方今天的变化,她还在挑衅,就像之前认定这家伙不敢做些什么一样。

    “琳娜琳娜,别告诉我你没事对着一只猫意淫,就跟本森和狗撞名那次一样。你们还真是重口味,实在受不了就去你们的养鸡场,希姆莱应该很乐意你去当种马。”

    “谁告诉你我没去过?”

    耳光声在喧闹的巴黎夜晚并未掀起什么波浪,除了吓跑琳娜猫外,这一巴掌就像跃入太平洋的小雨滴一样悄无声息。

    宝石戒指加持下伤害加倍,偏着头深吸一口气,后半句还没说出来,艾德曼只叹她们还真是重名的主宠,出手速度都快的惊人。不过他也很好奇林安是出于什么心情扇的耳光,他有些希望是最想听到的那种,但这位扭曲小姐肯定不会承认。

    她总是在犹豫惧怕,却又胆大的厉害。走出一步退后两步,在你无望的时候又小跑上前,然后火速逃跑把刚萌芽的希望掐灭。

    怒火让身体不断颤抖,林安不知道刚刚是什么情况,只知道那句话说出来那一刻,她甚至想把艾德曼掐死。无论那是真是假,她忍受不了这样的态度。

    他以为他是谁,敢这样戏弄她。

    “你没资格戏耍现在的我,以及我对你的私生活没有兴趣,如我之前所说,我们的关系非常清晰明了。”捡起琳娜猫落下的珍珠项链,红宝石戒指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当然如果你想用权力把我关起来的话我也没办法,但我也保证,你如果敢这样做,我就敢把你变成圣诞节的那只鸡。”

    “把我扒干净再涂点油?”

    巴掌声再次替代回答,这次她强迫症一样扇在了右侧脸上。

    挺好的,起码对称了。

    那天晚上林安得出病情加重的结论后就出差了,这次终于轮到她出差应酬,远离巴黎喧嚣享受工作带来的快感。

    艾德曼说对了,她就是个扭曲的女人,连零零七的工作都能让她心情愉悦。当然这也很大原因是家里两只妖怪斗法,两个小崽子每天掐架,她急需一段休闲安静的个人时光。

    和她有一样困扰的人很多,自己的供货商,也就是梅莎的好闺蜜,小熊先生和泡芙的主人-贝利女士看出她最近的困扰。两人先是去了乡下,八月湖面泛舟,木桨带起细小水花,溅在皮肤上带走一丝热意。

    划船的船工吹着口哨,常年劳作出的精壮肌肉裹着松散的亚麻布,他很清楚这些巴黎贵妇所求,特意漂泊到湖心中央,不远处贝利那艘小船传出令人燥热的声音。

    不得不说这些小镇男孩确实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只可惜林安吃惯了细糠,而且卡痰一样的法语令她兴致全无。

    又看出她兴致不高,贝利女士带她返回巴黎,不得不说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灯红酒绿间林安感觉法语也不是那么难听了。

    台上男模穿上了仿制的德式制服,此刻上身脱的只剩领带,腰带里还塞满了钞票。享受揉肩捶腿服务,心情大好的情况下林安把钱包丢了出去,几个男模瞬间蜂拥去抢,滑稽的模样逗得贝利拍手大笑。

    “亲爱的,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玩呢。”

    “没办法,我还要工作。”直接将脚搭在人肉矮凳上,捏了捏旁边那张意式风情的脸,林安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家里实在无趣,我们不能天天吃同一盘菜吧。”

    “赞同。”举起酒杯,贝利觉得终于寻到了知己,“说真的,我都想尝试下德国菜了。”

    “不建议,除非你想跟驴子过日子。不过吃一次还不错,他们可是全民尚武的。”

    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最近林安顿悟了。她现在有钱又有脑子,还是崭新的24岁,她都能登报当传奇商人了。花花世界迷人眼,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她要当一只高贵的蝴蝶,穿梭在酒醉的花丛中,片叶不沾身。

    纸醉金迷的过了几天,甚至还带上傻翠丝一起开眼界,踩着宵禁时刻回家,两人身上的酒味还未完全消散。

    “小姐,我还想跳舞。”难得提出要求,面色绯红,翠丝想到了刚被修好的留声机,“楼上还有几张唱片,我们去请夫人和伊娃一起跳好了。”

    “当然可以,我先去换个衣服。”

    和姨婆斗法那天林安也成功搬家,她把三楼变成了自己的私人领地,卧室书房客厅工作间厨房一应俱全,更关键楼下就是艾德曼,她经常故意穿高跟鞋跳舞到深夜,前天还叫了两只鸭子给梅莎补一补。

    是真的鸭子,油封的烤鸭。只不过送鸭子来的那两位也很养眼就是了。

    没办法,谁让那家店两种类型的鸭子都做的不相上下呢,她当然会选择眼睛肚子一起饱餐。

    下意识瞥向那间客房,平日紧闭的门虚掩着,刺鼻的酒味隔了几米都能闻到。虽然不是很想管,但林安怕这家伙把自己喝死,或者又搞自杀剧情。那就太糟糕了,一个军官死在家里,她可不想又创造出什么节日来。

