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见男主迟迟都没有离开的动作,系统021的内心又蠢蠢欲动起来,欲在沈素身上使力,好促成今日圆房的剧情。

    系统021:【宿主……】

    只是才一开口,就被沈素打断。

    沈素:“别让我说第二遍!”

    少女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床上,清凌凌的眼冷静地看着一切,屋内瞬间沉寂的落针可闻。

    正是这无声的静,反而胜过任何歇斯底里的嘶吼!

    修仙界的强者,可以使用威压,在没有灵气的人界,同样有种东西可以等同于威压。

    即道和德,正道!厚德!

    沈素不是软弱可欺的素娘,更不是那种没了是非、失了主见的人。

    所以她从不会因了旁人的某个神情动作,又或者投机倒把的几句诡辩,便先天失了分寸,叫人牵着鼻子走;又或主动怨怪起自己来,揽下全无必要的错责。

    作为修仙者的沈素,依道而生,惟道是从。

    过往千年的修行积累下来的厚德,使她行得端,站的正,同样的高度,看得也会更远!

    她所拥有的,是种可以超越自身时空束缚的境界,能时刻跳出时空限制,精准锚定自己的位置。

    所有试图引诱她的鬼魅魍魉,都会因她自身的强大而无功而返、无所遁形。

    就是这种无法言语的直观的感受,叫杨贺在对视瞬间,忽然心中一动!

    刹那间,万千思绪婉转于心间。

    纵十分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早不是他随便三言两语便可随意拿捏的素娘。

    想到这,他瞳孔猛地一缩!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飞快闪过?

    正欲待细究,突然一种更为可怕的警觉在心中油然而生!

    那是一种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必须马上离开!

    骤然回神,杨贺忍不住再一次和沈素那双沉静幽深的眸子对视,结果愈发证明自己的感觉没错!

    少女的眸中,藏着能洞穿世间一切的力量,非他所能抗拒!

    杨贺适时收回手,一种无法违背的本能支撑着他转身,沉默地离开了房间。

    无言的结尾,是双方默认后互留的余地。

    待到房内重新归于宁静,沈素阖上眼帘,直接沉入到这具身体的识海里。

    懂事的系统021,没敢在这种时候出声打扰。

    识海内,沈素将边缘处的小黑点拉出,又分出一份灵魂之力给到对方。

    黑影渐渐显出人形,不一会,一个与素娘长相酷似的少女匍匐在沈素跟前。

    黑影道:“小女谢过仙君恩赐神力!”

    沈素的灵魂强大异常,且不受灵力限制,虽然只将小部分赐予素娘,却够她化形,甚至是开智,是以素娘才朝她拜谢。

    沈素:“万事皆有定数!你已身死,纵是本君也无能为力。不过,既得占你身体,弥留之际,你有何心愿未了,且可说来一听。”

    素娘:“多谢仙君!过往是奴痴愚,今得神力,往事皆明,不敢再有所求!只是,唯有一件,林氏于奴曾有救命之恩……”

    沈素看向素娘,自然知道她口中的“救命之恩”是谓何事?

    素娘时刻铭记林氏买下之恩,实乃担忧若非林氏出手,兴许当时的她会被卖到下三滥的窑子里去,继而求告无门。

    只可惜,素娘只知其一,却并不知全部实情!

    被拐乃出自姨娘之手,对方并不希望素娘有机会回到沈家,所以只吩咐人将她远远卖于乡下人为妇,自然不会叫她流落到三教九流之地。

    就是说,若那日林氏没有买下素娘,也会有秦氏、牛氏或者李氏……来将她买下,结果无非大同小异。

    不过,现今素娘身死,此间之事便算了了。

    纵然沈素有意,也不便再如实相告。况且,她本就不是多事之人!

    天地法则,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也自有个人的修行。

    就算素娘得她灵魂之力,依旧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很多事,需她亲身经历,自悟自明。

    是以,沈素开口道:“你且放心,既占你身,便会了结这份因果!若无旁事,便且去吧!”

    素娘闻言,忙朝沈素道谢,又虔诚地拜了几拜。随后才起身,朝身后开启的地狱之门缓缓走去。

    系统021缩在一角,默默看着素娘和沈素的对话。

    其实作为系统,021真的算是没有经验的新手。

    好在它是系统,就算没有经验也没关系,因为每个系统在开始工作前,都已经被提前输入好了程序。

    所以它根本不需要有太多的思考,只要能按照原本的程序,就能很好的指导宿主完成任务。

    可是,面对眼前这个气场2米开外的宿主,021真的很头疼!

    它不仅完全指挥不了它的宿主,更想不到究竟要如何,才能和对方一起好好地完成任务?

