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谊会那晚,小微与筱美相伴而行,走在通往联谊会的路上。摇曳的小树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皎洁的月光如银纱般洒落在校园里。那些怀揣着期待、渴望一睹风采的同学们,让这平凡而简单的场景在校园里弥漫着青春的蓬勃朝气。即便夜色如墨,也无法掩盖年轻生命所散发的活力气息。
“喂,你说会不会都是去看你的呀?”小微亲昵地挽着筱美的肩膀,时不时转过头来,眼神中满是调侃之意。“你瞧瞧他们的眼神,我觉得都像是对你有意思呢。”那些与她们迎面走来或擦肩而过的同学,不时侧目望向两人,有的被她们身上淡淡的香水清香吸引,忍不住频频回头。
“你说是那就是吧…”筱美微微浅笑。“倒是看看我俩这打扮,还以为是从学校外面进来招揽生意的呢,哈哈。”
“唉,你别说,现在还真有搞兼职的。”小微抿了抿嘴,若有所思。
“知道一点点,不过没亲眼见过。”筱美轻轻摇头,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思想在驱动着那些人去做兼职,完全找不到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你可知道,那学校后门,还有正门每天放学后都停着些车子,有的还很高档。”小微微微扬起下巴。
“难道就是去接女朋友?”筱美微微皱眉,好奇地问道。
“你想想啊。现在有多少学校里的男同学家里会给买车啊?为了上个大学还配车的太少了,也没有必要啊,有寝室住,而且,现在没有驾照的很多呢。”小微几分认真,似乎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说的也是,可是接女朋友的是校外那些上班的人吧?”筱美歪着头,继续追问。
“什么女朋友啊?搞不好就是个小三……”小微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啊?哎,图个啥?”筱美咂咂嘴,满脸的不解。
“图啥,图个钱呗。”小微一语道破,眼神中闪过一丝世故,“不过来钱确实快。”
“图钱不也得看看长啥样啊?”筱美好奇道,“毕竟比学生大很多呢。”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班一个同学,才进来多久啊?就和一中年男人搅和在了一起。都传疯了,可能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你说就没有半点感情?”筱美感到惊讶。那时的她怎会知道人生疾苦,还不明白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要走上比她艰难许多的道路,全靠自己去摸索、去失去、去获得。
“感情?那能值几个钱?”小微瞪大眼睛,抿了抿嘴。
筱美见她有点认真,心中惊讶不已。“你该不会也……”
“说啥呢?不是说我喜欢女的吗?我不喜欢着你吗?”小微笑着,眼神中满是戏谑。
“那我可没车载你,没钱养你……”筱美笑起来。
“我俩是感情,不谈钱!”小微接着逗筱美。
“你可是越说越吓人了,别影响了我跳舞的心情啊……”
“你还真当真啊?啥胆儿啊?就这么容易相信,哪句真哪句假都分不清楚啊?”小微伸手去给她挠痒。旁边的同学见两人嘻嘻哈哈,被那清脆的欢笑声吸引,目光纷纷投来。两个短发在空中摇曳,宛如亲密的双胞胎。
一只手搭在了筱美的肩膀上,“微微,啥事这么高兴呢?”一个脸蛋从筱美耳旁凑过来。
筱美一惊,忙向后退几步,靠近小微。
“哦,不好意思!”小军忙把手从她肩膀上拿开,筱美那浓艳的妆容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你俩可真是,眼神都不太好。”小微冲着小军埋怨道。
“哎,从背后看,还真以为是你。”小军笑了笑。“不是说让我来看联谊舞会吗。”
“算了算了,来,给你介绍一下,顾筱美。我好姐妹。”小微说道。
“刚才不好意思,我是小军。小微的同学。”小军轻轻笑了笑。
“哦,没事。”筱美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是筱美与小军的初次邂逅,除了对小军的唐突之举记忆深刻之外,彼时的她还觉得这个冒失的大男孩身上散发着几分令人着迷的自信。上午小微提及小军的时候,就给她一种想要见上一面的感觉,故事中的人,似乎都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在小微说起他的时候,筱美便在脑海中脑补了一番。毕竟那些帅气的男生她也见过不少,而这个与小微有着故事的人,却格外引起了筱美的注意。可她那时又怎能想到,自己与小军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直至后来的刻骨铭心,乃至悲痛欲绝。
那晚,舞蹈协会在舞台上尽情绽放芳华,筱美身姿袅袅婷婷,激烈的动作搭配上她踩着节拍的挑逗表情,宛如一颗璀璨的明星,在那个争奇斗艳的舞台上,羡煞旁人。
闪烁跳动的灯光,在舞者与天际之间欢快地跳跃着,时而仰望广袤的天际,时而聚焦绚丽的舞台。热闹的氛围已然掀开了夜幕的帷幕,那惹人心动的光晕还能轻柔地蒙在所有台下观众的脸上。小军和小微站在台下最近的地方,筱美的目光时不时地向他们投来,每当目光相遇,小军便会高高举起双手鼓掌。
