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路不拾遗 >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 白落梅 ”

    风雨交加,雷电轰鸣,阴雨连绵,这样恶劣的天气是雨季最稀松平常的一天。

    “为什么不给外婆看病!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

    屋里堂堂内,程苏穿着红色无袖上衣,下身微喇裤,一截嫩腰露在外面,眼里充斥的恨意吧眼角熏的猩红。

    明明都快哭的样子,还要一直倔强地梗着脖子,歇斯底里咆哮着满腔的怒火。

    站在一旁的女人放下手里的面团,作势去牵她的手:“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他是你舅舅,我是你舅妈,我们都是一家人”

    他们在包饺子,庆祝孙家长孙考上了和程苏一样垃圾的野鸡大学。

    程苏猛地一甩:“王芳,你真他妈恶心”

    那个女人脸颊一抽,拍了拍手,换了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扯着嗓子说:“这病根本治不好,往医院里砸那么多钱,这不是冤大头是什么,人死了也就死了,活着的人总得活不是”

    程苏往前走了两步,裤脚因为趟了雨水在泥灰地面上滑出两道水渍,她修长的食指点了两下她的左肩,一直把她逼到后背靠上墙:“那你这个婊子怎么不去死!”

    “程苏!”

    程苏瞪着坐在沙发上这个家里唯一一个男人,外婆手术签字他憋不出个屁,现在一句婊子却是上了心。

    男人该死的自尊心!

    她抄起桌子上装面粉的瓢子颠了颠,洒在他脸上,接着又抓起墙边立着的铁簸萁往那个男人逃离的方向发了疯地砸。

    从她心里这个家只有她和外婆,以前不撕破脸是不想给外婆找不痛快。

    可现在…没人管她了。

    也没人管的了她。

    王芳从那句“婊子”缓过神,边拉着她,边大喊:“杀人啦!杀人啦!可不得了了”

    孙绍安眯着眼,实打实地挨了几下,程苏也没留手,他的后背被铁簸萁尖裂了一个大口子,血迹顺着袖子边流下来。

    王芳冲着院子里扯着嗓子已经惊动了左邻右舍,乡下看热闹的猎奇心甚重,就连下雨几个人都打着伞围过来。

    原本说透了她也不占理,可眼下实在拦不住程苏劲大,唯恐出了人命,这才没办法叫相邻过来拉拉架。

    男人不好上去直接上手,最后是几个女人把她拉开了,孙绍安疼得呲牙,嘴里骂骂咧咧地,可终究没再靠近,坐到了拐角的凳子上。

    住在她后屋的婶子先开口说:“王芳,这有啥说不清楚的,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听到她这么说,王芳双手一拍,撒泼似的坐在地上,嘴里还振振有词:“嫂子哎,你看看绍安的背,这么大一个口子,要不是你们来,还说不定出人命呦,也不知道这是做了什么孽,老太太刚走,这…不叫人活了啊…”说完拍着自己的大腿号啕大哭,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程苏大学不在本地,也不常回来,不过她的名声在这里也算是响当当。

    要是有个孩子干了坏事儿,他妈一顿教育之后肯定会带上一句:“别和巷子东的那个程苏学,不学好”

    所以乡里乡亲的,就算是邻村,对她也没多少好感,刚才那些女人自诩正义,其实拉开她多多少少就是拉偏仗。

    程苏掰开胳膊上那几个女人的桎梏,往她们抓得地方瞟了一眼还有几根明显的红印子。

    “大姐,拉偏仗啊”

    她怎么想的也不顾别的面子,直接说出来那个女人差点没招架住,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她没管,走到王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右手抓着她的头发一勒,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周围那些大婶以为又要打,赶着过去拦她。

    她没给她们说话的机会,王芳在头皮发麻里停下她拙劣的演技,直愣愣地看着她,眼里还有些惧怕。

    “臭婊子,这些年我挣得钱是给我外婆看病的,不是养你儿子的,你儿子成绩连我那时候都比不上,还指望穷沟里出个状元吗!”

    她蹲下视线一转,看着角落里的男人,眼神里的压迫让人冷寒,“外婆手术为什么不签字!这些年我每月都给家里打钱,你他妈为什么不签字!”

    她的歇斯底里让人忽略了这响彻天际的闷雷,一旁想来拉人的几个女人姑婶,也悄咪咪地把伸出去的手放下,停在原地没再上前。

    周婆子在这个村里也算是活了一辈子的,早些年做过裁缝,她做的衣裳不光形式新颖,都看不见针脚,而且见了人都是笑盈盈的,没说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和人急过脸,在场的也有受过她的恩惠的,听到这里更没上前。

    虽说她的外孙女不学无术,到周婆子还是受人尊敬的。

    见自家男人是个靠不住的,王芳蹬地站起来,程苏生的高,五官也是桀骜。

    王芳在她面前得仰头,越加显得底气不足,“谁…谁说我没给老太太看病,她那个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治不好的病,平头百姓哪能挣得过阎王爷”

