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明宫中,晨钟暮鼓的回响在空旷的殿堂间回荡。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了龙椅前的金砖上,皇帝正端坐在龙椅之上,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突然他抬起头,对着身边的太监吩咐道:“传朕旨意,宣长公主进殿。”太监领命,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出了大殿,高声宣旨:“宣长公主进殿。”
长公主径直走上前,双手叩拜:“儿臣昭华,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将手中的奏折放在御案上:“起来吧。”又继续说道:“昨晚,工部尚书突遭暗杀,用来修缮福熙寺的三百万两白银也不翼而飞,朕将此案交于你,限你十五日内查出,找回白银,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下面大臣议论纷纷,未等昭华说话,苏国公便跪了下来,弯腰,手拿笏板:“皇上,朝廷命官被害,官银丢失,兹事体大,长公主毕竟是女子,又刚回来,此事还是交于刑部更为妥当,刑部的严侍郎,刚正不阿,断案如神,此案交于他,想必很快便可水落石出。”他说完,有不少声音齐声道:“臣附议。”
昭华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她的笑声轻柔,却带着讽刺和鄙夷,她质问道:“苏国公,您为何觉得我查不出这案?”她没等苏国公回答,继续说道:“若以我年幼,经验不足为由,您可放心,我虽年少,亦曾助官府解多冤案。若以我新归,知之甚少为虑,您亦可无忧,归此数日,案卷亦览大半,自是略知一二,虽不多,然足矣。”,但...”她语气瞬变:“若因为我是女子,苏国公觉得我不配受理此案,那恕我不接受也不能接受。”苏国公低声道:“臣不敢。”“那就是你心里有鬼,不敢让我查。”昭华俯身在苏国公耳边轻声道,声音很小,只有他听见。就在此时镇国公箫镀往旁边走了一步,弯腰道:“长公主所破多起悬案,又是崔临漳亲授弟子,臣认为她能胜任此起案子。”右丞相接下:“臣附议。”不少人见右丞相表态了,也跟着附议,也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反对。
皇上拍了拍御案:“好了,传朕旨意,这案由长公主彻查,大理寺协助,大理寺与刑部众人皆听长公主调遣,任何人不得干涉查案。” “皇上圣明。”“退朝。”随着皇帝的一声“退朝”,群臣纷纷行礼,然后缓缓退出,昭华走在最后,她的目光穿过了朝臣们的背影落在被风轻轻吹起又落下的花瓣又落到站在外面等她的箫镀,她的步伐加快了些,箫镀见她来了,行了个礼:“长公主。”昭华抚住他的手:“舅舅,不必多礼,方才多谢舅舅为昭华说话。”她对这个舅舅并不算清楚,只依稀记得他对她和玥妍,赵煦都很好,昭华与箫镀并排而走:“昭华,你凡事小心点,我总觉得这案子不简单。”昭华不解:“舅舅,如何见得?”箫镀摸了摸鼻子:“猜的。”说完便快步走了。昭华看着舅舅的背影,小声嘀咕了句:“猜的?”
