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晚上，店里。
“小军什么时候给你联系，怎么还答应去见他？”晨明问到。下午两人从林哲那边回来后没多久，筱美就匆匆忙忙地赶去上课。
“哎，别提了。我以为是林哲。”
“林哲？林哲你就去见吗？我不是给你说过嘛，这人心术不正，不要去招惹他。”晨明给筱美讲着道理。
“我想去见谁，还要经过你的允许？”筱美眉头皱起来，听到晨明话里带着责备的意思。
“你俩什么关系，难道我还不清楚。”
“什么关系？你说来看看，我到要听听。”筱美气不打一出来。
“反正我俩现在的情况，你最好别再跟他们联系了。”
“我俩什么情况，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还不够清楚？”筱美反问道。接着又说到，“我有让你别和婉丽联系过？今天早晨，你俩在这门口，谁知道你说了什么。要不是我在后面，晨明，你怕是要邀请她进来坐坐吧？”
“你扯那么远干嘛？”
“我不扯远点，你俩就扯得近。”筱美气愤地说到，怪晨明没有从第一角度去考虑她找林哲是为了挽救业务。
“为了你，我放弃了婉丽，你怎么不能理解下我的感受？”晨明气头上。
“照你这么说，我还放弃了一堆堆呢，晨明。”
“哎。”晨明叹了口气。
“如果我不去见林哲，你以为就凭现在的实力，能保证不被他们挤出去？”筱美看了看晨明，转身去收拾起来桌子上无聊的小零碎。
“你看今天的情况多危险？林哲做事没有个谱，我们要吸取教训。”晨明说到。
“怎么，我顾筱美在你眼里，就像个傻逼？”筱美吐出脏字。
晨明猛地抬头，看着筱美，她明亮的眼睛就像两个电筒照在晨明的脸上，还显得十分认真，说出的话犹如射出去的光，收不回来。
“我知道你不是傻逼！”噗的一声晨明笑出来。
“你才傻逼呢！”筱美忍不住，嘴角包不住要往上扬，大酒窝还先露了出来。
“哎，别说那个词了，听起来不习惯。你看如果今天我和你一起去，会简单点。”晨明说到。“那林哲喜欢你又得不到，我以男的这个身份告诉你，业务绝对不是他的重心，你才是她的目标。够清楚了吧？”
“所以说你才傻，以为我顾筱美看不出来？还是说我比那叶婉丽笨？”小美说道，“林哲这人也就搞搞这些动作了得，当时没料到小军会在那里，那可确实把我惊到了。”
“我去问问叶婉丽算了。”晨明说到。
“除了前女友，就没别的办法了？哎呀，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这两个大帅哥，我得多接触接触，学学这些挑拨的伎俩，不是想让我退出吗，你说，我去挑挑他两人，不更有效果？”筱美作得放松自然。
“没搞错吧？越说越离谱了！”
“你担什么心？又不是我喜欢的人，我还能碍着别人对我有意思？”筱美都把话给说破了。
“那你喜欢我什么？”晨明问到，从抽屉里拿出那一封封情书，其中就有小军的。
“哦？”筱美的眼睛闪着光。“还搞小动作？”
“他们的文笔老好了。你就不感兴趣？”
“我应该感兴趣？还是不该感兴趣？”，筱美蛮惊讶的，看着厚厚一摞别人写给她的情书被晨明细心收纳在一起。
“说实话，晨明，我也不清楚喜欢你什么…”，筱美笑起来。“你信不信，以后还会有更多？”
晨明的脸焦烂了般，听着筱美那轻松的语气，看着她悠然的神态。他的大拇指在四个手指间来回摩擦，手指无处安放，一会儿捏成拳头，一会儿又变成爪子。
“哎，我想明白了。”晨明在那被针扎了好一会。
“嗯，是我对你深深地爱啊！那还用想？”筱美看他“痛苦”的样子，想“安慰”下他。
“除了□□，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你就明说吧！”晨明长舒一口气…
“就你？骨瘦嶙峋，一喝就倒，手无缚鸡。冬不能当铺盖，夏还顶不了风扇。甚至都比不了可怕的思想摇摆。你说我多遭罪，还净给我添堵。”筱美没想到这么快这晨明就词穷了。
“我不管，今天你要不说个喜欢的理由，就别想我挨着你睡。”
“美了你还！反正晨明，你得知道啊，你有你的处事方式，我也有我的处理原则。我可不是那种成了男女朋友就得“听人摆布”的人，别想学他们一样。”
“其实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店子没你重要，生意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就够了。好事多磨，不靠事，哪来磨？”筱美说到。
