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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狱死了？

    骗人的吧……

    75

    不死川实弥承认在鬼杀队死亡的风险非常大，过去用稀血引鬼的战斗方法已经让他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受伤也是家常便饭。但是——

    他只是没想到……

    不死川实弥沉默地擦着日轮刀，今天海沉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不死川实弥整理了一下就准备要去杀鬼了。

    海沉说，她也要去。

    不死川实弥顿住了。他看向海沉，一眼就看见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紧接着想起她昨晚被血鬼术切开的手臂。虽然没有到必须在藤屋里休养的程度，但是这些伤毕竟都是因为他。

    在外时他不能时刻保护她……

    可是，当他凝视着海沉的眼睛时，出乎意料地，他竟然答应了。

    曾经的快乐，并没有在今天为她镀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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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

    不死川实弥从不会记得他杀的任何一个鬼。

    但是——

    为什么会出现长相如此相似的鬼。

    同样的由人变鬼的方式，同样的杀人方式，就好像这里所有的鬼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血鬼术吗？

    不死川实弥啧了一声。

    这样的血鬼术并不好对付，他必须先辨别身份，以免杀了一个真的人。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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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死川实弥救下了一个妇女，那个妇女没有伤口，如果转化为鬼，必然不是感染的鬼的血液。

    地上的男人突然朝他扑来。

    已经变成鬼了么？

    鬼的速度很快，但是攻击却很笨拙，不死川实弥一下子就躲开了。

    从躲避到把日轮刀刺进鬼的身体，鬼都没有碰到妇人。

    看来暂时安全了。

    不死川实弥把妇人甩出去，海沉应该会扶一把，他要先把这个鬼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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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死川实弥出刀很快，但是刀刃切进鬼的脖子时，身后已经传来了爆炸声。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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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声、心跳声、脚步声交叠在一起，混乱嘈杂。

    但是不死川实弥除了这些什么都听不到。

    海沉泡在一滩鲜血里。

    刺眼的红色……

    又一次……把她放在这样危险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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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死川实弥把海沉送回藤屋，再怎么说也不同意海沉出来杀鬼了。

    他特意对藤屋的主人嘱咐，千万不能让海沉跑出去。

    他看了一眼关起的移门，再一次走进沉沉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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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死川实弥回到后山，一边找鬼，一边想着。

    这些鬼除了衣服不一样，可以分辨出小孩和成年人外，基本上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那么目前他在这里遇见的所有鬼都受到另一只鬼的支配。

    那只鬼具有强大的血鬼术可以消除鬼的特质，骗取信任，趁其不备将人杀害。

    之前的队员或许就是这么死的。

    那只鬼、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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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往前走，走回了刚才的位置。

    前面躺着……

    海沉？！

    她不是、不是应该在藤屋里吗！

    不死川实弥急了，火气就涌了上来。

    跟着他杀鬼就是很危险啊，为什么不懂呢！

    海沉还懵了，跟他装傻没有用。

    赶紧回去。

    不死川实弥刚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海沉就冒出这样一句话：

    “我们不是刚出来吗？”

    海沉的表情很困惑，也很认真，不死川实弥感觉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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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识别不出鬼的伎俩吗？

    就算是又偷偷跑出来，也不该忘记鬼的典型手法。

    失忆……？

    如果失忆，时间点就卡在刚出门的时候。

    但是，为什么藤屋的人没有拦住她。就算那个男人追不上她……不对，不是这样……

    糟糕……

    不死川实弥倒吸了一口凉气。

    海沉身上，没有鬼的味道。

    ……血鬼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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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可能。我们从来没有和鬼正面遭遇过，血鬼术怎么会作用在她身上；况且，藤屋有紫藤花的保护，鬼怎么会进——

    不死川实弥感觉有一桶冰水猛地倒下，全身凉得要命。

    海沉就是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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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死川实弥整个人冷了下来，却对海沉扬起了一丝丝笑意。

    然后立刻用日轮刀划开了手。

    刀口划得很深，鲜血一下子就顺着手臂滴在地上。

    他还有最后一点希冀，希望自己是闻习惯了才没闻出鬼的味道。

    他宁可海沉是偷偷跑出来的，宁可海沉闻到稀血的味道会鬼化。

    过了很久，不死川实弥也没等到海沉扑上来。

    他像是堵住了一口气，怎么都恢复不过来。

    起风了。

    他迎着风，用力绷着手臂，把愈合了一些的伤口又撕裂开来，好像这样才能清醒一点。

    稀血的味道顺着风，一直传向了盛开着紫藤花的藤屋。

    冲老子来啊。

    他在无声地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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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沉。

    对不起……但是现在，必须这样。

    不死川实弥已经把刀口抵在海沉的脖子上，他咬紧牙关，快点结束吧。

    他要告诉那个鬼，这样没用，省点力气快点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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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死川实弥握刀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也就是这个瞬间，海沉不见了。

    不死川实弥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望着空荡荡的刀尖。

    他闭上眼冷静了一会，突然又感觉到他再次摁住了什么，睁开眼，日轮刀依然刎着她的脖子。

    他突然又下不了刀，这样一个活生生的海沉摆在他的眼前，除了是血鬼术没有任何缺点。

    从前他想了多少次，如果海沉是个普通小丫头就好了，现在不就实现了吗——

    血鬼术、是血鬼术，给我杀了她啊！

    他在心里怒吼。

    你没做好心理准备吗！她是鬼，你是人，要杀她的事情迟早会发生的！你竟然也已经相信友善相处那样的想法了吗——

    杀了她——

    把全部的怒火都转移给那个鬼。

    杀了她。

    不死川实弥的手终于不抖了，他很轻而易举地就切下了海沉的头。

    海沉像卡顿了一样一会消失一会出现，身体逐渐崩坏，消散在空气里。

    他甚至没有察觉到他在落泪。

    他只是觉得海沉总是很模糊，偶尔清晰一瞬，随后立刻又模糊了。

    就好像昨天的噩梦一语成谶，海沉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不死川实弥站起身，注视着海沉消失，目光慢慢地移向藤屋的方向。

    他甩了甩刀锋，迎着月光，故意踩进鬼精心布置的血鬼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