宫廷的长廊,曲折蜿蜒,两侧的长廊,曲折蜿蜒,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历代名家的书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随着日影的移动变化,宫墙之内,秋风萧瑟,如霞似锦,木槿在阳光中绽放,花瓣随风飘落,轻轻洒在青石板路上,为这条通往宫外的小径铺上了一层柔软的花毯,宫女的身影在花木扶疏中时隐时现,他们或匆匆行走,或低声交谈,宫门外的市集,热闹非凡,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孩童的嬉戏声交织在一起,与宫中的庄严肃穆形成正好相反。
昭华很久没走都城逛过了,花了些许时间才找到大理寺,她拿出令牌给其中一个侍卫,:“我乃长公主昭华,奉旨前来调查工部尚书被害一案。”侍卫向另一个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去禀报:“长公主殿下稍等,容我们先去禀报一声。”不一会儿,另一个人出来了,他弯腰道:“长公主殿下,大理寺少卿说他公务繁忙,不便出来迎接,您请进吧。”她没透露一丝情绪,只点了点头。
大理寺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时而有尸体抬出,满身伤痕,死前应是遭受过酷刑,昭华轻轻蹙眉,眸底掠过一丝嫌弃。整条路上都是阴暗的,两边的小水池微微翻起波澜,光线很暗,看不清每个人的神态,直到到大理寺少卿的面前,光线才强了些,大理寺少卿在坐在靠椅上喝茶,双脚交叉放在桌上,脑袋随意的晃着,桌上还放着水果和糕点,而他的副手站在斜后方一手扇风,一手接着果核,昭华没叫她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手指轻轻敲打着,大理寺少卿放下茶杯,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余光撇见站在远处的昭华,慌张起身,不曾想重心不稳摔在地上了,副手连忙将他扶起,他起来后推开他的手,跌跌撞撞跑到长公主面前弯腰道:“微臣大理寺少卿沈从文见过长公主,不知长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长公主见谅。”昭华直接掠过他走上前坐在他的位置上:“不知?可你那个侍卫不是说少卿公务繁忙,不便出来迎接,许是我听错了?”沈从文尴尬搓了搓手:“没有没有,定是侍卫说错了。”他的副手也跟着附和。昭华凝视着他,半晌才道:“这样啊,少卿不必多礼,快起来吧。”沈从文起来后,拍拍他副手的胸脯:“去把所有人喊来。”
昭华长发轻轻挽起,发髻上插着一支简单的玉簪,眼似秋水。她拿起茶壶换一个新茶杯倒了一杯,茶水呈现出一种清澈的琥珀色,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茶香,她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不错,想不到少卿有如此惬意。”她又倒了一杯递给沈从文:“少卿,你也喝。”沈从文双手接过一饮而尽:“谢公主。”“给我说说此案你所了解的。”她淡淡说道。“是,苏阜(工部尚书)...”他还没说就被他的副手打断:“少卿,齐了。”沈从文点点头,大步走到他们面前:“上面坐着的这位就是长公主,奉旨与大理寺一同调查工部尚书一案...”昭华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想必诸位都已清楚,本宫此番前来,乃是为了调查工部尚书一案。”昭华放下手中杯盏,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此案牵涉甚广,关系到朝廷的声誉,必须彻查到底。尔等须全力配合,若有违者,严惩不贷!”她的声音慷慨而有力。不适,一道清冷如玉的声音响起:“长公主殿下,查案也不急于一时,尔等听闻长公主殿下武艺超群,不知今日可有缘一见?”昭华又倒了一杯茶,指尖无规律的敲打着茶杯,她望着说话的那人,有些漫不经心问道:“你是何人?”那人回道:“先问先答,公主不防先应了我。”昭华抿了一口茶:“没错,先问先答,你先问的,自是你先答。”不少人低声笑了出来,那人吃了瘪,神情有些不自然:“下官乃大理寺断丞,名唤姜唯。”“姜唯...”昭华将名字重复了一遍“商贾之首姜家?”“是。”昭华低笑一声:“有意思,不当养尊处优的少爷,来这受罪。”她提高了些声音:“光打有什么意思,赢了便赢了,输了便输了,不如...”她满了杯茶将茶举高了点面朝姜唯,继续说道“加点注吧?”姜唯不解:“什么注?”昭华将茶一口喝掉:“都城流民日益增涨,却大多露宿街头,食不饱衣不暖,福熙寺建设又出了问题,本宫想尽点绵薄之力,若你输了,与我一起,不知姜断丞意下如何?”