“我也一直这么认为。”，晨明说到，“他们想让你退出，岂能如其所愿？我们做好自己的即可。”
“对，就是这个意思。后面咱得多加把劲才行！”筱美说到。
“嗯。问题解决了，也达成了一致。该洗洗睡了，今晚我再加把劲…”说完就往筱美身边靠过去。
“哎哎，干啥啊。不想活啦，还不到24小时呢。走啦，回寝室了…”
“哈哈哈，走吧，确实挺困了。”晨明打了个哈欠，“真不是贪恋我□□？”
“去死。”筱美翻了个白眼。
第二天一早，晨明在食堂用过早餐后便与筱美分别，朝着教室走去。他带着专业课本迈进教室，选修他们专业的同学众多。晨明在最后一排落座，身旁是叶婉丽。除了上课老师眼皮底下那第一排略显熙攘之外，教室里坐满了本班和外班的同学。
“这么忙呀？”晨明见婉丽打开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
“你们的模块进展如何了？”婉丽问道。
“按计划进行中呢。你敲慢点呀，要是把我们的都做完了，那我可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晨明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是叫你努力点嘛，我说的话你总是不爱听。”
“如果这次确实没做成，我们还可以做些小项目。”晨明无奈地说着。屏幕上的代码简洁且富有逻辑，其中有几行他格外熟悉。以前他和婉丽上自习的时候，两人特意对一些常规代码做了专属定义，若不做注释，一般人很难看出来。
“这很符合你的风格，晨明，不到最后时刻就会放弃。”婉丽放慢了敲击键盘的速度。前排正坐着小芳，她听着两人的对话。
“没有人是婉丽你的对手……”晨明刚要接话，却又被婉丽打断了。
“不过，那天展示的程序其实和你的差别很小，毕竟我们这一版是建立在你的基础之上。”婉丽没有隐瞒他。
听到婉丽的话，晨明明白这是要进入探讨专业的节奏了，于是他开始整理起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准备问问婉丽。他们以前就是这样，在学习上相互交流。只不过更多的时候是晨明向这位学霸请教，放在以前，充其量叫请教，不过是两个情侣在谈情说爱之外做点没必要的正事罢了。即使是这样的点点滴滴，积少成多，晨明的专业水平也在无形之中进步了不少。
“按甲方要求，本来我的程序就要共享给你们团队。即使这样，也无可厚非，林哲拉你进来，我可以理解。我这程序再优化一下，也能达到你们的运行效率。”晨明说道。
“晨明，再优化就能达到我们的速度，就像你说的那样。而最核心的代码就三条，如果你有本事能找出来优化掉，那么，超过我们也不是不可能。”婉丽说着，像是在与晨明讨论专业课一样，但又没有把话说完。
晨明正想接着问，这时听到有人说：“同学，麻烦递给你旁边的女同学。”一封情书从右面经几个同学传到了晨明手中。
晨明拿在手里，说道：“你的。”
“丽丽，又收到情书了？我那封你看了怎么样。”旁边同学大声打趣道。
婉丽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笑着说：“这么大声干嘛。到时候写来，看我一把给你撕烂。”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同学们都转过头来，婉丽顿时羞红了脸。
“那个就是婉丽的男朋友？”有声音冒出来，看着晨明这边。
“唱歌那个？”
“这么普通啊？还以为是那个叫林哲呢。”
“那是他哥哥听说。”
“坐婉丽旁边那个？”
“渣男！”
……
教室里小声起着哄，大多都是外专业的同学。
晨明感到十分尴尬，把情书递给了婉丽。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身上。晨明起身，一个个穿过坐着的同学。
婉丽侧过脸，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她想终止这场闹剧，说一句“我不是她女朋友”，可对晨明的亏欠让她止住了口。虽然这样能止住这乌烟瘴气的场面，但也会同时刺伤自己和晨明。