    只是看一下他死没死而已,有气就不用管。

    抱着这样的想法推开门,屋内并没有电灯,开门的声音非常小,但还是引得两对灯泡扫射过来。

    摸索着按下一个开关,昏黄的灯光并未起到很好的照明效果,但也足够她看清屋内环境。

    琳娜猫趴在摩西身上,而摩西窝在沙发角落,茶几上摆满了酒瓶,粗略估算约有十几瓶,而地上还有几个倒下的空瓶。

    造成这副景象的人正趴在茶几上,看来他真的醉了,连有人进房间都没发现。试图上前查看他有没有把自己喝死,不慎踢到一个空酒瓶,玻璃碰撞地板的声音格外清脆,也成功的将他唤醒。

    抬头环顾四周,酒精并未降低他的职业素养,当看清来着是谁后,因醉酒而恍惚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晃悠着起身走到对方面前,酒精是个神奇的东西,把林安变得危险,把艾德曼变成了只会傻乐的呆瓜。

    “抱歉我喝了太多酒,这些是我自己买的。”

    双手摆动个不停,可对方貌似误解了他的意思,直接向后退半步,那提防的模样让心脏彻底碎成八瓣。苦涩的笑出声,艾德曼闻到了她身上的古龙水味,看来她又出去潇洒了,相比那些男演员肯定比他这种家伙更贴心。

    “抱歉那天我那样和你说话。”

    “没什么,但我也想提醒你,我们现在…”

    “因为我非常嫉妒,嫉妒的要死,我想把你身边的那些男人全都弄死。”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艾德曼讨厌那些场所,来巴黎后更是一次都没去过,但他清楚里面的人都什么样,也知道本森和那个终于记住名字的菲力克斯什么样,他也知道林安宁可和他们一起也不会正眼看他一下。

    他忍受不了这种情况,从父亲那里遗传的嫉妒因子在血液中奔腾,有那么几次他真的很想掏枪把本森打死。

    “你说的对,我是个自以为是滥用权力的家伙,我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在想办法接近你。

    ”橡木塞发出清脆啵声,德国人开酒瓶的技术出神入化,林安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闻到一股酒香。

    “我骗你没有房子可租,自以为可以护着你却还是让那群家伙钻了空子,送你去乡下却让那个该死的英国人搅乱一切,我还拦了信。这些都是我做的,我就是你口中那么卑劣。”

    “我就是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因为我爱你,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也会爱我。可你谁都能爱,就是不肯分出一点点给我。”

    怨夫的控诉熄灭了跳舞的热情,绕到沙发后拿起那个熟悉的盒子,包银的四角美观又坚硬,那晚她用这东西刻下了独属于她的痕迹。

    钻石项链静静的躺在丝绒之上,即便在如此昏暗环境下依旧闪着耀眼光芒。放下那个盒子她准备离开,她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她需要去洗个澡让自己冷静下来。

    “别走,求你了。”

    略有些熟悉的场面唤起了严重的PTSD,强行将准备离开的人抱在怀里,脸埋在对方颈窝,那股熟悉的味道缓解了不安的情绪。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你别走,把我当空气也好,只要能让我看见你就好,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陪在你身边,我绝不会打扰你。我爱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熟悉的短语在酒精作用下讲的更为顺畅,亲吻着爱人的鬓角哀求,他终于放下了一切尊严,在这场战争下,林安是永远的赢家。

    曾经有那么几次林安差点就回应了他,她喜欢那双蓝眼睛里永远只有她一人的样子,可现在她却莫名不敢看。

    沾满酒气的怀抱让她感觉有些窒息,就像搁浅的鱼那样,她只想赶紧挣脱逃跑。可那却牢固的无法挣脱,明明力道并未收紧,她却有一种被掐住脖子的感觉。

    这太可怕,她真的很想跑。

    “如果你想继续之前的关系,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会给你皇帝的宝剑和王冠,还有苏丹的权杖,还有城堡,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轻柔的吻落在额头鬓边鼻梁,这有些出格,但艾德曼不想停下,她无时无刻不在渴求这样的触碰。

    “把你对摩西的爱,对凯瑟琳的爱,对所有人甚至是莱纳的爱分一点点给我。说你爱我,只要这一句就好,骗我的也行,说你爱我,你爱我…”

    “我不爱你。”

    “我知道你不爱我,可就连说一句假话,骗我一下就不行吗?”

    放弃挣脱,林安能感觉他呼吸都停了一下,而环绕自己的手臂也垂落下来。尽管重回自由身,但那窒息感却更加强烈。

    望着那双要哭的蓝眼睛,无数的话堵在喉咙抢占了本就稀薄的空气,她恨不得抓开喉咙让气流直接涌进肺部。

    愚蠢的家伙,她的演技不算好,为什么他就没看出来自己说的是假话呢。

    我不爱你?