姜唯不假思索:“冲长公主此话,若长公主输了我一样帮。”昭华手中玩弄着茶杯,抬头看了众人一眼,其他人都四散而开,她反手敲敲桌子:“观之乏味,不如一赌为快。”说完,将案卷分成两边,“此左方押彼,右方押吾,胜者尽收所失,败者自当充作资财,若平局,则皆归资财,意下如何?”众目光皆望向沈从文,他点点头,所有人一拥而上,等他们押完,昭华还在玩弄茶杯,姜唯双足一顿,身子轻盈,腾空跃起,一掌向昭华击来,在他离她约一丈时,昭华将手中的杯子扔出,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姜唯向后一翻下腰躲避杯子,只听沈从文慌张的喊了句:“那杯子很贵的。”昭华左脚助力,从桌子一跃,轻功而上,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姜唯,姜唯被踢的后退两步,昭华趁机侧身旋转,伸手拿回茶杯,姜唯此时也反应过来,转身一拳砸向昭华,昭华上半身一俯,双身持平,左脚踢向他,姜唯趁机抓住她的左脚,她旋转摆脱束缚,撑地而起一个侧踢,踢在他的侧腰,不等他喘息分毫又是一脚飞踢而来,他滑行飞出直至撞到墙边。
两人扶起姜唯,姜唯捂着肚子,大口喘气半响才道:“长公主殿下好武功,微臣甘拜下风。”昭华将茶杯置于桌子,随后取出钱袋一边数一边装,数完,她晃了晃手中的钱袋:“人没死,此局作和,钱,我拿走了,我代全都城流民向诸位表示感谢。”沈从文悄悄笑了声,满是幸灾乐祸:“不用谢,都是朝廷命官,自是应该为百姓出一份力。”昭华将钱袋挂在腰间,询问道:“茶也喝了,武亦比了,现在可以查案了吗?”沈从文一拍手:“当然可以,长公主殿下我给你安排几个侍卫,给你打下手,保护你。”昭华回绝:“不用,带点人手,我们去工部尚书府。”
当黄昏的光线透过精致的木格窗,洒在了空荡荡的之上,整个王府却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之中。光透过精致的木格窗,洒在了空荡荡的府上,整个府邸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之中。他的面容在死亡的宁静中显得异常安详,苏阜的侍女和仆人们低声啜泣,他们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华丽的帷幔低垂,金银器皿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在府邸的正厅,一幅巨大的白色绸缎覆盖了整个灵堂,上面绣着黑色菊花。
昭华为苏阜上了根香,仵作在仔细察看尸体,半晌他望着尸体说道:“只有脖颈有一刀,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外伤和内伤。”昭华轻轻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门,踏入了苏阜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而压抑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了,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床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杂物,还有一些残留的粉末,昭华将粉末收集了起来,低头一望,又看见一条丝巾,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窗帘,昭华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氛围,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她拿出飞镖朝窗外射去,转过头,发现只有她自己,她知道一定不是错觉。房间很整齐,没发生过打乱,甚至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他冲屋外喊了句:“沈少卿。”屋外人立马跑了进来:“长公主殿下,怎么了?”“没人打扫过?”沈从文摇摇头:“没有,不破坏现场这点还是知道的”长公主靠在墙边,双手交叉:“那就不对,若脖颈是致命伤,那血液应该溅射,而不是滴落。”她指着凳子旁边的血液说道。“公主,你的意思是他是在死后才被砍了一刀,可若是他死了,又何必多此一举砍他一刀。”昭华边走边说:“两种可能,一是两个人所为,二是为了迷惑我们,想让我们分心。”昭华仔细的检查着他沈从文的每一寸肌肤,果然在后脑勺发现了一根银针,她将银针取出递给别人,然后吩咐道:“封锁尚书府,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一律不许进出。”