那片嘈杂声随着晨明离开教室渐渐安静了下来，婉丽的心情却久久未能平复。她的目光仍停留在晨明离去的方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那缓缓的步子和摇晃的身姿。与晨明这般近距离在一起，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曾经有同学问她，到底爱上晨明哪一点，婉丽也回答不上来。可她知道，自己心里并未完全放下他。手里的代码仿佛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如果连这点交集都没有了，那么，婉丽也不知道自己和他一路走来，会结束得那般猝不及防。哪怕是拖泥带水，婉丽也不希望曾经两人的感情会像消失的彩虹一样，转瞬即逝。那个曾经向她请教问题的男孩，曾带给她无数的温暖与回忆，如今却渐行渐远，让她心中充满了不舍、无奈与心疼。
按照吕先生的指示，小军着手在各个宿舍与教学楼之间铺设由第三个团队提供的网线，并依照对方提供的说明书逐步设置参数。尽管小军并不明白这些设置的具体意义，但他清楚，届时只需在各个端口进行测试，便能知晓最后接入的程序是否能连通到各个电脑。
他逐一安装好他们提供的硬件，接着在笔记本电脑上点击程序。指示灯一亮起，他便奔赴下一个地点。当他来到筱美的宿舍外调试时，恰好碰见她从里面走出来。
“小军。”筱美打招呼道。
“筱美，那天的事很抱歉，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小军说着，继续忙碌起来。
“是林哲在搞鬼。我不怪你。”
“那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小军看着筱美，满头大汗，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筱美的眼睛上移开。
“我不会答应退出晨明团队的。”筱美说道。
“我早该知道，这就是个糟糕的主意。以我对你的了解，也知道你不会答应。”小军说道，“现在我只想把这个业务做好。”说完，便准备离开。
“唉，等等。”筱美转身在宿管那里买了瓶水。
小军接过来，一口气喝掉了一半，擦了擦嘴巴，“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牌子的？”
筱美想起以前她陪小军打球的时候，都会给他带上一些零食，还有让他觉得特别解渴的茉莉花茶。那时的他是球场上的明星，在隔壁学校，筱美每次放学后，都会穿过那些不时打量她时尚且让人不禁浮想联翩的烟熏妆的路人，挤进那群呐喊的女生中间。而小军也会在每一个帅气的进球后，向她比出一个“V”，或者送来一个飞吻。引得周围的女生不禁欢呼，手里的捧花，或者为他准备的水，在那一刻都举得高高的。筱美也在其中，不同的是，即使那些身高更高的女生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仍能从这些欢呼声中判断出进球的男生，以及随之而来送给她的魅力。
“你知道吗？柳微微出国了。”筱美提及她。
“出国？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小军颇为惊讶，“她和一个导演去了X市，这事你不知道吗？”
柳微微这个人无论怎样都无法回避，因为正是在筱美痛苦至极的那个夜晚，她跑到筱美寝室，告知筱美小军和另一个女人在宾馆的事情。然而，筱美并不知晓，从她踏入学校的第一天起，她的命运就与柳微微紧密相连，当然，这也包括小军，因为柳微微，小军结识了筱美；同样因为柳微微，筱美离开了小军。
他们是高中同学，微微来自农村，是个特别能吃苦的孩子。她样貌出众，即便每天的生活费都要精打细算，也会从中节省出一部分，用来购买一些女生喜欢的装饰品，比如一个秀气的发卡，或是从小商店买来小红绳再配上一个小铃铛，戴在手腕上。她是个懂得生活、热爱生活且活得精致的女孩。
那时的小军，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他的说话和谈吐都让微微觉得他是个可靠的人。然而，碍于高中紧张的学业，柳微微对小军，除了会看他与班里几个爱运动的男生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外，更看重的是他能学业运动两不误，并且还有几分鹤立鸡群的帅气。每每晚自习下课，她甚至会中途从开着的教室后门，跟着他们一同溜到校外的网吧，或者球场。在整个高中时期，他们一同被老师逮到好几次，每次都是小军出来受最重的罚，背最大的锅。由于成绩一落千丈，不过靠着几人还算不低的智商，在经过一个高三昏天黑地的疯狂恶补后，他们才险险考上了大学。微微的学校与小军的学校在隔壁，她学了艺术表演，说这样能挣大钱；而小军报了体育专业，说这符合他的兴趣。
