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烟萝随着弟子进入山门后才发现,原来叶家这么大。叶家地处秦川中心,实乃云家旧地。叶家迁至云家旧地后,并未大肆修葺,而是对旧的宫殿稍加修饰,将封浮宫的标识全数抹去,添加了不少叶家剑宗之物。但是封浮宫曾有柳家助阵,内有几处很是精巧,被叶家保留下来。叶家本就弟子众多,修行所需之地又极广,便又再扩了地势,将封浮宫整个囊括在内,扩大的地方吸取了云家以小入大的特色,形成了现如今的叶家,也将此地重新命名为渠中山。

    “从外面看,不过是个山头,内有乾坤啊。”烟萝边走边说,心里还想着,这个格局,倒是跟宗门里的祠堂有所相似。

    “是的,叶家占地不小,是为了弟子们修行方便。叶家共分为四层,最里层的,喏,也就是山的最高之处,是叶家宗亲所在之地。除了几位家主外,还有一些叶家的后代居住在那儿。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叶家后代都习剑,不修行的可一生住在内阁,修行之人,则会进入第三层的剑阁。剑阁就是内门弟子所在之处,也就是说姑娘若是通过了考核,便可同内门弟子一同参加玄猎大赛了。”

    “剑阁设置在三层,那二层居住的可是叶家的依附宗门,沈家和当年的器宗。”一路走来,烟萝也听闻了不少关于叶家的事情,最广为流传的,除了当年率领众宗门一举攻破临渊的事,还有叶家的侠义仁心。不仅在战后收留了沈家和器宗,还为其他大损的宗门提供了许多支持,让这些宗门得以继续修行。十五年前的那场大战,不仅是各大宗门重创,临渊属地的百姓也遭了大殃,不少人在大战中来不及躲闪,家破人亡。

    这名弟子接着道:“是的,重层又唤洞灵阁,为沈家和器宗所在之处。沈家家主喜静,故而占据了洞灵阁的东北位,离剑阁稍远,更靠近内阁。器宗则占据了西位。器宗曾为傀儡派,极善冶炼,在十五年前的大战中为各大宗门提供了法器。大战中重创,叶家家主心善,念器与周家旧情,为其提供暂居之处。”说完,叶远指了指沈家和器宗的方向。

    暂居之处?器宗的确善冶炼,也打造出不少名垂青史的法器,可是法器这种事又不能供吃喝。十五年前器宗乃整个大陆最富裕的宗门,除了为修行之人锻造法器之外,还为普通人提供日常所需。叶家趁器宗虚弱之势伸出橄榄枝,看着仁义之举,但也确实得了器宗带来的利益。叶家能搞这么大的阵仗,后面的支持还不是来源于器宗。如此一来,不仅自己弟子的法器不用发愁,既能获得器宗带来的利益,还能在世人间博一个好名声。

    烟萝极力忍住内心的想法,只是道了句:“算盘打的真好。”叶远哪里知道烟萝所想,对她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摸不着头脑。

    “叶家掌事者平日里皆内阁,外门弟子该是不得拜访的,倘若无异,内门弟子也不得见。因此,姑娘平日里能看到的,皆是器宗、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等人。叶家的弟子,身着青色家服,均带有佩剑。器宗的弟子则多着深绿色紧衣,十分修身,也很轻薄,毕竟锻铁室常年炎热,如此着衣于他们而言也很便利。凭借家服姑娘便可分辨。”

    “那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又如何区分?”

    叶远继续道:“外门弟子统一着素色白衣,附以青色腰封。”

    烟萝倒也不是真心想知晓外门弟子如何着衣,只是为了打探沈家,“所以说沈家着的便是墨色。”她记得沈司景着的便是玄衣,腰间配着墨色腰封,腰封乃月白色缝边。腰间还坠着一块月色玉佩。雅静冷清,甚是好看。

    “沈家?沈家家主喜静,素来不出居地,我自打入山以来都没见过沈家家主,故而对沈家家服一事并不十分清楚。”叶远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不过据说沈家人自由随性,没有家服一称。”

    烟萝小声道:“这么说,沈司景很好找了。”

    叶远没听清楚,只想着眼前姑娘的来历。是叶喆掌事吩咐的,那这姑娘的身份便不是他可以僭越的,虽说不知有如此身份的女子为何留在外门,想来也不是他一个三支弟子可以知晓的。

    “对了,不知怎么称呼小道长?”闲聊好久,烟萝才想起来询问名字。

    “在下是剑道院的叶远,属剑阁第三掌座下的第三支。”

    叶远的脚程很快,言语间带烟萝到达了山腰间的一处小轩。小轩处于一座石台之上,西侧蜿蜒伸出一处房廊,房廊上还弯弯搭着葡藤,檐下结着硕果。小轩的东侧则摆放着一方小塘,见有凤眼蓝。

    “姑娘,这儿便是你的住所了。叶喆总事本意欲将您安排在内阁的,但是又考虑到您每日需得参加剑道院外门的修习,内阁距离尚远,反而怕您不方便,所以便自作主张将您安排在这轩亭了,里面已经备好了用品,如果还需要什么,您告知我便可。还有,这块令牌请收下。外门弟子居外层,平日里是不得随意前往其他地方。有了它,您进出剑阁和洞灵阁会方便很多。另外您的居室处于剑阁和外室之间,间有弟子守门,出入也需这块令牌,还请保管好。”

    看着眼前的轩亭,面积不大,确是十分精巧。四四方方,有水有景,当真惬意。烟萝最喜欢的还是摆放在院中的秋千。现已入秋,夜间微风袭来,月下摇篮,好不恣意。

    “嗯,住处我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个问题想请教叶远小道长。”烟萝随手接下叶远递过来的东西,漫不经心地放入腰间。

    “姑娘请说。”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姑娘的?”烟萝睁大了眼睛,认真问道。

    “啊?”叶远大吃一惊,“姑娘,您这是?”