说完正准备走,却被一个下人挡住了去路,他跪在她面前,不停的磕头,不停的祈求:“长公主殿下,求求您,你放我走吧,你放走我吧。”侍卫上前几步就要将他拖开,她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她上前一步:“你先起来说话。”昭华开口道,男人闻声站了起来,身体在不停颤抖。昭华见状询问道:“为何害怕?”他结结巴巴问道:“小人...小人第一次看见死人。”昭华打量着他:“为何想走,只是害怕?”“不...不是,家母病重,小人得回去照顾。”“叫什么名字?”“小人名叫苏阳,自幼家境贫寒,与母亲妹妹相依为命,三年前,妹妹因病而逝,母亲也一病不起,本就贫苦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我这才到尚书府赚些银子,补贴家用。”昭华拿出自己的钱袋走近一步,将钱递给他,也就是此时在他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她没有声张:“这些银子拿去。”“谢长公主,谢长公主。”男人连连叩头,然后匆匆离去,昭华转身对沈从文说:“派人暗中跟着他,切勿打草惊蛇,另外,加派人手搜索府内是否有较松或刚翻的土。”沈从文盯着他远去的背影:“他不简单。”“你也看出来了他会武功。”“是,步伐看似慌乱,却十分沉稳,虽然他已经在极力掩饰了,但就是因为他掩饰得太像了,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昭华点点头:“你说他如果知道自己如此费力遮掩,却被我们一眼识破,会怎样?”他们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笑了起来,姜唯此时刚核实完人数,走过去拍了拍沈从文:“少卿,你们在聊什么?”沈从文吓得一惊:“你要吓死我啊!”姜唯没理他,向昭华行了个礼:“长公主殿下,已经核实完了,苏阜夫人的贴身侍女不见了,据说是昨晚派她去给苏阜送衣服,就一直没回来,要不要派人找?”“不用找了,你把这个拿去刑部,让他们弄清楚是什么。”她将包着的粉末递给他:“对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她又转过来对沈从文说道:“请君入瓮,切不可操之过急,松一点,才能钓大鱼,我先走了。”他俩对背影行了个礼。
昭华离开尚书府后,便朝着揽月馆走去。沿途的街道热闹非凡,小贩们叫卖着各种物品,路人熙熙攘攘。她留意到街边有一家卖糕点的小摊,香气扑鼻。昭华不禁想起小时候,自己常常偷偷跑下山去买糕点,然后与祈安分着吃,那种甜蜜的味道至今难以忘怀。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座桥边。桥下河水潺潺流淌,水面上倒映着天空中的云彩。昭华停下脚步,凝视着河水,心中思绪万千,她也觉得这案子不简单,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朝茶楼走去,昭华来到茶楼,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这座茶楼位于闹市之中,但昭华却能够在这里寻找到片刻的宁静。没过多久, 两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昭华的视线,女子很恭敬的行了个礼,而男子吊儿郎当的坐在昭华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渴死我了。”昭华斥责:“没规矩,坐直。”男子慢吞吞的坐正:“我是公主教的,公主说我没规矩,那自是公主没教好。”男子笑嘻嘻的说道。“祁安,你就不能学学沅蔓吗,一天没个正形,以后哪家女子愿意嫁你?”祁安起身给昭华斟了杯茶,又给沅蔓斟了杯茶,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才不要像沅蔓,好生无趣,长公主殿下,毋须忧心吾之婚事,虽外表看似不稳重,实则甚为可靠,正如殿下之貌,看似温和无害,我见犹怜,实则行事果断,毫不留情。”沅蔓抿了一口茶:“公主,他说你心狠手辣。”祈安急忙摆摆手否认:“我没有,你休要曲解我的意思。”“有!”“才没有!”昭华低头笑了笑:“好了,说正事。”“此起案子,是父皇对我的考验,我会将全身心投入此起案子,也定会有人从中作梗,你们自明日起就随着我一同查案,切记小心行事,若我猜得不错,此起案子不只是谋财害命,另外帮我调查一个人,此人名叫苏阳。”她将所知道的关于苏阳的事情细致的讲了一遍。
窗外,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小贩们高声叫卖着各种物品,声音此起彼伏。孩童们在街头嬉戏打闹,笑声传遍了整个街区。街头巷尾弥漫着浓厚的生活气息,流民四散着,大多在街边乞讨,余光瞥见好多人在围观。