    程苏外婆得的是胃病,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做了一辈子衣裳,到了饭时候都忙着做衣裳,谁知道到头来却养了两个白眼狼。

    她妈一算个,这个男人算一个。

    一个不着家不知道是死是活,一个亲手给他老娘拔氧气管。

    程苏把喉咙里一阵哽咽生生咽了下去:“这些年我往家打的钱还给我,还有外婆的葬礼我来弄,然后你们从这个房子里滚出去”

    葬礼程苏来弄,王芳心里自然乐意,至于她往家里拿的钱,她前面说到那个份儿上她也不好都扣着。

    反正该剩多少就多少。

    可在场这么多人,她也不好直接答应葬礼让程苏办,显得自己太不会做人,“你这孩子,这里还有你舅舅,轮不到你张罗,还有那些钱舅妈还能克扣不成,除了给老太太治病用了些,我们也添了大部分,哪能都用你的钱”

    至于这个房子的事儿,她这个外来媳妇不好直接说。

    她瞪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男人,他接过话头说:“这个房子本就是孙家的,让你舅舅,舅妈滚出去,你个小崽子还真是长本事了!”

    “哎,好好和苏苏说,她就是因为外婆去世伤心,这也是她家不是,以后结婚还得要咱们孙伟送门的”

    程苏看着夫妻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咬着牙才没吐出来:“杀人凶手住在亡灵故土上,半夜就不怕吗”

    孙绍安看现在人多,心里也不怕小崽子发飙,站起来凶狠狠地说:“你个小蹄子,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该滚出去的是你,你整天知道跟着狐朋狗友混,你外婆这里伺候过一顿饭吗!”

    她知道自己跟着外婆就是个拖油瓶,她的学费还是得从外婆棺材本里出。

    程苏从高中就开始打工,因为长相成熟,这种小地方也不像正规公司需要出示身份证,她在饭店,大排档都呆过,刷盘子,摆桌子,穿串烧烤也都干过,高中也是上的公办,从那以后几年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

    她本来不想继续读书,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孩子,不上学打工的比比皆是,高中回家和外婆说了,没想到她的态度非常强硬,说在这穷沟沟里有什么好的,出去才是大世界。

    程苏拗不过她,好歹最后一用力考上了。

    外婆生病一开始瞒着她,说没啥大病,来回车票也不便宜,打电话的时候听着外婆中气十足的样子,她心里想着等攒够了钱一次性给外婆动手术,没想到最后……

    呵…是三个白眼狼。

    程苏想到这里全身都软下来,王芳抚上她的手从旁边也说:“别听你舅的,这是你外婆留给我们最后的家,住下来昂”

    程苏不会住,王芳也知道。

    自己搭了这么大个台子,不得继续把戏唱下去。

    程苏侧头,看着外面的雨滴砸在地上,溅起一圈泥泞,说外婆的葬礼自己掏钱,以前往家里寄的钱也要拿回来,这座房子自己不会住在这里,以后全头全尾的拿回来,不能少一个瓦。

    没人把一个二十四岁还不能称为女人的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

    王芳听见她现在没有想要死磕到底的样子,也稍稍放了心,毕竟听孙伟说姑姑程苏在外面结交了些社会上的人,要是真来硬的,她也吓得够呛,身边的男人又是个不能打的。

    当天程苏拿到了王芳给的银行卡,也没问里面有多少,心里想着少点也好,万一真用在外婆身上呢。

    她打着伞往外走,雨势稍减,快走出巷子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不禁湿润,眼前仿佛还能看见青衫白发的老太太在冲她挥手,说着“路上慢点”,要么就是“囡囡回来了”

    夹杂着零零细雨,她低语:“外婆,等等囡囡”

    驻足许久,告别远远不够却还要继续回头往前走。

    出了巷子东,一个醉汉突然出来撞了她腰胯,连眼皮都没抬摇摇晃晃走了,毕竟是个壮的,她一个没站稳,后背摔到墙上,伞被撇到一半。

    力量悬殊,对方还是个喝醉了的男人,她占不了便宜,更不会做没命硬往上凑的事儿。

    低骂了声,拍了拍蹭到身上的土,准备拿起伞走。

    刚准备起身看到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递给她一瓶碘伏。

    当然那双手还有些稚嫩,也有些削瘦,手腕处的腕骨清晰。

    程苏从这些特征里判断出,这个人是个小孩。

    墙沿上多出几寸瓦楞,他们站的方圆淋不到雨,只有几双潮湿的脚印,明显她面前的人脚底的水渍更深些,还有衣服角也往下滴水。

    程苏收了那只路边的伞,直起身看他垂着眼,只把手里的药往自己身前递了递。

新书推荐: 神话复苏,我成为了灭世反派 在游戏里修仙[无限] 疯狗杨媞 逆穿:我的男友是千岁君王 男主妻子死后反派疯魔了 小寡妇签到苟命追醋王 给你老婆讲故事 高冷校草壁咚假小子? 共你一程 心动失控[先婚后爱]