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伴随你全世界漫游。”
“我喜欢你。”
不死川猛地抬头看向我，反手就握住我拉着他羽织的指尖。
我只是看着他，那一刻好像很漫长。
我好紧张。
“你...”不死川的声音好哑，听起来很干很涩，“你说什么......？”
我看不懂他的眼睛要传达什么情绪，我努力在里面寻找一点欣喜。
焦虑......
担忧......
疑问......
我没找到......
那一刻似乎静止了，空气也变得很热很酸，热烘烘地包裹着我。
喉咙像被布条噎住，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怎么办”反反复复在我的脑海里出现。
我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不敢想。
别走......
这里风好大，好冷。
好难过。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不死川出去处理鬼了，我不想呆在藤屋。
我只想去吹风。
冷又怎么了。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去，不知道怎么就找着路走回了山崖。
我为什么要说出来。
我后悔了。
好冷。
身后好像传来乱糟糟的声音，有谁急匆匆地过来。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
不是不死川......
我侧过脸继续闭上眼。
呃......
那个人扼住了我的咽喉，竟然直接把我举了起来。
我突然清醒了，那个人身上传来恶臭的血腥味。
脚下是悬崖。
“呃啊......放...手......”
是鬼吗......？
窒息感占据了我整个身体，虽然不会死吧，但是真的好疼啊......
“把她放下！”
......是不死川。
“不要过来！否则她就死了！”
对不起，不死川。我不该出来的。
一看到他，我心里就翻涌着。
疼。
我拼尽全力伸手去抓那个鬼，尖利的指甲一下子就刻进了鬼的血肉里。
好晕。
我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了。
“你敢！”
不死川已经举着刀砍了过来。
那个鬼的血鬼术也在空中形成，像网一样压了下来。
不死川很快就接近了鬼，不过是一个瞬息的时间。
鬼退后了几步，忽然又把我举在他面前。
我费劲地睁着眼，看到鬼的模样。
还有右侧绿色的刀光。
我被丢了出去。
或许是眼睛的应急机制，帧率增加了。
一切都放慢了。
不死川的刀光硬生生改变了方向，擦着我的脸颊划了过去。
脸上传来一阵剧痛。
不死川接住了我，我看见上方的血鬼术已经很近了。
不要再保护我了。
你快躲啊——
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跑啊！！
泪水好像瞬间就涌了出来。
不要这样......
不死川，不要为我受伤......
我朝血鬼术伸出手，以为这样就可以挡住铺天盖地的那张网。
我的手被切开了。
血溅得到处都是。
我的血突然生长出了水藻，混着血水缠绕住了血鬼术，把那张网轻而易举地绞住。
水藻还在向前飞去，那个鬼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我也不知道不死川是怎么过去的，仿佛他一下子就砍掉了鬼的头。
脸上的伤口暂时无法愈合，我大概知道可能不只是破皮的程度。
好疼。
我疼得昏天暗地，跌倒在地上。
手也好疼，但至少已经在慢慢地长了。
“对不起......”
不死川在擦我的血，他的声音在颤抖。
不要道歉......
一点都不怪你。
“你...嘶......”我一说话就扯动了脸上的伤，好吃力，“你有受伤吗......？”
“没有......”
“那就好......”
我的声音特别轻，我已经很用力了，但还是像在说悄悄话。
“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没事......”
我不想再说了，真的好疼。
我想睡觉了。
毕竟已经后半夜了，很晚了。
我看见不死川在说话，但是我听不清。
别着急......我没事......
我晕过去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天还没亮，但是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不死川趴在我塌边。
睡着了。
黑眼圈好重。
我好想伸手去摸摸他。
算了。
不要再吵他了。
手已经好了，脸上还绑着纱布，洇满血迹，好像已经干了。
我轻轻拉开被子，看了不死川好久，才把被子拉到他的身上。
我走到铜镜边，一点点拆掉了纱布。
右脸颊少了一大块皮，可能也少了点肉，红红的一片血痂，已经比我想的好很多了。
我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抱着膝盖看不死川。
好可惜......
我伸手擦了擦眼泪。
我放下手再看过去，不死川好像醒了，迷糊着睁眼看我。
“怎么...坐那里？”
不死川的声音很含糊，没睡醒。
“过来。”
我呆呆地站起来，乖乖过去躺着。
不死川又把被子给我盖好了。
“再睡一会......”
他看起来比我困多了，也是，这几天他陪着我昼夜颠倒地赶路。
我闭上眼，很快听到他均匀的呼吸。
又睡着了。
我睁开眼，转身看他。
如果你也喜欢我就好了。
我伸手拂过他垂在额前的头发。
他脸上有好长的几道疤，以前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如果已经把苦都尝过了，以后就过得开心一点吧。
“你怎么总是喜欢打扰人睡觉呢......”不死川嘟囔着，抓住我的手，放在一边。
我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不死川捏得好紧。
“海沉。”
我下意识就抬头，看到不死川正定定地看着我，叫人难以回避的目光。
“不要偷偷摸我的头发。”
“...对不起。”
我答得飞快，避免和不死川对视。
我没看清他的脸，房间里太昏暗了。
但是我感觉到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
有点热的脸。
我像是碰到火焰一样立刻收回手，不出意外地又失败了。
为什么这样做......
你明明......
我好生气，我好想哭，我好想抽他一耳光。
戏弄我吗？
玩弄感情吗？
不要这样。
求你了，不死川。
别这样对我。
不死川沉默了很久，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又睡着了。
“别哭。别哭。”
他腾出手来给我擦眼泪。
“和我在一起吧，海沉。”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