    “我明明是男子装扮,为何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喊我姑娘?”这个问题烟萝憋了一路了,对于叶家的介绍听的没有太仔细,倒是对这个问题纠结不已。

    “姑娘,您别闹了,您这模样生的艳丽,男子可不会这般。整个叶家,估计也就沈师兄能比一二。”

    “沈师兄?”烟萝接道,“你说的可是沈司景?”

    “正是,沈师兄乃我第三掌座的首席弟子,剑术了得,为人正气,经常出山替百姓们平乱邪祟,是吾等的楷模。”说起沈司景,叶远的语气都变得严肃起来,尽是仰慕之情。

    烟萝点着头表示非常赞同,沈司景的确长得很好看,不然她也不会冒着被两个倒霉蛋发现的风险进入叶家。虽说她进叶家也有其他的目的,但是,等她找到沈司景后也不迟。

    烟萝还有一个问题,道:“沈司景是叶家剑阁的人?可他是沈家的人啊,沈家家主,会放任自家后代习了别家剑术?”

    叶远听得这话后,神色竟然有些失望,道:“姑娘这话倒不假。其实认真算起来,沈师兄不能算我叶家的人,因为沈家家主只是允许沈师兄在叶家修行,却不允许他冠叶家姓。沈师兄又自幼在叶家长大,深得几位家主的喜爱,后来我们掌座前去找沈家家主,亲自要人,这才让沈师兄成为首席弟子。”

    “挂名弟子啊,”反正都提起了沈司景,烟萝顺势问道:“从这儿去沈家要多久?”她尽力表现的很自然,尽量问的漫不经心。

    叶远再再再次没料到烟萝的话,“去沈家?”

    烟萝不着痕迹点着头。

    叶远回道:“沈家家主喜静,不喜人叨扰,姑娘还是别了。”说完飞快地介绍了外门弟子事宜及修行之事,然后欠身而去。留下烟萝一个人在原地看着漫山试图辨别方向。

    现在能说得上话的小道长也询问不得,找不到沈司景,那她入这山意义少了一半,平白遭一番累。

    想到这儿,烟萝开始后悔,正往轩亭走的时候,从腰间坠落一个东西。

    “嗯?”烟萝弯腰捡起物什捡起,看清楚后发现是一枚令牌。她想起了叶远的话,“凭借此令牌可进出剑阁和洞灵阁。”

    “沈家处于洞灵阁的东北角,有了这个,我自己不就可以找去吗?”

    想到这里,烟萝欢喜地进了屋,哼着小曲儿洗了个热水澡。

    月亮升起时,烟萝已经梳洗完毕休息片刻了。

    月刚上树梢,烟萝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而能让她出入自由的令牌则被系在腰间。

    出门前烟萝还在纠结是否男装,很快她就放弃了,一路上的弟子均识得她女子的身份,打扮有什么意思。扮作男装,她还得刻意变换声线,还不如女装来的舒服。

    “倘若碰上那俩瘟神......”烟萝手托下巴,眉毛都快打成结儿,半天了也没憋出什么招儿,“算了,躲着躲着。”

    月色下,一名女子从小轩里走出,长发简单地挽着髻,轻巧地沿着山径寻去。

    烟萝边走边看,努力回想着叶远跟她说话沈家时所指的方向。叶家为了练习弟子的基本功,山径修的十分险峻,台阶之间陡直高翘,山内又禁飞行,虽然她也不是守规矩的人,但刚来第一天,不宜太张扬,所以她一步一个台阶走着。

    一路走来烟萝已是气喘吁吁,从居所所在的间层到达剑阁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空地。烟萝看见平地很是开心,提着一口气迈上最后一个台阶,还没喘气,眼前突然闪出两名弟子,刹那间剑尖指向她。

    “来者何人?”其中一名弟子问道,语气严厉。

    烟萝想起叶远好像提过一句,也提过有人守门的事情。如此看来,这两名弟子便是守门弟子了。

    她也不慌,待顺了气才提前腰间的令牌。

    看清令牌后,两名弟子相视,然后放下剑对着烟萝抱拳,“既是贵客,本不该阻拦,姑娘也的确可以凭借这令牌入剑阁,但是,现下已经宵禁,我等不能让姑娘过去。”

    烟萝没想到,自己精打的算盘败在了宵禁上,急言道:“宵禁?”

    “叶升、叶江,什么事?”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从哪里信步走了出来。

    来人是一名年轻男子,虽与两名弟子一般皆居青服,但却更贵气一些,腰间带有蹀躞,林林而坠。

    两名弟子看见来人抱拳示礼,道:“大师兄,是位拿着令牌的贵客。”

    明月高悬,借着月色,男子看清烟萝手里的令牌,“姑娘可是今日上山?”

    烟萝不明所以,但还是对着眼前仪表堂堂的男子点了点头,道:“是。”

    “如此,请。”说完,年轻男子侧身,伸出右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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