茶楼二楼的窗边,昭华静静地坐着,目光却始终落在下方的街道上。她看到一个女子被她的丈夫当街殴打,周围的人们纷纷围观,有女子想上前劝阻却被制止,他不解的望着自己的丈夫,丈夫也只是低声让她别多管闲事。
昭华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她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她深知在这看似繁华的都城背后,有多少女子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难。祈安也注意到了,他愤愤的将杯子砸在桌子上:“这人真不是男人,长公主咱们去管管吧。”“不行,若今助之,其后仍将受辱,她若不自己想通,反击,那她一辈子只能受欺负,她要知道只有她能救自己,给予自己新的生活。”祁安眉头紧锁:“她会吗?”“不要小瞧女子的忍耐度,也不要低估女子埋进骨子里的恨,等恨胜过怕,甚至胜过生命,她就要开始反击了。”沅蔓语气冷冽他们谈止间,殴打女子的人已经离去,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女子也不知所踪,昭华抬头看了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她站起来冲他们说道:“我先走了。”
昭华走在喧闹的街上,她感觉到有一双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她随之换了方向,她的身姿轻盈,如同微风中的一片落叶,她耳朵微微动了动,捕捉到了身后细微的衣袂摩擦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的步伐突然加快,转瞬间便消失在了街角,她轻巧地跃上一座屋顶,借着晚霞,她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四处张望,寻找她的踪迹。她悄无声息地接近,就在她即将出手的瞬间,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寒光,直指的咽喉。两人的目光在月光下交汇,她轻笑一声,拿出腰间的软剑与对方的长剑交织在一起,几个回合,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武功。剑尖如同柳絮般轻盈,蕴含致命的杀机。长剑脱手,那人被伤了左腿跪倒在地,收剑入鞘,昭华冷冷地问道:“谁派你来的?”黑衣人没回,昭华一剑刺进了他的右腿:“谁派你来的?”还是没回,没等她再问,远处的声响惊了她,她转头望去,是那个被欺负的女子,她害怕的掉了盆,她身上湿漉漉的,盆里还装着刚洗完的衣服,她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她,不敢动,也不敢叫,黑衣人趁昭华分心,吹响了口哨,瞬间,屋顶上多了许多黑衣人,他们一拥而上,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杀意,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但她的眼神坚定,手中的长剑泛着寒光,壮汉挥舞着刀剑向她冲来。她剑尖轻颤,剑光如电,敌人的攻势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但她的身形如幻,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剑都准确无误地击中敌人的要害,敌人一一倒下,其中一人见打不过,朝那女子走去,昭华见机,拿出飞镖射了出去,那人中了飞镖向后倒去,那女子吓到了,还是愣在那里,她想走,但腿软了。昭华拿剑指着黑衣人:“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黑衣人咬破了嘴里的毒,毒发身亡了,昭华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在每个人仔细搜找,并没发现什么线索,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女孩,那女孩被吓得取出发簪对着昭华,连连后退嘴里喊着“别过来、别过来!”撞到了墙,见没了路可退,只好乱挥着发簪,昭华没听,还在一步步向前,伸手想替她擦掉眼泪却被她划伤了手心,昭华没生气反被她逗笑了:“害怕?”“不...不怕。”她说道,她全身微微发抖,昭华:“不怕抖成这样?别怕,我不会杀你。”“那你...你就不害怕...我去告你吗?”