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我同云沧许下这个心愿时,他正陪我试着
婚纱,他笑着应允,明耀的眼睛里只有我娴
静的面容。
我一度以为我会和沈云沧如期举行婚礼,此后夫妻同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然而天不遂人愿,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婚礼前夕,省警厅派出大批人手围了沈宅。他们带着一纸搜查令要将院子翻个底朝
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沈宅上下人心惶惶,他们不明白,向来温文尔雅的沈云沧为
何会招来警局的人,我也有些云里雾里,只
呆呆地躲在沈云沧的身后,死死地抓着他的
衣角,“阿沧,他们在找什么啊?”
沈云沧勾着唇轻笑了声,抬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却避开了我的问题,只低声说了声
“思思乖。”直到我抬眼发现他的目光定格
在大门口站着的那个挺拔的人身上,不由得
好奇“那是谁?”
“傅舟行。”这一次他回答得很干脆。
我的后背开始冒起冷汗,对这个人的畏惧
已达到只是听见这个名字就浑身战栗的地
步。尽管他站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太清,但仍
然可以看出,那一双泛着寒光的眼睛此刻正
死死盯着我们。
我一时噎住,好奇心收了三分,却又开始感到疑惑。
其实我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傅舟行了,只是
在家无聊的时候,会听见院里打扫的阿姨说
起他,他已经晋升了禁毒大队的队长,近期
在进行全枫城区毒品违法犯罪案件的侦办工
作。可是在我的记忆里,他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狼抓狼的游戏,好玩吗?
沈云沧不是他稽查的第一人,但似乎是嫌疑最重的那个。尽管搜查无果,尘埃尚未落定,沈云沧仍是被带回了警局接受调查,临走时他抚慰性地拍了拍我的后背,让我感到些许心安。
沈宅一众人被扣押在别墅里不得轻举妄
动,我正要进房间,未曾设防被人突然拽住
了手腕。掌心是熟悉又令人胆颤的炙热,我
瞬间僵立在原地,像被人扼住了咽喉,窒息
感在一刹那死死将我包裹,耳边似乎又响起
了那年聒噪的蝉鸣声。
茂密的丛林,破旧的隧道,湿冷的地板,手臂在穿梭在树林里时被划开了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顺着无力的双臂地滑到掌心,汇聚,凝结,最后伤口被蚊虫撕咬,在无尽的夜里,耳边只有知了毫不疲倦的哀鸣和伤口一次次撕裂的声音。
每每想起那年夏天,那个夜晚,我都会疯了似的抓紧双臂,指甲深深扣进肉里,试图赶走啃食着腐肉,吸取鲜血的虫子,哪怕出现的仅仅是脑中有关那时那景的幻象。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傅舟行!
“你放开我!”我浑身发着抖,连说话也
打着颤
我试图甩开傅舟行,可就同那场噩梦一
样,我根本无法挣脱他的禁锢,任何抵抗都
像是拿一块石头砸在了棉花上,变得毫无意
义。
在恐惧的支配下,我没等到他松手,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就这样,我和沈云沧的婚礼前夕,新郎进了警局,新娘被抓进了瑾华园,每一步都像精心策划好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