“看这里,看这里。”阿飞的声音穿透热闹的氛围,手指在晨明的头顶晃动着。晨明的脸上变幻着五颜六色的光芒,难以掩饰那喜欢的神色以及被深深吸引的目光,朝着筱美眼神瞬间注意过来的方向。那一刻,左右挨着的小军与晨明,一个深感筱美就是那融入热闹之中的火树银花,璀璨绚烂;一个深感筱美就是那个美不胜收、遥不可及的梦幻存在。而就在那一刹那,注定了筱美会是两条平行线的交点,在跨越一年后的无穷远处。
想到这,筱美眼里充满了对命运弄人的感伤。晨明对她的感情来得那么迟,苦涩,甜蜜,又暖心。
筱美与小军散着步,不紧不慢,河边吹来了让她难忘的风。
那是在他们三人相处一段时间后的一个下午,湖边,小微在岸边脱着鞋子。
“嘿,你两人搞这么快,也不等等我。”小微费力地扯着裤腿,小军上去,伸手牵着她,摇摇晃晃向岸边走来。小军带点嗔怪,“慢吞吞的,像只乌龟,等你下来河水都要流干了。”
筱美已在河边踩起水来,见两人摇摇晃晃,愣了一下。
“你小心点筱美,别太靠外面了,当心踩空。”小军望着筱美,神情有点紧张。
筱美抿了抿嘴,自觉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般,“倔强”地往前迈了一小步,“哎呀”,筱美摇晃了一下,踩到个水坑,踉跄了一下。小军,伸出手,还远远地够不着。“没事吧。你别动,等我过来。”
“筱美,你可慢点,摔水里了小军这旱鸭子可救你不起来。”小微有几分担心。
筱美站在原地,听小微一说,小心翼翼起来。
小军过来,一把牵起筱美的手,把她微微向岸边带了下。筱美随着迈了两步。
“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小军看着筱美,“给你们一人做个礼物。”
筱美脸微红,小军的责备在她那变成了几分关心。
“哎呀,你还真是操心的过来。”筱美说道。
小军回头望了望。“快来,这边狗尾草好多。”
河风微微荡漾,撩起一阵翠绿的波浪,小军已坐在草丛中,掰扯起幸运的狗尾巴草。
小微和筱美在旁边看着他忙碌着,一根根在小军手指中熟练地缠绕出一个个形状,不一会儿,就做好了一个,接着是另一个。
“小军,小微天天吵着要挨着我睡,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筱美打趣到。
小军转过头来,看了看筱美,“她怕黑…”
小微转过身去,默不作声。
筱美看了看她俩,好像发现点什么,笑得有点不自然,“哎呀,这下我可放心了,小微,晚上我陪你。”
“你倒是做好没有啊?”,小微冲着小军。
“来,给你戴上。”小军做了一顶皇冠戴在小微头上。
“哎,你说,你这点小把戏就不能创新点?”
“这回可不一样,它不是帽子,是紧箍咒”,小军哈哈笑起来。
“啧啧,你就贫吧,谁稀罕。”说完,小微取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着。
“筱美,给你做个项链。”小军准备给筱美戴起来。
筱美先是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看起来结实的圆环已来到了她的脖子。
“哦~你可没给我做个这个!”小微说着。
“你还要啥啊?差不多就差手铐了。”小军笑着。
“唉,筱美,你可防着他点,啥手链脚链,戒指他都能给你倒腾出来,还使劲给你戴,哎,就没一个是货真价实的。”小微说道,“下次再送你,你先问他,花了多少钱啊?!再看看送的是什么。”
筱美笑起来。
“嘿,我可是用了心的。”小军说道。
“花心还差不多吧。”小微说着,一点也不惯着他。
筱美听到这,要把它取下来。
“筱美,你别听她胡说,戴着,好看。衬你这肩膀。”小军冲她微微笑了笑。
筱美那时感到小军既有几分捉摸不透,又感到他的细心,与初见她时的唐突很是不一样。
“唉,我得回去上课了。”小微看了看手机,心里装着事,快步向岸上走去。
老远处,向他们挥着手,“喂,我先回了。”
小军带着筱美缓缓穿过深深的草丛,时不时去签一下筱美,筱美没有拒绝,随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朝岸上走去。
“那我先回寝室了。”筱美说到。
“今天没课了?”
“嗯”
“走吧,我送你回去。”
“小军,你和小微,我觉得你俩关系不一般,她以前是不是你女朋友?”
小军沉默了一会儿。“不是。我和她都是那种自来熟,你知道那种相见恨晚吧。不过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更像我的妹妹那种。可能是了解得太快,太过熟悉,就噶了…”
“啊?噶了?”
“啊,就是还没经历那个阶段,就变成了老熟人,好闺蜜。”小军说道。
“哦哦。”
“你懂?”
“不懂”
“那你哦哦干啥。反正和我们这种感觉很不一样。”小军说道。
筱美忙转过头去。没有反驳他。彼时的筱美,对小军的感觉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在不成熟的青涩与渴望绚烂的边缘,只差一点点养分便可盛开。
“嗯~我想了想,我还是一个人回去吧”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小军的话小小声声,在筱美听来却给她的心带来一阵狂风般的冲击,还让她有几分不想去去反驳的确定。
“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还得上自习,这段时间课落下不少。”说完便加快了脚步。心里带着惊喜。
“那明早见。”
老远,筱美回过头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