昭华摇摇头低笑道:“我这张脸,谁相信这么多人是我杀的,况且我刚刚救了你,你不会的。”“不逗你了,我见过你,就在下午,这么一说,你可知道了?”她点点头,昭华继续说道:“若我是你,没人相助,我便自救,不会任人欺辱,你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你可明白?”她咬唇,眉毛抖动:“可我只是想活着,只有屈服我才能活下去。”半响她才继续说道:“你的手,对不起。”说着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替她包扎,昭华看着她,温声说道:“屈服没有用,只会让他变本加厉,想活着或许不是只有承受还有反击。”她没回,只是自顾自包着伤口。
当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回宫的景色便被一层温柔的金色薄纱轻轻覆盖。宫墙在余晖的映照下,朱红色变得更加柔和,仿佛是时间的印记被夕阳的温柔抚摸所淡化。晚霞在天空中绘出一幅绚烂的画卷,色彩斑斓,将宫殿的轮廓映衬得更加鲜明,随着夜幕的降临,宫中的灯笼逐渐点亮,柔和的灯光与夜色相融,为宫殿增添了一份神秘和宁静,在灯光的照耀下,回廊的曲折和飞檐翘角的精致细节被勾勒得更加清晰,庭院中的古木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枝叶间传来的沙沙声,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钟声交织在一起,池塘的水面在夕阳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归鸟的鸣叫声在宫墙间回荡,为这古老的宫殿带来了一丝生机。昭华就在皇宫里无目的散步,思索着案子的事,忽然一阵抽泣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听着有些熟悉,快步走过去,赵畅知正被打,几个人死死的压着他,他毫无意反抗之力,“住手!”在一个人一拳要落下时,昭华喝止住,她走上前扶起他,他委屈巴巴的喊了声姐姐,她看着面前年龄相当的皇子,流露出愤怒与无奈。
赵畅知再缓过神来,已经在长秋宫了,四公主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欺负他的皇子都跪在地上,脸上只有惊慌,亳无悔改之意,皇后目光一扫,瞳孔微沉,昭华半响才道:“我去叫父皇来。”“别去,昭华。”“为何?此次若不严惩,下次定敢再犯。”昭华行了个礼便往御书房去了,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快速地向前走着,她的身影在灯光下一闪而过,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背影,她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宛如风中舞动的柳枝,不一会儿便到了,李公公见昭华小跑两步上来行礼,昭华点点头:“李公公,去禀报,我有要事求见父皇。”李公公点点头便进去了,此时皇上正在与右丞相叶炫清下棋,而叶羽涅站在皇上旁边似是在观局,李公公到皇上面前哈腰道:“皇上,长公主殿下求见。”皇上落下一子点点头道:“让她进来吧。”右丞相起来行了个礼:“那老臣先行告退。”“听听也无防,坐下来再陪朕下一局。”“是。”
御书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上镶嵌着铜环,昭华欠欠身:“见过父皇。”叶炫清与叶羽涅也微微鞠躬,皇上看了眼昭华便继续下棋:“怎么了,嘟个小脸谁欺负我们韵儿了。”“父皇,母后找您。”“皇后找朕?出什么事了?”昭华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但皇上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小孩子之间的打闹罢了,有什么好惩戒的,昭华你就是太小题大做了。”昭华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父皇,畅儿满身的伤叫打闹,那我把他们打成这样算不算打闹?”“胡闹!”皇上闻之将手中的棋子一扔,众人立马跪下,皇上走到她面前:“听朕的,不管这件事了,随他去吧行吗?”她眸光加深:“为何?父皇畅儿不是您的孩子吗?您为何能如此狠心?”“听朕的就行了。”“不,我做不到,父皇能如此狠心,昭华做不到,他唤我一声长姊,我便永远是他长姊,我做不到如此冷血。”