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大军没了踪影,几人往府里走着,萧妘却是心思不在这里。
萧妘暂时放下对燕虞朝曾经的不服气,小心试探道:“阿嫂,方才那个是燕世子嘛?”
燕虞朝揶揄,小姑子这般打听,相处了三天她头一次见这姑娘这么小心翼翼地和她说话,心中便已明了。
她道:“是京都的平王。”
——
西越都城越州,太子虚弱的躺在榻上,任由太医把脉问诊。
东宫的寝殿日日参杂着药味,下人都已经习以为常,更加勤奋的熬药。
太子妃坐在上首焦急的等着太医的结果,却只见太医摇了摇头。
太子的病早就下了定论,命不久矣,加之战乱,皇帝的子嗣本就单薄,太子亦不是嫡子,但却是唯一的皇子。
“殿下,阿明前几日闹着见爹爹,臣妾将他带来可好?”太子妃江氏道。
太子不悦的皱眉,也只能任由江氏把不到一岁的长子虞明带来。
几个月的孩子,从小都是母亲带大的,他这个父亲失职,都没带过他几时,孩子怎么会念叨他。
太子妃江氏是江贵妃的侄女,江贵妃乃太子名义上的养母,太子本是宫女出身的美人之子,母亲逝世后交由贵妃抚养。
由贵妃抚养,在贵妃眼里自然要效忠江家,做江家的傀儡皇帝,连娶妻都得娶江贵妃心仪的女子。
曾经燕家想要舞阳郡主做太子妃,太子则并非不曾心动过,舞阳表妹自幼同他一道长大,若是她当了太子妃,是不是会好些。
江氏善妒,搅得东宫不得安宁,又日日送太子的一举一动的消息给江贵妃。
太子不喜太子妃。
皇长孙虞明被带来了,虞明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孩,见到这个不熟悉的父亲,“哇”的一声就哭了。
太子妃没想到会是如此,赶忙致歉道:“殿下莫怪,孩子小,日后臣妾多带他来看殿下,慢慢就好了。”
太子头疼,道:“不必,孤没有尽好父亲的责任,让太子妃操劳了,你若无事,多去看看母妃把。”
莫要来烦我。
太子妃尴尬,又有些恼火,她是江氏嫡女,却要来辅佐一个病秧子太子,倒是夜里,太子妃总能听见太子喊舞阳郡主的名字。
太子妃本是要嫁到孝州越国公府,虽没有正式的婚书,可江家和萧家曾是战友的关系,燕氏也想要一个皇后,可却不知为何,圣旨却是赐婚燕氏和萧氏。
本应入主东宫的舞阳郡主去了孝州,而本应嫁到孝州的太子妃江氏被姑母塞到了东宫。
太子不语,太子妃也不语,见自讨没趣,太子妃便恭敬的告退了。
离了太子妃寝殿,太子妃江氏才改了照片顺从的神情。
“娘娘……”
太子妃冷哼一声,旋即找回从前的那份孤傲,道:“走,去祥宁宫。”
———
孝州越国公府中,一片祥和,没有因为男主人的离开而失去生机,萧杬即将出阁,正在同燕虞朝理嫁妆,萧妘一早就去了学堂,萧棋樱虽不去学堂,也在院里陪妹妹。
萧杬要嫁的是江氏的旁支庶子,江佑。
江家虽显赫,但也仅是江贵妃及太子妃那一脉嫡系,能娶到萧氏女着实高攀。
江氏给江佑娶萧氏女,也是下了血本,光是聘礼都是按娶县主的规格来的,燕虞朝心下不解,江氏这一支又不是皇商,给一个庶子娶妻,弄这么大排场,要么是贪图权势,要么是发了不该发的财。
“这些聘礼日后你带回江家去,加上你的嫁妆,都带走。”
“是,多谢阿嫂。”
“本就是你的,何需谢我,你应看好你的东西。”
萧杬应下。
燕虞朝又道:“你可知棋樱为何不愿去学堂读书?”
萧杬叹了口气,道:“学堂里的孩子们,都说棋樱是没人要的孤儿,棋樱看似不在意,其实心里很难受,半夜偷偷啜泣,被妘娘看到了,妘娘第二天就去把那些孩子打了,棋樱去先生那认了错,自此便不再去学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