微微进入学校后，与筱美分在了一个寝室。
“你好，我叫顾筱美。”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倏地出现在微微眼前。
“柳微微，微笑的微。”微微肤色白皙，尤其是那一双带有几分魅惑的眼睛，给筱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筱美打开行李箱，里面一个个化妆品，还有那些在微微看来价格不菲的衣物。经过一个月的熟悉后，微微不禁问起筱美：“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一个在英国当大学老师，一个做点小生意。”
“那你算留学生吗？”
“不算吧，我妈妈是英国人，我爸爸是中国人，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呢。”筱美说道。
“那就是混血呀，难怪怎么看你都有几分不一样。”微微听到“土生土长”这个词，还是觉得用在筱美身上不太合适，可能连小麦和水稻都不是很分得清楚的那种，就如同她周边的大多数同学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微微捧起筱美的脸，“一个娃娃脸，像陶瓷做的，还是出口的 made in china。”
“嗨，那你还是那林黛玉呢，倒是咱俩性格颇为相像。要不要和我去跳舞？”
“你说的是学校今年举办的校校联谊吗？”微微问道。
“是的。”
“挺不错的，你这小仙女在上面一定很好看。”微微挽着筱美。
“啥小仙女，是热歌劲舞。”筱美一边说，一边在镜子面前精心地化起妆来。“对了，如果你感兴趣，下次可以去报名，我跟舞蹈协会会长很熟，一般这种大型活动，都会优先考虑我们协会。而且，每次都会有各路慕名而来的帅哥，还有一些选角的猎头。是不是很合你的心意？”筱美知道，微微对能开拓她交际圈的活动很感兴趣。
“那挺不错，说不准还能交个男朋友。”微微说着，犯起了花痴。“你怎么没交个男朋友呢？”
“看缘分吧，我从不刻意。”筱美打开衣柜，在挑选合适的衣服。
换好衣服后，微微不禁连连称赞，“真是个美人胚子，还走出了火辣性感路线。不过，我觉得那个红色大摆裙配那件白上衣是最称你的。”
“你也这么觉得？”筱美说道。
“是的，如果再配一个长发，乖乖。我要是个男的，把你娶进门那可多得劲。”微微说到，一脸欢笑。
“得劲得劲，哪有你得劲。看你打扮得跟那啥一样。”
“坐台小姐？”微微把手指顶在下巴，微微抬头，冷艳的眼神斜视着。“来，跟我学一个瞧瞧。”
筱美跟着摆了个姿势，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又竭力收敛嘴角，却依旧无法控制嘴唇的颤动。“怎么样？像不像？”
小微挽起她的肩膀，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趁不注意猛地亲了下去。
“哎呀，你干啥啊？”筱美急忙擦着嘴巴。
“忍不住嘛。”微微笑着说道。
“你该不会喜欢女的吧？”筱美看着自己被弄花的唇印，赶忙拿起口红重新涂抹起来。
“喜欢女的？像吗？”小微挑了挑眉。
“哎呀，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筱美化好妆后，伸手就要去给小微挠痒。“我表示严重怀疑，难怪你吵着要挨着我睡，还说怕黑。以后我可不能接受你这种‘非分要求’了。”
“唉，晚上带你去见见我好哥们儿，你亲自问问他。”小微说道，“那家伙可帅了，差不丁点我就“爱”上了他，还好我来学校后及时醒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唉，不该是初吻被……”
“别乱说，就是感觉有那么一丢丢，就一丢丢而已。追他的女生那是乌泱乌泱的，一个个都像中了邪似的。他还老是吹嘘自己是靠脸吃饭，我就说他也就高中那会儿能得瑟得瑟。你看看这学校里帅哥美女如云，他要是被扔进来，瞬间就被淹没了，连个泡都冒不出来。”小微说得眉飞色舞，“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筱美好奇地问。