昭华的语气异常坚定,她不知道父皇为何父皇对畅儿如此狠心,但她知道畅儿是她皇弟,皇上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这巴掌很重,她的脸被扇偏过来,出现淡淡的红印,昭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脸颊开始发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这种灼热感让她感到委屈,她紧咬着牙关,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努力克制着情绪,旁边的三人也一脸震惊,叶炫清低头道:“皇上息怒,长公主也是太着急了。”皇上指着昭华,怒气冲冲的问道:“你可还要管? ”昭华点点头:“昭华情急之下触恕了父皇,望父皇恕罪,但昭华恳求父皇去为畅儿作主,哪怕父皇不以父亲的身份,也应该去看看,他不仅是您的儿子也是您的民子。”叶炫清也跟着附和:“是啊,皇上。”皇上也渐渐平息了怒气,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深呼两口气:“都起来吧。”跪的有些久了,昭华险些没站稳摔倒,幸亏叶羽涅反应快扶住了她,她站好后微退一步低声道了声谢,皇上想询问昭华脸上痛不痛,转眼看见了她手上的伤,蹙眉问道:“手上怎么回事?”昭华立马借题发挥,假装擦擦眼泪:“查案遇到刺客,寡不敌众被伤了,回来想求父皇帮九弟主持公道,还被父皇打了。”说完还抽泣两声,皇上小心拆开手帕,左转转手臂,右又转转。叶羽涅看见伤口,不禁嗤笑一声,昭华看向他,他又立马低下头,看着昭华的伤,皇上终于松了口气:“李公公,传朕旨意,凡涉及此事的皇子,全部仗打十五,闭门思过十日。”“是。”“谢父皇。”“不哭了?你呀你。”皇上掐掐她的脸。“昭华看着皇上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您不去看看他吗?”皇上有些不自然:“朕公务繁忙,抽不去时间。”昭华还想说些什么,被皇上打断:“昭华,朕还有要事与丞相相商,你先带羽涅出去逛逛。”昭华张了张嘴也只是说声好。
等昭华与叶羽涅走远了,皇上才报怨道:“你刚才也不知道拦着点。”叶炫清弯弯腰:“老臣哪敢拦啊,皇上刚才怒气冲冲的,老臣上去不得成两半啊。”皇上直晃头:“畅之也是朕的亲骨肉,朕岂不心疼,昭华刚说他的伤时,朕指甲都要掐进肉里了,可朕有什么办法。”说着也渐渐红了眼眶,“皇上保重龙体啊!”皇上挥挥手:“天色已晚,爱卿先回去吧。”“臣告退。”
夜幕降临,皇宫被笼罩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中,高大的宫墙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月光洒在琉璃瓦上,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他们的身影在忽暗忽明的长廊中若隐若现,昭华紧锁着眉头低头思考着什么,十分专注,叶羽涅就静静的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踩着她的影子,黑暗中的树叶在月光的照耀下,投下了斑驳的光影,为这个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气息,没想到昭华会突然止步,叶羽涅一下撞在了她身上,叶羽涅反应过来立马弯腰:“长公主恕罪。”昭华转过身来揉揉头吐槽道:“你轻点啊,下这么重的手,撞死我你又当不了公主。”叶羽涅没回,低着头,昭华挥挥手:“不必如此拘谨,我又不吃人。”“是”昭华盯着他的眼睛,眉毛一挑:“在御书房的时候你笑什么?”他岔了神一直看着她,风吹过她的发丝跟着轻轻摇动,昭华被盯的有些不自然,眉头轻轻一皱,将手举到他面前挥了挥:“问你呢?”叶羽涅回过神,耳朵微红:“回公主,臣笑那些杀手居然拿发簪杀人。”叶羽涅没有挑明,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羽涅!”叶炫清隔老远就开始呼喊,小跑过来给昭华行了个礼,昭华点点头:“叶丞相来了,本宫也算是完璧归赵了,今日多谢丞相,本宫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叶丞相,不知可否?”“请教谈不上,长公主但说无防。”“今日请父皇为皇弟主持公道,此事不难,父皇却情绪异常,不知背后可有文章?”叶炫清不知如何回答,昭华看着他,半晌才道:“叶丞相不知便罢了,本宫也是无意提及此事,还望叶丞相勿怪。”“不敢。”“那本宫就送到这了,丞相与叶公子路上慢些。”直到昭华远去,叶羽涅还站在原地看着她,叶炫清拍拍他的胸脯:“走了,别看了,这一晚上眼睛都没挪开过,没出息,连个药膏都不敢送。”叶炫清指着袖中藏着的药膏说道,叶羽涅尴尬的挠挠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