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那裂口女死追着司清她们两人不放,另一边的南竹四人也被困在了村民的包围中。原来,就在刚刚楸桂村的村民发现圣河被两名不要命的修士硬闯了进去。
这可不得了了!要知道圣河被仙人试了法术,是用来保护村子里最重要的东西的,怎么能被人硬闯呢?
于是乎,那村民报告给了村长,村长知道后大发雷霆组织村里的青壮年准备围堵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修士,并将他们赶出村去。
这个时候,青瓷那胆小鬼已被吓晕了,司清的面纱已经在与裂口女的打斗中掉落了下去。于是此刻她寒着一张漂亮脸蛋——那竟然是时卿的脸!她一只手提着青瓷的后衣领,另一只手拿着定风波。
衣袂翻飞间竟是与那裂口女过了多招。
数招之后,定风波搭在裂口女的脖颈上!而就是这时,裂口女脑袋一偏露出了一块淡金色梵文——天谴印记!
时卿:“你是······气运之子?!”
这裂口女原来是曾经的气运之子!
时卿也是有点震惊了。不必怀疑,她确实在后山捡到书时就想起前世的事。
但是什么历练,什么查案······
这些根本就是前世没有的事。
那裂口女空洞洞的眼睛里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疑惑,她一开始挣扎的动作慢慢变得平静,裂口女沙哑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是······谁?”
时卿蹙起眉胸口轻微起伏:“你不记得你是谁了?”
裂口女歪了歪脑袋小声地极轻地问时卿:“你知道?”
时卿收回佩剑像拎小鸡仔儿一样一手一个人的后衣领使用轻功来到了一棵树下,她先将青瓷安顿好在林荫下坐着靠着树干,然后转身看着裂口女:“想知道吗?”
裂口女极力想要蹙眉但是自从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后她便很难再有人的表情了。
“我想知道”时卿伸手抚上对方的眼睛,笑了笑:“我陪你一起看看。”
而后,她瞳孔一瞬间变红,让人来不及多想她就闭上双眼,念咒:“浮生一梦,行色匆匆。言不由衷,幡然醒悟,现!”
这功法很像浮生梦境但却并不是,此乃魔族邪功——梦三世。
众生百态,都会轮回,千余年,终会有人归来。而梦三世就可以让施法者看见一个人一生的爱恨嗔痴。
天光大亮之后大雾也随之散去,时卿正位于一纯白之地。
一个鬼的内心世界竟是纯白的吗?
时卿有点奇怪。
一姑娘扎着双麻花,身穿红色裙子,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调,蹦蹦跶跶跑了进来。
“娘,表哥昨儿说要我今天出去陪他玩儿。”
这应该就是裂口女了。紧接着,时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般死定着裂口女的母亲。
只见她的母亲竟然长着与客栈老妇人一模一样的脸,她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做了亏心事,而女孩以为母亲身体不舒服于是关切倍至道:“母亲,你怎么了?”
母亲故作镇定:“朝月你去吧,快去快回哈,你表哥一家都是可怜人,能结识到你这么个善心的孩子当朋友也是他们的幸运。”
朝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跑了几步后回眸一笑,那笑如和煦春风般温柔:“母亲,我先走啦~”
说着,朝月就滴滴答答跑了,而她的母亲再也忍不住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道:“月月,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们欠他们一家的赌债太多了,还不完了,可他们只要你······没事的,没事的。”
朝月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表哥家。他的表哥名叫鑫铄,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鑫铄是个傻子,于是村民都喜欢捉弄他,唯有朝月对他露出纯洁的善意。
朝月来到鑫铄所说的山洞,这里潮湿阴暗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表哥?”
朝月呼唤着。
突然,在天地颠倒间朝月被推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那笑越来越放肆——是鑫铄。
一开始,朝月以为这是鑫铄研究的新游戏,于是只是皱着眉不悦地看着自己的表哥。
怎奈鑫铄开始动手动脚,抚上朝月的身体。朝月开始挣扎。
可是鑫铄是个男子······男女力量是如此悬殊,导致朝月用尽全身力气也撼动不了身上之人半分。
此时,表哥就像是恶鬼,开始撕自己的衣服。
她有些害怕了,朝月呼喊着救命,但鑫铄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加兴奋。
而后那恶鬼开始了无止休地征伐,朝月看见鑫铄鬼一样的面容变得扭曲。
慢慢的,朝月不再挣扎,她看见天空一点点变猩红,远处的飞鸟被猎户的箭射中翅膀再不能高飞。
突然,朝月面上一痛惨叫起来,那鑫烁竟然发起狂来!他用一颗石头划破了朝月的唇,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爱笑的女孩最好看”“你怎么不笑”“你不是最爱笑吗?”云云。
最后,这场无休止的掠夺终于落下帷幕,鑫烁早就已经被匆匆赶来母亲带着离开,山洞里只剩下朝月,她赤身裸体静静躺在那里,很是不明。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滴泪落下,而后,她咬舌自尽。
朝月至死未想明白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母亲呢?她知否?午夜梦回时可安否?