“他说，‘哎呀，我这张脸就是通行证，走到哪儿都吃香。那些女生喜欢我，那是我魅力大，我也很无奈啊！不过，我还是会挑一挑的，太丑的可不行，会影响我心情的。’你说气人不气人？”小微假装生气地说道，其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是筱美与小军的初次交集。彼时，小微谈及他时甚是轻松，而筱美却深有体会。慕名而来之人往往令人眼花缭乱，难以分辨。渐渐地，一切也就顺其自然。筱美感慨，要真正认识一个人花费多么大的精力啊。那些长相平平之人反倒更易引起关注，毕竟他们至少拥有走到他人面前的勇气，而非仅凭莫名的自信。然而后来，筱美还是平庸地沦为人嘴里所说的“般配”。
“自从那天后不久，她便离开了学校，自此再未归来……”筱美缓缓说道，“你与她关系最为要好，给我讲讲吧。”
“皆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了。”说完，小军收拾好工具，向筱美道别后便欲离开。筱美的心随着他的背影微微荡漾起涟漪。
筱美掐了掐手指，快步跟上。“大中午的，去食堂吃个饭吧？你这东西很重吗？要不先放我宿管那儿一会儿？”
“不用。食堂就不去了，前面小卖部买点就行。”小军看了看手机。
小军对他们学校了如指掌，以前常来此打球，给筱美带早餐、上自习、散步聊天。去小商店的路不算远，小军步子迈得有点快。
“今天还需要安装很多吗？”筱美问道。
“也不是，宿舍还有几栋安装完后我就交给几个师傅，自己抽出身来，干些遥控指挥的活了。不过开始阶段还是亲力亲为为好，这样有问题能提前发现，到时候我只需检查一下就行。”小军微笑着说。
“你以前打球就爱使唤别人，现在适应得还挺快啊。”筱美对小军的转变仍有些不适应。
与小军一年的相处虽短暂，可她却把为小军而做的那些改变，活生生变成了习惯。这个过程并不需要太长时间，一次装扮、一句话、一堂陪伴、一晚散步…那些细微之事在反复重复中，最终化为潜移默化的结果。
“来，试试。”小军从包里拿出一个设备递给她。筱美拿在手里，双手托着，感觉快要坠下去。
小军连忙伸手托住，“这么夸张？”
“哎，还挺重，差点给你摔坏了。”筱美示意他拿好。
“没事儿，还有好几个呢。”小军将其放进包里。
“啊？”筱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小军笑了笑，走进商店。筱美则在马路牙子旁的树下躲着阴凉，没有半点不自在。
小军挑了些面包，还不忘拿一盒脆脆饼干，又买了两包烟，一包男士烟和一包“女士”烟。
他走出来，提着一个小口袋。
筱美看了看，礼貌地笑了笑。
“对了，我突然想到，你那男朋友晨明，好像在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在路上碰到过，有印象吗？”小军说道。
“这么说来，好像是的。”筱美回应道。
小军点燃一根烟，递出一根。筱美望了望四周，说道：“在学校里呢，人多。”，没有接，说到：“你还是少抽点吧。”
“这可不像从前的你。看来之前和男朋友相处久了，风格都变了。小微以前总爱借你的衣服穿，我那时还说你们俩不是一个类型，就算那些最惹眼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不过后来，你那浓眉大眼的妆容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在林哲办公室的那天，我差点都没认出你来。唉，时间真是能让人变得‘面目全非’，认不出来了。”小军微微低下头，轻叹一口气。
筱美看出了他的落寞，心中竟闪过一丝想要去安慰他的念头。在小军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改变的又岂止是容貌呢？用“物是人非”来形容更为恰当。很多在小军那里或许只是一件事，有始有终，或者有始无终，总归会有个结论。而在筱美心中，之前的失望、伤心甚至是恐惧，随着谈起小微和他们的事情时，又一点点地随着回忆消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