    纠结许久,021还是决定再试一次。

    【额,宿主,您真的不考虑接受男主、打败穿书女、走向人生巅峰吗?】

    沈素闻言,瞥了眼系统021。

    对方猫在黑暗的一脚,看起来好像很怕她一样,见她看过来,又赶忙缩了回去。

    等了许久,见沈素没有回答,系统021又搓着手无措地走了出来。这算是达成合作后,一人一统的初次会面。

    出乎沈素意料的,是系统021过于圆润可爱的外形。

    它有点类似修仙界的灵宠,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呆萌呆萌的,两只爪子紧紧扣在一起,小脚慢慢往前走,还拖着一条与身体同色的蓝色小尾巴。

    总之,任凭沈素想象力再丰富,都无法将021的外形和它机械死板的声音联系在一起。

    不能说两者有多相似吧,总之是毫无关联!

    沈素难得的茫然了片刻。

    若说在没见到021真身之前,依着她毒舌的性质,铁定是要狠狠奚落一番的。

    然而现在,她倒是难得收起了毒舌的锋芒,不过言辞依旧坚定地表明了立场。

    沈素:“剑修生剑意生,剑修死站着死!从未听说有放着好好的人不当,做了禽兽居然还心安理得、沾沾自喜的!”

    021眨巴着圆溜的大眼望着沈素,它有些懂,但又没完全听懂。

    反正那一夜,沈素在榻上打坐,顺便将灵魂之力转化为内力,修补素娘身上的暗疾。而系统021则安静地待在角落,思考宿主话语里的意图。

    一人一统互不打扰,算是意外达成了某种和谐的共识。

    次日天才微亮,舍内鸡鸣声刚落,杨家的院门便被人从里往外拉开。

    一宿未眠的杨贺拾起行囊,轻装离开了家门。

    沈素专注运转内力,一夜过后,体内暗疾得到滋润,这具身体总算被修复了七七八八。

    待听见脚步声远去,她才收了内力,翻身下榻。

    原身也就是素娘,虽说不是什么练武天才,但幼时习武,到底还算有过底子。

    来到杨家后,林氏一是怕素娘日后强盛压制不住,二怕对方沉迷练武耽误刺绣,便以书香门第劝说素娘放弃习武。

    素娘听后,觉得林氏说得十分在理,从此彻底荒废了武艺,后来又日夜不休的劳作,加之营养不足,体内不知留有多少暗疾。

    纵是灵魂之力强大如沈素,经过整晚用内力反复冲刷经脉,也仅是勉强将之前闭塞的筋脉打通,体内暗疾稍有缓和。

    就当前身体的情况来看,若她想做到如前世那般身心合一,基本是此生无望!

    但事无绝对!

    沈素历来相信事在人为,亦知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所以简单地收拾整理一番后,她便抬脚迈出了房门。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趁着日光还未出来,恰好试试现在的身手。

    林氏对昨夜西厢房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现如今正酣睡在主卧,还在做着抱大孙子的美梦。

    沈素走出房门,天边云层泛起黄红色的光晕。

    卯时的天色,正处于黑夜白昼交界间,足够看清周围的布置。

    沈素跟前是个农家院落,四周是用鹅卵石堆砌起的围墙,除了边上一两个小草垛以及被关在一角的大公鸡外,空出来的地足有3丈远,完全不用担心伸展不开。

    她松乏了一身筋骨,弯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截树枝,轻松一跃,便身姿轻盈地跨入小院的空地上。

    内力随着心法畅通无阻地游走到全身,几乎是不用思考,剑势已起。

    身随心动间,树枝宛若幻化成了一柄长剑,随着沈素游龙走蛇般地舞动了起来。

    这套剑法名唤“醉云巅”,出剑优美、收剑利落。

    看似毫无攻击性,实则剑锋凌厉,寸步间即可取人性命。

    前世沈素出生即金丹,这套剑法也是她多年实战后创建的,只是从未将它显露于人前。

    如今沈素舍了旁的剑法,专练醉云巅,也是想在这异世为将来自保留条后路。

    前世沈素天资出众,从未吃过修炼的苦,眼下换了具身体,暗疾加之筋脉不畅,前几遍剑挥的十分吃力。

    好在沈素意志坚韧又足够聪慧,几轮下来总算总结出适合自己的经验。

    凭着自身强大的灵魂之力,她将练习的速度放缓,化作内力缓缓滋养全身筋脉,初始筋骨如撕裂般疼痛,沈素咬牙坚持,豆大的汗滴从她额前落下。

    日出东方时,她已能调动气息,完整的走下一遍醉云巅。

    正当练到酣畅淋漓时,才刚睡醒的林氏突然一声尖叫,随后猛地朝她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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