最后,少女还是怀着遗憾闭上双眼。
她本不会死,朝月不是死于发肤之痛而是死于亲人的算计。
这天道还真是可悲,可叹又可笑。
时卿看着她不经意想起书中前世的自己——被亲人算计最终死于天道的博弈之中。
“他来了,他来了。
一步两步,咚咚咚——
他抓住了我,他疯狂大笑。
三声四声,咚咚咚——
他撕碎我,他侵入我
五下六下,没声音了——
披头散发,咬着牙
结束了,她死了
嘴角被撕开了——”
时卿闭上眼睛,还是不忍心再看地上逐渐冰冷的人,这童谣还真是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究竟是人心难测还是这天道荒谬可憎?
最终,时卿还是忍着心痛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了朝月的身上。
气运之子,虽然气运强的可怕,但是一生行动都在天道的掌握之中,世世皆是身不由己。
幻境散去,即真相大白。
气运之子救世人,但却换不来天道手下留情。
时卿神情哀痛,一抹杀意显露出来。
那书中写到:早在千余年前,混沌之神陨落之际,天道便不受控制的生出了自主意识,被一分为二成为了现在的“仁道”与“邪道”
此事世间无人知晓,因为如若有人知悉或者意识脱离天道掌控,天道便会对那人下一道禁制,也就是所谓的”不言咒”
这也是为什么时卿说不了所有真相的原因。
上一世的时卿一心只有复族的野心,即使知道了自己对南竹的感情不清白,她复族的心意也不曾动摇半分。南竹身死后,她虽伤心却也无计可施。
后来她屠尽仙门中人统一六界,但同时她的父亲魔神也被人设局复活,为了地位尊耀父女俩斗得不可开交。
时卿终归还是太年轻,虽然修为高深莫测但依旧败下阵来。
可怜她一生筹谋却被亲生父亲所杀,临死之际一生所遇如走马观花流转在她眼眸。
星辰大海,日月轮转最终化成了一个人的影子——南竹。
时卿没想到自己死前想到的最后一个人竟是她,而世界之大真心待她的也只有南竹。
去过那个高度的人最知道那高处不胜寒之感受,于是在濒临破碎之时,时卿燃烧了自己的魔丹,毕生法力以及所有记忆但却留下了一丝游魂。
前两者在空中划开了一道裂缝并且造了一场盛大的幻境,后者则化成了两本书坠落到了裂缝之中。
也就是因为这样时卿才逆转了时空让一丝魂魄掉入了裂缝回到过去,让自己附在原本世界的时卿身上,就是她故意让本在那个世界的时卿捡到那两本书失去又拾回了记忆。
而南竹从来都是南竹,她在原世界经历的一切,快活的,悲痛的不过是有人燃烧生命为她编织的大梦一场。
自认为的穿书却没想到从来都是归来。
前世所有不必多说,言归正传,一开始是邪道掌握着世间万物的生死存亡,六道轮回。它暴虐残忍,认为人之初,性本恶。
仁道不忍看邪道如此挥霍人命,于是与其打赌——赌盛世将倾会不会有人站出来振臂高呼。
两道对弈,以人为子,地为盘,天为交叉点。
仁道可以下放气运之子,邪道也可制造一些困难阻碍气运之子。
时卿红着眼看着白茫茫的天,这样的天道不如斩了他!
这一局棋,南竹就是仁道下放的气运之子。
时卿看着朝月的惨状仿佛看见了曾经死在自己面前的南竹。
这一次,她一定会保护好她。
那边,被村民包围的众人背靠着背不知如何是好。
琉晋见那边临错的法术支撑不了多久于是抽身前去帮忙抵挡那些村民的攻击。但是由于师门有令不得伤害普通人,于是四人才浪费这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