    不,正是因为我爱你,我深爱着你,所以我无法接受即将到来的一切,我无法接受要在五年后寻找你的尸骨,如果真的要这样做,我宁可淹死在柏林运河里,或者直接在这时候杀了你。

    她想吼出这句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夺过酒瓶泄愤一样将自己灌到呛酒。

    她很想搬出种族法小胡子来给面前的家伙一个借口,可这行不通,因为艾德曼根本不喜欢这些。

    他是一个奇怪的德国人,他感谢小胡子给他面包,但也恨他为什么让自己手上沾满鲜血。

    再次对上那双曾让她着迷的蓝眼睛,像冰封的贝加尔湖湖面但并不寒冷,总是倒映着她的影子而不是相似的别人。

    那么一瞬加林安觉得他很可悲。

    艾德曼的一生都被战争左右着毁掉了,他的父亲死在凡尔登,童年赶上德国经济大萧条,一个面包五十万马克,外国人当街杀死魏玛国民却什么责任都不用付,母亲的病让他不得不寄人篱下,本该无虑的童年充满饥饿寒冷贫瘠和劳作。

    青年时期被纳/粹蒙骗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在本该读书的年纪拿起枪麻木的射击,明明他最喜欢的是建筑专业和烹饪,他不止一次羡慕过那些背着书本穿梭在图书馆的大学生和餐馆老板,同样的年纪他们在探讨歌德和哥特式建筑,学徒为了精进厨艺奔波于灶台前。

    而他在泥水里和假想敌做着殊死搏斗,战争打响后他又为了大人物们的野心重蹈覆辙。

    艾德曼是这个年代所有德国人的缩影,从出生到童年到成年战争无时无刻充满他的生活,可悲的是当他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已深陷泥潭与这个短命的邪恶帝国不可分割。

    纳/粹德国的一切都建立在虚幻的泡沫上,而那泡沫逐渐膨胀直到最后破灭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会受到应得的惩罚,无人可以幸免。

    他们给你枪,把你送上战场,然后告诉你为了国家为了民族。

    “我妈妈曾经告诉过我,不要把房子建在沙子上。"

    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倒上一杯酒递给他,酒精可以麻痹人的神经,忘记所有烦恼让人沉醉的幻想中,她宁愿艾德曼永远醉下去。

    "喝吧。"

    接过玻璃酒杯毫不犹豫的饮下,一杯杯酒下肚艾德曼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她,过量的酒精让他手指都开始颤抖。

    又打开一瓶金绿色的就,喝下一小口林安感叹这次味道还不错,将剩下的酒递给艾德曼,看他就着自己的手依旧没有犹豫的吞下。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早已布满雾水,伸出手抚摸他的左脸,在皮肤接触时他就闭上眼睛轻微的蹭着,就像讨好的小猫。而那一杯酒也彻底弄晕了他的脑子,后仰摔在沙发上,面部朝下的姿势对醉酒的人来说非常危险。

    试图将其摆成正坐却失败数次,最后她只能一起坐在沙发上,任由已经不省人事的家伙靠在肩头。

    “我上周生日,我想邀请你,这是我遇见你后的第三个生日。”

    吐字含糊不清,身体再度瘫软却颇有心机的枕在对方腿上,蹭着那柔软的小腹,林安很少在这双眼睛里看到孩子一样天真神情。

    “我没去那个地方,我逃跑了,希姆莱想打死我,我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

    低头看向闭目养神的人,伸手搭在那颗柔软的金毛脑袋上,比沙发还要长的人窝在自己怀里,她莫名想起教堂里那尊圣母怜子像。米开朗基罗巧夺天工的技术让其成为传世经典。

    可惜她不是纯洁的圣母玛利亚,怀里这个也搭不上边,她们还都灵活信教。

    一下下顺着毛帮他缓解醉酒的头疼,腰被揽住,林安并未制止他的行为。楼上传来留声机特有的沙沙声,想来翠丝已经找到了唱片。

    “能给我唱首歌吗?我从来没听你唱过。”

    有些过分的要求,但对上那双蓝眼睛时,真诚的目光就像小孩询问自己能不能多吃一块饼干一样。

    轻轻颔首应下,思来想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唱什么,或许她可以唱邓丽君的知道不知道,现代林安小时候经常听这歌。邓丽君甜美元气的声音从磁带机里传来,时间一长她只有这首歌唱的最好。

    虽然还是五音不全,但糊弄糊弄傻老外还是不成问题。

    刚想开口的那刻,熟悉的调调从楼上传来,这前奏她实在熟悉。不属于八零年代的邓丽君,而是属于这个时代上海滩的传奇歌后。

    林安参加工作的时候,宿舍楼下那位相当怀旧的老人经常放这首歌,在无数个被吵醒的早晨,歌声沿着隔音不好的楼板钻进耳朵。耳濡目染下她也会唱这首带着哀伤的小调。

    当嗓子条件反射一样动起来时,她真庆幸艾德曼听不懂中文。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就像这个年代所有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想。

    春季到来绿满窗

    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忽然一阵无情棒

    打得鸳鸯各一方

    夏季到来柳丝长

    大姑娘漂泊到长江

    江南江北风光好

    怎及青纱起高粱

    秋季到来荷花香

    大姑娘夜夜梦家乡

    醒来不见爹娘面

    只见窗前明月光

    冬季到来雪茫茫

    寒衣做好送情郎

    血肉筑出长城长

    侬愿做当年小孟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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